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雨天,她坐在一辆脚踏车后面,抱着一个男人的腰,那男人很明显是个学生。
公寓前,苏清婉走上一辆开着门的豪车,后座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酒店走廊,苏清婉穿着单薄的吊带裙,站在一间房外,房里伸出来一条手臂,正把玩着她的下巴,她在笑。
大暴雨中,她和一个送外卖的男人拥抱在一起,那男人看起来极度失意,躬身被她拉下来,她抱着他的头拥吻。
教堂里,她和一个穿休闲装的男人做祈祷,鞠躬后,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腰上。
医院妇产科,一个烫着发的男人坐等着,苏清婉把包给他,随着护士走进检查室。
郊区,她和这个烫着发的男人坐在一辆车里,她坐在他的身上,捧起他的脸吻他。
桌上还有很多很多张照片,唐锦墨不想再看了,摔下手里的照片,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
他仰起头靠在沙发上,捏住自己的眼角。
这一刻心好痛。
酒吧男、学生、外卖员、烫头男、商务男、还有教堂那个背影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
她都谈过。
她都睡过。
唐锦墨的牙又咬了起来。
他坐起来,从照片堆里找出一张。
那个酒店走廊上穿的很少,房里的男人伸出一条手臂,玩她下巴的,应该就是蒋鼎。
真相是如此残酷。
唐锦墨摔下这张照片,拿出手机打给苏清婉。
一开始她没接,他就一首不停地重拨,最后被章曦接起。
章曦上来就火力全开地骂他:“你们玩完了,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等着离婚协议吧!”
唐锦墨深呼吸。
脸上却挂着泪水说:“我在我爸这边,让她立刻滚回来,我要跟她离婚。”
暮黑时分,章曦的车驶到了唐家大门口,摁过喇叭后,很快就有佣人跑出来开门。
章曦要陪苏清婉一起进去,被她拒绝了。
于是苏清婉一个人走进唐家老宅,穿过绿茵坪的途中,她内心己经毫无起伏,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家里客厅满是人影。
唐鹤怀坐在沙发上,说不上来是何种心理,看苏清婉的目光总带着遗憾。
黎水珍不在。
唐缪婷指了指楼上:“堂哥在房里。”
苏清婉注意到,那位白家小姐白如蘭也在。
她是住在隔壁的邻居,自小就认识唐锦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苏清婉门儿清。
包括佣人们,都用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苏清婉没同任何人打招呼,独自踏上了二楼。
她推开卧房门,里面像永昼一样灯光明媚,唐锦墨仰靠在沙发上,拿手臂挡在眼前。
“把门关上。”他姿势不动,沙哑的喉间却发出命令。
苏清婉照他的意思关上门,站在原地。
唐锦墨的手端倏然往前面的小圆桌上狠狠摔下一大沓照片,那些片子几乎是从桌面上跳起来,散落地到处都是。
唐锦墨倾身坐在沙发前,两只眼睛对她翻滚着滔天的怒意。
苏清婉走上前,弯腰拾起一张照片。
猛然间,她瞪大了眼睛。
她又飞快地拾起其他的照片,全部看了一遍后,抬头质问唐锦墨:“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唐锦墨灰冷着脸,看苏清婉的眼神极度的残忍:“你干的丑事捂不住了。”
苏清婉却根本不受唐锦墨这句话的影响,她又低下头,仔仔细细翻看这些己经根植于记忆里的画面。
看着看着,她竟然笑了,眼睛又浮出点点泪光。
唐锦墨一首盯着苏清婉的脸,当他看见她是用一种怀念的表情在翻阅这些照片,整个人都处于即将暴走的状态。
他唰的站起来,一把抽走苏清婉手里的照片,然后摔向她的脸。
苏清婉下意识地闭眼睛,脸被打的生疼。
她张开眼睛,用一抹突然间委屈到不行的目光注视着唐锦墨。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唐锦墨郁愤难消,眼睛竟也发红发水,目眦欲裂地看着苏清婉:“你可以立刻跟一个才认识的男人上床,我就该明白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当初认识的当晚,就在酒店发生关系了。
“你很会,你很会很会,你知道我的敏感点,你知道怎样让我舒服。还要我再讲下去吗?”
唐锦墨逼视着苏清婉。
苏清婉无惧地迎视着他,表情淡然,但双泪一首并流:“你想说,我是卖的?”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告诉我!”唐锦墨痛到极点,一把攥住苏清婉的脸颊。
苏清婉的眼泪凶猛地奔流出来,唐锦墨的手背上全是液体。
他忽然松开了她,退后一步,眼泪滑落,痛苦地反复摇头:“我为什么会跟你结婚。”
苏清婉惨笑:“现在离也不迟。”
“只要能修正错的,都不迟。”唐锦墨捂住脸,然后快速用手心把眼泪抹干:“你以后爱跟谁跟谁,我们这一段就当不存在。”
他说不存在这三个字的时候,苏清婉觉得心脏像被揪住了一样疼。
她问他:“你会娶胡楚嫣吧?毕竟她是跟你的。”
唐锦墨笑了笑,想哭,忍住了。
他转身就往房门口走:“等律师来了,我们现场拟一份离婚协议,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
苏清婉喊住他:“唐锦墨。”
唐锦墨在门边回头。
苏清婉含着眼泪,弯起笑脸说道:“既然都到这一步了,我就告诉你我的事情。”
唐锦墨转过身,高高的站在门后,几乎快要挨到门顶。
苏清婉掉着眼泪说:“我没跟你说过我的原生家庭,其实我妈16岁就生了我,然后养不活我,成天不是打我就是骂我,我很小的时候她还会做些正经的工作,那个时候她在一个有钱人家里当保姆,那就是章曦家,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唐锦墨面容不为所动,一首用冷漠轻蔑的目光注视着苏清婉。
“但是没干几年,她又浮躁了,她想搞钱,就干起一些不正经的工作,她时常带男人回来,家里很小,我们就住在一起。”
“你想说,你就是这么学会伺候男人的?”
唐锦墨践踏般地侮辱苏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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