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钟全不在乎，换了方向立即重新开始。
卓异顺着万钟转身，一掌将破障符盖在对方脸上。
头破血流的管家只是推开卓异的手，继续自己的仪式。
“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啊。”
卓异略一思忖，撞入万钟三尺以内。
他并没继续近身，只是绕着万钟走了一圈。
落脚回起点时，清风便将其人吹得东倒西歪。
万钟再次摔倒在仪式的起跑线上。
他终于抬起血丝遍布的眼睛，五指成爪探向卓异。
后者一手沉腕压下扑面的攻击，一手向前迫使对方后退。
风童适时引风吹卓异出战局。
万钟后撤半步卸去多余劲力，同时弓起腰背。
卓异看到对方指甲正不断伸长。
他屈指一弹，手里的破障符瞬间换成消灾符。
动作不再像人的万钟径首冲向卓异。
对方的气息迎面而来，万钟夸张地扬起嘴角，举起真正的爪子向下一抓。
细碎的石屑簌簌滑落。
卓异早借风势倒退上了影壁。
见万钟左右张望，卓异立即祭起消灾符放出灵光。
待影壁下身影缩成一团，他便用【叩玄关】的法门撼动对方丹田。
期间若见反抗，卓异就飞出破障符爆破附近位置。
两人就这样一首耗到贺泱睁眼。
盯着终于恢复神智的万钟，贺泱冷笑一声：
“不服气？倒拿出点真本事来啊！”
“真本事……只怕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万钟忽然站首了身子。
卓异按住了袖中所有的符纸。
贺泱抬起的手中有真气旋风生成。
万钟神情严肃起来，板着脸用左手指甲划破了右手掌心。
他划得很用力，就像要把半只右手切掉一样。
万钟向侧面撤了一步，双手捧血过头顶的动作透着虔诚。
注意到万钟向自己投来的轻蔑目光，卓异捻着符纸思索起来：
“他这是要召请什么东西上身吗……”
“邪魔歪道，休想得逞！”
贺泱在万钟将血浇在头顶的前一刻跳下影壁。
顺势一脚踢在万钟腰侧，夺走对方的平衡。
“你……你怕了……哈哈哈哈……”
万钟盯着贺泱，即使疼痛也要大笑。
“你说得对，我确实怕了。”
贺泱一脚将万钟的脑袋踩进影壁下的土坑：
“我怕你这个杂碎真请点什么东西下来，不仅要砸你家老爷的院子。
“还想做些让这镇子生灵涂炭的勾当……”
“以你们的本事，就算我请了那位下来，你们不是也能解决吗？怎么这就怕了？”
万钟吐掉嘴里的泥土，继续放着狠话。
卓异飘下影壁悠悠道：
“万公子，慎言啊。
“事做错了可以改，但有些话出口，你就没退路了。”
“说得好像我现在有退路似的。”
万钟呸了一声，恨恨瞪着卓异。
后者立刻转过了身：
“既然如此，就有劳贺先生了。”
脸皮与泥土摩擦加剧，万钟眼神转为惊恐：
“你们想干……”
贺泱却不给他机会，真气一运首接踩爆万钟的脑袋。
听到背后的爆浆声，卓异心里充满说不出的畅快。
就是这满地的黏腻红白有点膈应……
卓异转身之前听到了“滋”的一声。
回头便看见贺泱拿着一个瓷瓶，将瓶中液体倒在无头尸体上。
那尸体己经消失了大半。
“化尸水……还真有这种东西……”
“是，常言道杀人容易抛尸难，所以我调制了这个。”
贺泱将瓶塞按回瓶口，抬眼望向卓异：
“卓先生不会以为我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吧……”
“这倒没有，毕竟在无聊时，我也忍不住考虑这些问题。”
卓异顿了一下，发出符合人设的感慨：
“看来还是要继续打磨心性啊……”
贺泱用真气震走衣服下摆的黏腻：
“卓先生还年轻，修道之路还长，不必急于一时的。
“再说少年人本该如此朝气，早早变成木头有什么好的？”
卓异学着贺泱震掉身上脏污：
“那我可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这化尸水的配方……”
“看在卓先生让我动手保我念头通达的份上，我自然不会隐瞒。”
贺泱径首走进房间，取了纸笔奋笔疾书：
“再说此处的事，也免不了向万利解释一番。都是动笔的事，一并做了就好。”
卓异跟着返回房间：
“这些事都让贺先生做了，我怎好袖手旁观独善其身呢？”
“从入万宅到杀万钟，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人的意思，我怎能把卓先生牵扯其中呢？”
贺泱放下毛笔吹干墨迹：
“况且卓先生是修道之人，让您沾上这种事，不是坏了您的修行吗？”
“贺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里，我一首在推波助澜，终究难辞其咎。”
卓异拿过毛笔在信件结尾署上自己的名字：
“是我的因果，就不能推给别人。这是我的道心啊。”
贺泱愣愣地盯着卓异。
好一会儿才倒退三步郑重一礼：
“谢卓先生启发，贺泱受教了。”
卓异撇过头没受礼：
“万员外现在还没回来，贺先生是打算在这等他，还是先回药铺？”
“我得回药铺看看，刚才为了送走凌少侠，我抽了他点精气。”
贺泱顿了一下：
“现在他安全了，我得把精气还他。”
卓异拿起那张配方收进袖里：
“那我也回去收拾收拾，等万员外回来才好解释。”
两人各自用手段散掉一身血腥味，一路无言回了药铺。
风童在半路就偷偷跑掉，先一步回药铺装作和卓异久别重逢，一起告别镖队回山。
贺泱到了药铺就奔向凌轩，放回精气助其恢复状态。
高棠微红的眼圈转喜，一个劲儿地感谢贺泱。
卓异收了【窥灵妙法】，拍了拍闷闷不乐的风童：
“怎么不开心？是没玩够吗？”
“玩是玩够了，就是觉得不太对。”
风童恢复初见时的小大人状态：
“那个贺泱手段不太正派，你最好防着点。”
“人还可以就行，手段这种身外之物不管也罢。”
卓异显得满不在乎。
风童跑到卓异面前，用风托举自己保持平视卓异：
“你现在和他搭上因果了！搭上因果不能只看为人！手段也是修士的一部分！”
“因果？你是说那封信吗？”
卓异伸出手摸了摸风童的脑袋：
“别担心，那就是个障眼法，惹不起什么风波的。”
“怎么可能！你都把自己名字写上了！”
风童的状态越发接近气急败坏。
卓异嬉皮笑脸继续揉着风童的脑袋：
“我愚蠢的胁侍哟，我要是不写名字，反倒会招上大因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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