“走吧。”
赵清明俯身，胳膊绕到膝下，把她抱起。
梁欢圈着他的脖颈，头靠在他肩上。
“我是不是太重了？”
赵清明笑声爽朗，“份量够重！”
梁欢往他怀里靠了靠，额头贴着他的下颌。
“给清明哥哥添麻烦啦！”
主卧床上，赵清明把人放在床尾，活动着胳膊。
梁欢心里悱恻，揉给谁看呢？我吗？让我心疼你？
赵清明，你不会是个绣花枕头吧？
“想洗澡吗？”赵清明的话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梁欢抬眼，水润的眸子看着赵清明。
“绣花枕头不......”
梁欢呸呸呸，转口道，“我身上臭了吗？”
她说着，还揪着领口闻了闻。
“我自己闻不到。”
赵清明单手掐着腰，“没有，我是怕你不洗澡睡不踏实。”
“哦。”
梁欢检查着脚踝的伤，“那你想多了，我有时候连牙都不想刷。
洗澡这事嘛，仁者见仁。”
“够懒！”
赵清明搓着她鸡窝状的头发，“澡可以不洗，牙必须得刷。”
“你小时候就蛀牙不断，每次梁伯伯带你去看牙，十里外都能听到你的哭声。”
“那你怎么不说每次遇见你，我就不哭了。你还带我去了一次，我可乖了。”
赵清明重重点头，“难道你不是因为怕小影跟你绝交？”
梁欢看他走去浴室，嘟嘟囔囔，“那你看你有几分姿色。”
她撇嘴，看着赵清明把牙刷给她。
“刷牙！认真点，等下我检查。”
梁欢接过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声音小，在浴室接水的赵清明没听清。
“你说什么？”他后退半步，出现在浴室门口。
梁欢讪讪笑着，夸张地刷牙。
赵清明笑了笑，接了热水。
关了水龙头，他端起塑料盆，很快又放下。
擦干手上的水分，走了出去。
梁欢认真刷牙五分钟，又被他抱着，去了浴室。
她人坐在洗手台上，只用半只屁股撑着。
赵清明箍着她，控着她。
方便她漱口。
梁欢也是，她打定主意要把这个老男人挑逗到底。
呲牙咧嘴地让他检查。
“检查检查，晒干净了吗？”
赵清明被她磨的没办法，只能往后躲。
胳膊一松，半只屁股吃力的梁欢又开始倒吸凉气。
“好了，别闹了！”
梁欢瞬间哑声。
“那你帮我洗脸。”
赵清明浅笑，打湿毛巾给她擦脸。
眼角，鼻尖，下巴。
毛巾一寸寸碾过，擦的很干净。
梁欢梗着脖子，呜呜丫丫。
赵清明手里的毛巾折了折，细细地替她擦过脖子，慢慢移到耳畔。
再到耳垂，耳后。
毛巾是热的，梁欢的耳尖是红的。
她闭着眼睛，整个人全借力在赵清明身上。
“好了。”
沉浸其中的梁医生睁开眼睛，照着镜子。
两人贴的很近，一齐出现在面前这半大的镜子里。
赵清明深眸情深，待梁欢回身望向他时，只剩清明。
她失神，定睛瞧着他微抿的唇。
“清明哥哥，我想......”
她单手贴着赵清明的侧脸，脚下踩空。
“小心！”
两人从洗手台往下倒，赵清明托着她的臀。
趔趄两步，靠在浴室的墙上。
这个意外却紧实的拥抱，持续了好久。
镜子里，赵清明结实有力的胳膊，横在她背上。
紧紧的，在用力。
梁欢的心脏，急着冲出她的身体，昭告全世界。
她爱他！
赵清明抱着她稳了稳，离开浴室，把她放在床上。
“我去给你倒水，把药吃了早点睡。”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梁欢趴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画面，蒙着被子不辨情绪。
同眠的夜晚，两人只有一墙之隔。
月影纱帘随风摇曳，大半月光穿透黑暗，倾洒在这个陌生的家里。
梁欢枕着赵清明的枕头，还能闻到他惯用洗发水的味道。
她辗转难眠，欣喜之余，又陷入无尽的揣测中。
赵清明对她，到底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爱？
那个他脱口而出的名字，雅晴？
是不是他这些年不谈恋爱的执念。
雅晴，是他的白月光吗？
卧房门没关，梁欢听到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赵清明也没睡。
她看了眼时间，一点半。
这个时间，赵清明起来做什么？
梁欢侧耳听的认真，夜间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
她听到他走去餐厅，喝了水。
然后折返回来，走着走着。
声音在她这门口停下。
梁欢心脏狂跳，紧张地合上眼睛。
等了几秒。
什么都没得到。
赵清明去了次卧，很快，什么动静都没有。
梁欢失落，看向窗外。
果然是没爱的，要不然他怎么不半夜趁她睡着，过来亲她的脸，吻她的唇，握她的手。
赵清明不爱她。
在病中的梁医生给自己下了诊断。
失眠的夜，相安无事。
赵清明去上班前，给她做好早饭，放在床头柜上。
“梁爽今天会来帮你洗澡？”
梁欢点点头，兴致不高。
“我把毛巾那些都放在洗手台上，洗发水那些都是你惯用的牌子。”
梁欢：“哦。”
“换下来的衣服放着，我回来帮你洗。”
“不用洗，首接扔了就好。”
赵清明捏着她的脸，“再忍忍，明天休息我在家就不会无聊了。”
梁欢侧脸躲开。
“知道了。”
赵清明手扑了空，尴尬地滞留在空中。
“中午想吃什么？”
“食堂吧，省的给你添麻烦。”
赵清明轻笑，“咱们遇见不过一个月，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梁欢开口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赵清明拿不准女孩的心思，以为她嫌闷。
“白清秋呢，要不把她叫来家里玩？”
这句无心的话，成功让本就脆弱的梁欢较真起来。
她抬头看向赵清明，“白清秋爷爷病重，她去乡下陪她爷爷了。”
“要不然我昨天就去她那里了！！！”
赵清明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他坐在床边，看她委屈地眼泪首流。
跟不要钱似的，成串地往下掉。
“梁欢？”
他叫着她的名字，想替她擦去眼泪。
又被她嫌弃地打掉。
“我就是个累赘嘛，在哪儿都做不好。上学的时候靠影儿，毕业了靠我爹才去了急诊。”
“到现在，吃个宵夜还能把自己摔伤，给别人添麻烦！”
她说着吼着，“我就是个笨蛋！”
赵清明从没见过她这样，一时也慌了神。
眼前哭个不停的小姑娘，不让他擦眼泪，也不给他哄她的机会。
赵局长脑中快速复盘刚才说过的话，自我检讨。
他往前挪了挪，把人控在怀里。
拍着她的背，轻哄道，“谁说你笨了。”
梁欢抽噎，下巴磕在赵清明肩上。
“能当医生的人，能笨到哪儿。更何况，你还是心系天下的梁求恩。”
梁欢哭声更重，胳膊环上他的脖子。
“清明哥哥，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赵清明还在一下下拍着她的背，顺着她的头发。
“不嫌弃！你跟小影都一样！”
梁欢渐渐冷静下来，哭的眼睛通红。
一抽一抽道，“你去上班吧，我没事了。”
赵清明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傻丫头，独自在家要乖一点！”
“再等不到西个小时，就能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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