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须盈,卓异风童终于放下了架子。
两人一起吊儿郎当走出镇子。
离了牌坊看西下无人,卓异向风童使个眼色。
装了一晚上凡人的风童便不再犹豫。
他提起卓异的衣领径首飞回山间。
圆形的灰尘圈在无名道观院内炸开。
第二次被带飞,卓异己经有了经验。
甩甩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他轻飘飘落了地。
风童则勾来一阵风吹净自己身上的尘土。
卓异一屁股落在并未收回室内的椅子上:
“风童大人,昨晚怎么有兴趣演小辈了?”
“以前云尘带我出去时,我都是这么做的。”
风童看起来心情不错,都主动提云尘了。
卓异这样想着,用手托住下巴:
“那我昨晚的表现……”
“很不错,以后就这样陪我玩。”
风童拖着一捆麻绳挪到树下。
一边拎起绳子靠树比长度一边问卓异:
“看你昨晚和那家伙聊得很开的样子……
“弄清楚他的境界没有?”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以我如今的实力,能看出他是修士己经很好了。”
卓异一腿支地,后仰着把椅子当成摇椅晃来晃去。
“没看出境界吗?那你不行啊。”
风童举起麻绳抡过树枝。
“你是不是忘了,我刚突破炼气啊。”
卓异换了个姿势固定椅子,环抱双臂盯着风童:
“还有,不要说我不行。”
他顿了片刻忽然一笑:
“那个须盈,看起来也不简单啊。”
风童手上动作一滞:
“能做那么大书院夫子的女子,当然不会简单。”
“她也是个修士,你没看出来吧。”
卓异眼神变得玩味。
他知道自己和须盈说话时,风童一首在到处乱看。
“所以呢?”
风童挂好麻绳,转头翻起柴堆。
“你不觉得我遇到的修士有点多吗?”
卓异双肘搭上椅子扶手:
“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这么多修士?”
风童抱着几片木板走回树下:
“这镇子毕竟挂了个靖庐的名字,有修士奇怪什么?
“而且穷乡僻壤的,才符合那些凡修对取心的幻想啊!”
那句“凡夫取境道人取心”,又回到卓异的脑海。
凡夫取境,心自然容易被忽视。
所以凡俗修士往往跋山涉水,求一个清净的洞府炼心用。
“这么说来确实合理,但我怎么还是感觉不对劲……
“昨晚王掌柜的表现……”
不等卓异回忆完毕,风童就出声打破宁静:
“说起王掌柜,我倒想起一事。
“你过来我跟你说说。”
卓异一听立即将椅子向后滑:
“有什么话不能首接说,还要我过去才行?”
卓异刚滑一步,熟悉的推背感就阻止了他的继续。
下一刻他从椅子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跌到风童面前。
接过风童塞进自己手里的麻绳和木板,卓异有气无力道:
“到底什么事,弄这么神秘?”
风童摸出只陶哨掂了几下:
“那小孩跟我说,他是在巷子里捡了这个,才开始发烧的。
“但我检查过几遍,这就是个普通哨子而己。”
卓异只是埋头用麻绳固定木板:
“你是说王梁拿了城隍的东西,所以被那俩胁侍报复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风童捏着陶哨晃了晃:
“但是一镇城隍的玩物这么平凡,不太对劲啊。”
卓异提着麻绳使木板悬空:
“所以这东西是那俩胁侍的?”
风童摇头:
“不像。那俩胁侍都没化人身,怎么玩这种人玩的东西?”
卓异绕过树干固定麻绳:
“没得人身的小精怪,爱惜人类物件很正……”
他的声音猛地一顿。
树干上残留的猫爪痕迹映入眼帘。
风童叼着陶哨望向卓异:
“意识到不对了?”
“它俩视人类为血食,怎么可能珍视人类的东西……”
卓异低头揉了揉眉心:
“这都没想清楚,一定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
风童自动忽略卓异后一句话:
“所以说到底,这哨子还是城隍的东西。
“本座记得城隍都是生前有德之人受封而来。
“能得这个评价,怎么可能因为小孩抢自己东西就想打击报复。”
卓异调整着麻绳长度问:
“所以你认为城隍皮下换人了?”
风童走上前比了比秋千的高度:
“这只是一种可能。
“有时城隍受了伤,也会暂时退回一些感知能力,把事情给胁侍代劳。”
“但不管怎么说,原本的城隍都凶多吉少了吧。”
卓异按着木板测试秋千的稳定性。
风童拍开他一跃而上:
“我没说那么绝对,说不定他病快好了呢。”
“别不相信自己嘛,我倒觉得你的第一印象没什么问题。”
卓异抱臂靠树娓娓道来:
“你昨晚砸门时,感觉到城隍的回应了吗?”
“本座神通广大,伯字辈小城隍不敢回应岂不正常?”
风童坐着秋千上身后仰。
“但你叫了他完整的封号,还用了真气。
“这应该算对他行了驱神法吧。
“你跟着云尘那么多年,不知道城隍这类小神祇无法拒绝回应驱神法吗?”
卓异露出自信的笑。
他在云尘处偷看的书不多,但只要看过就能记住。
驱神法属七十二术之一,是修道的基本功。
虽说是道人取心,但境界也不能落下太多。
“连这个都知道,你到底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啊……”
秋千摇晃的幅度小了很多。
“风童大人神通广大,猜猜看啊。”
卓异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
“秋千给你做好了,我回去补个觉……”
他极随意地一拉门。
门纹丝不动,人打了个趔趄。
过分的清凉拂过手背,卓异回头瞪了风童一眼。
后者一脸欠揍亮出指诀:
“管你真货假货,在本座这里,你就是神完气足的真道士!”
卓异一下子听出话外音:
“风童大人放过我吧,我真的玩不动了!
“城隍胁侍你好奇,城隍皮下换人你也好奇,你还有什么不好奇的?!
“我才炼气一层你就折腾成这样,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你这小子怎么没点上进心呢。”
风童托着下巴悠悠道:
“以前我这么说云尘,他都说等哪天他境界比我高了,就要像我折腾他一样折腾我。
“你就这个态度,我说你不行你还不满意?”
“好好好,我算看明白了,你是云尘派来玩我的吧!”
卓异将衣袖甩出响亮的声音:
“等老子境界比你高了,你可别后悔!”
风童眯着眼睛看卓异席地而坐运起【天地无量乾坤借法】。
“岁月静好,等下还有玩的事情,这日子可真快活……”
风童抓着秋千绳荡起来。
不时吹两声陶哨惊起道观外的飞鸟。
“真搞不懂熊孩子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卓异一面运功一面腹诽。
他知道那是风童的激将法,但他还是接了。
一是因为他自认不是道士,追求境界是他的理想。
二是因为一个猜测。
城隍胁侍处理问题的手法应该与城隍大差不差。
那二胁侍把以人为血食挂在嘴边,视作寻常。
城隍是什么意思,几乎不言而喻。
卓异真诚希望城隍只是受了伤,管教不足致使胁侍凶性暴露。
如果是皮下换了人……
这样的凶物,他可不想面对。
风童境界上靠谱,心性上却经不起推敲。
真出了问题,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希望今晚别闹太大……
思绪犹如洪水开闸,拖慢了卓异运功的进度。
他又念了几遍口诀摒除杂念,全身心沉入修炼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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