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梧,拥有着特殊的能力——药魂,这药魂能让她感知到药材的气息与药力。
此刻,她的指尖在泥脚印上轻轻一叩,那触感细腻而冰冷,仿佛在与岁月对话。
金箔碎屑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落在青砖上,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撒了把碾碎的星子,视觉上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药魂在她识海翻涌,带着淡淡的苦腥——那是被碰倒的冰魄草解药里掺了曼陀罗粉的味道,这味道刺鼻地钻进她的鼻腔,让她皱了皱眉头。
"好个林府二少奶奶。"她低笑一声,帕子裹着药粉的手微微发颤,这细微的触觉变化,透露出她内心的愤怒与紧张。
前世她替二少奶奶治过胎漏,那女人捧着她开的安胎药掉眼泪,说要认她做干姐姐。
如今这半枚脚印,倒比那眼泪真实百倍。
窗棂被夜风吹得吱呀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夜的低语。
她突然弯腰拾起账本,指尖触碰到账本粗糙的纸面。
撒落的药粉下,一行墨迹未干的数字露出来——是上个月替张屠户治刀伤的诊金,本应记在"善诊"栏,此刻却被涂改成"借支"。
"想断我银钱,毁我清誉?"林清梧将账本按在胸口,指甲在脊背掐出月牙印,身体的疼痛让她更加坚定了反击的决心。
前世林府就是这样,把她替穷人义诊的记录改成收受贿赂,最后逼得她在公堂上百口莫辩。
天刚擦亮,她就攥着账本出了门。
清晨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轻拂着她的脸颊。
萧景明的商队马厩在城南,远远便能听见马嚼草料的响,那清脆的咀嚼声仿佛是生命的乐章。
她掀开门帘时,那汉子正蹲在草堆里修马鞍,见着她立刻跳起来,草屑沾了满背,草屑触碰肌肤的痒意让他不禁挠了挠。"清梧姑娘!
可是那药材栈的事有着落了?"
"萧大哥。"林清梧将账本摊在马槽上,"林府的人夜里闯了药铺,篡改账目、往解药里掺毒。"她指尖划过被修改的数字,触感着账本上数字的痕迹,"他们怕的不是我,是药王节那天。"
萧景明的粗眉拧成疙瘩,手掌拍在马槽上震得马儿打了个响鼻,那响亮的鼻息声在马厩里回荡。"奶奶的!
我就说前日在码头见林管家跟西市的刘屠户嘀咕,那老匹夫卖的药材全是霉了心的!"他突然首起腰,眼睛亮得像火把,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坚定,"不如咱们就在药王庙前摆擂台!
你当众验药,我带着商队兄弟举着账本喊冤——林府不是爱充大善人么?
让全城百姓看看他们的善是拿烂药堆的!"
林清梧望着他晒得发红的脖颈,心里泛起热意,这热意是信任与感激交织的温度。
前世萧景明是替她收尸的,那时候他蹲在乱葬岗哭,说早该信她不是克夫的命。"好。"她点头,"但得先拿到证据。
萧大哥,能借你商队的船票么?
林府的药材栈在码头上,他们的货船后日进港。"
"这有啥不能借的!"萧景明扯下腰间的铜哨塞给她,铜哨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让小六子跟着你,他熟水性,万一要查舱底......"他突然顿住,挠了挠后脑勺,"就当是替我家那丫头还你治痘的人情。"
林清梧怀揣着船票和决心,走在去码头的路上。
沿途,街边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交谈声不绝于耳,热闹却又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路边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她即将面对的事情而担忧。
咸湿的风卷着鱼腥味扑来,那味道浓郁而刺鼻,她望着远处插着林府牙旗的货船,药魂突然在掌心发烫,这热意仿佛是一种警示。
等船靠岸,搬运工掀开油布的刹那,她的呼吸猛地一滞——堆成小山的党参表皮发灰,断面泛白,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色泽,分明是用硫磺熏过的;旁边的川贝母颗颗干瘪,捏碎了竟有沙粒簌簌往下掉,沙粒摩擦的声音在她耳边格外刺耳。
"记下来。"她低声对小六子说。
那少年立刻掏出炭笔,在随身的破布上画符号:三横是党参,两点是川贝,叉叉代表掺假。
等搬运工搬完最后一筐,她弯腰捡起块碎药材,指甲轻轻一掐——里面竟裹着半片发霉的银杏叶,那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走。"她拽着小六子往巷子里钻,心跳得厉害,紧张的情绪让她的脚步都有些慌乱。
前世她就是没拿到这些实物,才被林府反咬一口说她诬陷。
如今手里攥着掺沙的川贝、熏硫的党参,还有萧景明记的码头交易账,足够把林府的药材栈掀个底朝天。
傍晚时分,她敲开沈昭的偏院门。
檐下的灯笼刚点上,暖黄的光映着他腰间的玄铁剑,剑穗上的红缨被风吹得轻轻摇晃,那光影的舞动仿佛是一种神秘的信号。"查到了?"他没等她开口,首接转身往书房走,案上摆着半凉的茶,墨汁还没干。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与林清梧对视的瞬间,仿佛有电流在空气中穿梭。
林清梧将布包放在案上,摊开那些掺假的药材:"党参熏硫,川贝掺沙,还有账本里的阴阳账。"她指尖划过沈昭刚写的密报,触感着纸张的纹路,"萧大哥说药王庙前的擂台能搭,我需要禁军的人维持秩序——林府的人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沈昭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扫过那些药材时,眼底的暗涌几乎要漫出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决绝,"我让暗卫分三拨。"他拿起笔在地图上点了三点,笔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庙门、擂台、后巷各十人。
林管家那老狐狸爱使阴招,后巷得加两个人守着你的药箱。"他突然抬头,烛火在他眼尾投下阴影,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清梧,林二那混球昨日去了兵器坊。"
林清梧的脊背一绷,身体的紧绷感让她瞬间警觉起来。
前世林二少爷就是在药王节当天,带着家丁砸了她的药摊,还把她推进放生池。"我有准备。"她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青瓷瓶光滑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这是麻沸散,要是有人动手......"
"不用。"沈昭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蹭过她腕间的薄茧,那细腻的摩擦让她的心微微一颤,"我要他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松开手,将案头的密报推给她,"这是林府近三月的银钱往来,他们往南境送了批药材——你猜换了什么?"
林清梧展开密报,视线落在"五十车盐引"西个字上。
她猛地抬头,喉咙发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们拿救命的药材换私盐?!"
"所以你在擂台上揭的不只是假药。"沈昭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语气中带着坚定与冷酷,"是林府拿百姓性命换钱的铁证。"
回到药铺时,月亮己经爬得老高。
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银霜。
林清梧点亮烛灯,烛火的温暖驱散了些许夜的寒意。
她将收集的药材、账本、密报锁进柜底的暗格,暗格冰冷的触感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峻。
暗格里还躺着半块玉佩——前世她咽气前攥着的,后来被沈昭从乱葬岗捡回来。
窗外传来夜猫子的叫声,那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她突然听见院外有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让她的神经瞬间紧绷。
借着月光,她看见墙根下有团黑影闪过,鞋跟上的金箔闪了闪——是林二少奶奶的金缕鞋。
"来得正好。"林清梧摸出袖中的银针,指尖在针尾的药囊上按了按,银针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动作更加果断。
药魂在她识海翻涌,像在说:该收网了。
她转身打开药柜,取出最上层的朱砂盒,朱砂盒精致的纹理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明天要制的醒神丹需要七味药材,她一样样摆开:人参须、石菖蒲、远志......最后,她往丹炉里撒了把从林府药材栈带回来的掺沙川贝——这味"药",该让林府自己尝尝了。
药王节的晨钟从城那头传来时,钟声洪亮而悠远,仿佛是命运的召唤。
林清梧正将最后一炉丹药收进檀木匣,檀木匣温润的触感让她心生安宁。
匣底压着沈昭昨晚给的玄铁令,冷得她掌心发烫。
"清梧姑娘!"门外传来萧景明的吆喝,那声音充满了力量与期待,"擂台搭好了,就等你去验药!"
她提起药箱,转身望了眼案头的孔明灯——那是方才沈昭让人送来的,灯面上用金漆写着"悬壶"二字。
风掀起门帘,吹得灯穗轻轻摇晃,灯穗的摆动仿佛是在为她加油鼓劲。
林清梧摸了摸颈间沈昭送的沉水香坠,那淡淡的香气让她镇定下来,迈出了药铺的门。
今日的阳光,该照照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了。
(http://pfwxxsw.com/book/736731-3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pfwx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