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满长街,乱声杂杂,可那一声大喝恰似惊雷一般突突而生,直直令人两耳溃溃。洛寒虽已开启灵窍,又有法力在身,却是因得他的耳力极为聪慧,反反倒是比的余人受之更甚,所幸那声势虽大,却无其害,仅仅是为一喝广达,遍遍全城。
“单号向左,双号向右,旦有拥乱者不得参擂!”那一高声又自大喝,随而人群散散,乍作两分。洛寒正随人流徐徐往前,这一下倒是看的格外分明。
那前方空地的尽头,却是横横着两扇大铁门,那门高约丈二,遍体乌黑,在之门中还赫赫然挂着一面尺余大小的铜制狗头,那狗头怒嘴狂张,尖牙暴暴,如似真真一般。
在那两门中间,正自威威的站着一个铁塔大汉,这汉子高壮近丈,大鼻环眼,死死的板着一张大饼脸,正自两手叉腰,大声嚷嚷道:“站好,站好,都站好,单号向左,双号向右……”
洛寒一见心下颇奇,这既然是比武招亲,且且就设一高台,纷纷比试便也罢了,却是弄的这一出又为何来?
洛寒正自疑疑,却是听得身前几十步也有人问:“哎,我说,这是嘛意思?”
“咳,这还不都是狗神闹的吗?”
“狗神?那又是啥?”
“兄弟,你可是外地人吧?咋连这事儿都不知道?去年收秋儿的时候,有一条黑狗也不知怎地就跑到了钱老爷的书房里,把他吓了一跳,下人们闻声赶来一路追打,那狗虽是跑了,却也被伤了一条腿去。当天晚上,钱老爷就病倒了,连连好几天都神志不清,频频做狗叫,钱家上下自是着急,厉寻高医无数,却是谁也拿不出个方子来。
就在那第七天头上,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道士,这道士全身破破烂烂的,满脸油泥,就就坐在钱家门外声声高唱‘世有千千变,凡人岂可寻。若得一病去,尽舍万斗米。’钱家当时也没在意,却是后来实在无法,又见这道士着实古怪,便自请他来医。
那道士却说,你家老爷得的不是病,只是冲了煞,冒犯了狗神,只需舍舍万斗米,怜怜与无家犬,便可痊愈。钱家起初只当疯言,自是不信,可是后来眼看无计可施,便自照行,这一下你猜怎么着?嘿,还真就好了,而且好似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就连那满头白发都变黑了。”
那闻听之人自是奇奇,接而又问道:“那和这两扇门又有什么关系?”
“那钱老爷病好了之后,再去寻那道士,却是怎地也找不到了,便在城南建了一座狗神庙,日夜供以香火,说也来怪,自从建了这庙以后,方圆百里之内却是连一只猫也见不着了,就连那数数老鼠也全都连窝逃走了,这庙至此便成了钱家,乃至整个丰城上下的尊佑之地。钱家每有大事,便把那庙前的两座门请过来,以当辟邪之用,这不是,钱家择婿定定是少不了这一环啊。”
“哦,原来如此……”那人顿觉恍然,连连点头,随而径同余人直往前去。
洛寒听至此处,却是不由得站住了脚,这方才两人言说之事,自是奇奇,可那事由之中,却是有得一个古怪道人,更是令他心惊不小。
“世有千千变,凡人岂可寻”这句话每每三叔给他讲故事的时候,总是作为开头的引子,首首就要说出来的,洛寒从小到大早已不知听了多少遍了,更在他离开杀马镇的前一夜,三叔跟他讲起的那一段久久往事,更是令他铭铭然牢记在心。
这句话看似无奇,但那尽尽所源出却是同为一人——一个衣衫破烂,形貌极为邋遢的道士。而他每每出现之时,却是尽尽有得异事生生,若是以前,洛寒定定然只做怪象奇闻,仅仅听来新鲜并不当真,倒是如今,他已初入仙门,深深知得那神法宏大,行行数万千,却是更对这道士堪堪称奇,大极叹叹。
厉以成化之士,且且无论你修的是哪一道,却也只是提升自身修为,堪堪能行风化雨,搬山覆海而已,却是难难料得那世间风云,每每异象生处,便自身在,更更似是未发而先知,预判而测天机。
洛寒虽虽只是个练气三层初入仙门之士罢了,却也尽尽晓得,似曾这般本事,万万非是金丹上下所可比拟的,暗暗想来这道士极极甚是仙之大能,其身修为却也不知参透了几重境去,甚而早已度化成仙,也未可知。
世人众众,尽若蝼蚁,仙俯望望,一视可全知,我这一路茫茫,苦苦寻觅那仙之路,道之途,却不知,那赫赫高人,威威仙士,尽尽散比邻,游游与人间。
可这如此算来,那求仙之路,竟竟在何处?
是在那虚虚之外,九天之上,还是就在这茫茫人世,浩浩尘烟之中?
那身遭四外人流挤挤,径往前去,洛寒却是生生的站了住,心头乱乱,自自不晓路在何方。
“二哥,你看这参加比擂的有这么多人,咱俩,咱俩能成吗?”
“咳,管他呢,反正到最后成功的就只有一个人,就算失败了也不光是咱俩,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呗。”
“哈,倒也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人影晃晃直往前行,互而杂杂时有闲聊。洛寒无意当中听到了这一句,却是乍然一醒,对,走到哪算是哪。就像那老狐狸给我衍化的虚海仙途一般,万鱼争争,直往船头,最最有几得成?这寻仙一道本来就是众众而择一,且且不能望之艰艰,便自退步。
就连那吕彤也曾说过,做好眼下的事,才是正经。
而我眼下的事,便有两样,一是去毒,二是争擂。
此时,我身中毒虫,自是要急急除去,可这争擂一事,且且不管那黑衣修士作何盘算,这其中必必大有因由,我既然问问与仙道,苦苦无门径,今此得遇这一奇奇之事,自要探寻一番,倒也说之不定,还能大获其益呢。
洛寒心下定定,便也挺步直前,径往门去。
“嗯?练气士?”
洛寒夹在人群之中,正正往前,突而眼前一亮,在那前方之中竟是有得一人,周身上下微微散出了一道灵气来。
洛寒凝眼一望,见得这人身形高大,肩宽背阔,生得极为彪悍,却因正正背着洛寒,看不得面貌,在他的头顶上正正飘着一缕灵光。
世间万物皆蕴其灵,只不过在未经开启灵窍之时,自自本身并不觉察,就算开启了灵窍也仅仅是能体察出灵灵之气,并不能运用自如,只有冲破了第一层关口,达到了练气境这才能够使得灵气外现。
而那外现之气,便为内循之显,也就是说,你达到了几层修为,在其身外便会现出几道灵光。这道道灵光便把你自身的修为体现尽尽,全无半点藏匿至可能,只要是同为修道之人,且且不管他修行的是天,仙,魔,鬼,妖,佛当中的哪一道,只要你的修为没有远远高出他一重境界去,便能一望而尽知。
洛寒一望之下,尽已见得,那人却同自己一般无二,竟是练气境三层的修为!只是因得他在前方,高高壮壮的超出众人大半个头去,自己这才远远得见。
就在来此之前,丰城之外,那黑衣修士一曾百般叮嘱过自己,万万不可使用半点灵气修为,只能用之武艺剑术来比,洛寒心自疑疑不知为何,却是在此见一修士,立时心中一顿,暗暗想着,这番一来大为蹊跷,我且藏藏于凡俗之中,且且不可被那人发觉了去。旦有变化,却可叫他先行试之。
洛寒想到此处,便有意停步,连连让之身后众众越而前行,而他自己隐隐缩缩,藏藏于人群之中,且且暗收灵气,虽虽不能匿去灵光,却也淡淡几分去,令之不易察觉。空空瞪着两眼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人。
人群近近,直往前行,那每一个走到门前之人,都从怀中掏出小木牌来,冲着那门前大汉晃了一晃,便自推门而入。
那门前大汉两手环抱,对之过眼木牌只是轻轻一扫,却是死死的盯着身侧之外的两道门,一刻也未曾放松过。
洛寒却在方才就已见过这大汉,这汉子虽然极为强壮,声势骇人,但那全身上下却无半点灵光,仅仅是一凡俗武夫而已,略略想来,应是那钱家的护院罢了。倒是不知怎地,洛寒总是觉得他得眼神极为古怪,大大异与旁人。
人人渐去,径从门入,并无半点疏疏之处,众众人等排成两列,直直前行,洛寒仍旧立在原地,空把两眼死死的盯着那个前方的高壮修士。
那修士夹在人中,并无所知,一路排排,终于轮到了他去。
递牌,迈步,一脚踏入门中。
“当当当当……”
随他一脚迈入,那门上狗头突而大晃,连连带动颚下铜环急急大摆,连连敲在那铁门上铮铮做响。
“嗯?”那门前大汉猛然一惊,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露出了两排尖尖长牙。
他这一副表情只是乍而露露,随而便复原状,若无其事一般的高声吼道:“快点,快点,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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