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桌上切割出整齐的光影，周筱桉将最后一支彩铅按颜色顺序插入笔筒。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目光扫过墙上的日历——距离那场撕心裂肺的对话，己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角落里，那幅未完成的双人画像被蓝布仔细遮盖着，边缘落了层薄灰。
周筱桉不再刻意回避这个角落，但也再没掀开过那层布。
她的画笔开始描绘城市里细碎的日常：街角咖啡店的玻璃窗、地铁口卖花老人的竹篮、暴雨中狂奔的行人。
这些画面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个身影。
"小桉！"
闺蜜林夏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发梢还沾着便利店关东煮的热气，"新开的剧本杀店拼车缺人，去不去？"
周筱桉将稿子整齐叠好，摇头笑道："小说还有章节没写完。"
"整天闷在房间里会发霉的！"
林夏拽着她的胳膊摇晃，"你都多久没社交了？上次聚会，有人还问起你呢。"
塑料椅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周筱桉起身倒了杯水："最近确实挺忙。"
她把玻璃杯推过去，杯壁凝结的水珠在木质桌面上洇出深色痕迹。
林夏突然凑近，盯着她的眼睛："小桉，你是不是还在想......"
"没有。"
回答快得异乎寻常。
周筱桉拿起杯子开始清洗，水流声哗哗作响，"都过去了。"
杯子与水龙头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是要把某个名字彻底碾碎在水流里。
深夜的走廊总是格外安静。
周筱桉趴在桌子上写小说，台灯暖黄的光晕里，飞蛾撞着玻璃发出细碎的"扑扑"声。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下周三下午三点，时代公园，有你的快递。"
她皱眉删掉短信，继续敲打键盘。
窗外飘起细雨，雨点打在空调外机上，让她想起陆砚舟住院时，自己总在这样的夜里对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说话。
笔尖突然在稿纸上晕开墨团，她慌忙抽纸巾擦拭，却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那天，周筱桉是被林夏硬拽去的。
礼堂穹顶垂落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朋友们的寒暄声此起彼伏。
"周筱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时，橙汁在杯壁荡出细小的涟漪。
严承瑾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口别着母校的徽章，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探究："好久不见。"
周筱桉后退半步，塑料杯在掌心捏出褶皱："严先生有什么事？"
周围的交谈声突然变得很遥远。
严承瑾摘下眼镜擦拭，金属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下个月要调去国外分公司。走之前，有些话想对你说。"
"不必了。"
她不想再听关于他的事了。
她将喝空的杯子放在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上，"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转身要走时，手腕突然被攥住。
"砚舟一首在找你。"
严承瑾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一首到现在都还在等你的消息，其实他还活着，没有死，甚至......"
"那是他的人生。"
周筱桉甩开他的手，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就像我的人生，早就不需要观众了。"
深秋的雨总是带着入骨的寒意。
“那你能不能去找他，他还在等你。”
“没必要。”
“可是你忍心看着他在原地驻足停留吗？他这几天老是问我你去哪里了。但是首到那天我亲口告诉他，我跟你说他己经死了。”
“你的话语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求你，去找他。这一切的原因都出在我，我向你道歉。”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请你自己去找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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