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终于走向尽头,朝阳似血,将这片焦土染得愈发狰狞。
断壁残垣间,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血腥气,方才激烈的战斗痕迹随处可见。
王家二叔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不甘与惊恐,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命丧于此。
沈复单手擒住风天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风天养在他手中不断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这如铁钳般的桎梏。
风天养被倒提着衣领悬在半空,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咯咯声,可嘴角那抹扭曲的笑,却像毒蛇信子般令人不寒而栗。
白发缠绕的神涂残卷突然在狂风中炸开,碎纸如蝶群飞向铅云密布的天际。
沈复瞳孔骤缩 —— 那些碎片在半空悬停,竟折射出无数重影,如同量子态下的叠加现象。
他猛然想起当年仓促逃出沈家族地,还没好好给族人收尸。
成为孤魂野鬼的沈家族人,此刻正以概率云的形式存在于这片空间,像被囚禁在琥珀里的幽灵。
“沈复,你看看身后。” 风天养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
空气突然开始震颤,无数半透明的轮廓从地底缓缓升起。那些扭曲变形的面容上,有的还残留着被球状闪电灼烧的焦痕,有的保持着临死时惊恐的表情。
他们的存在形式违背了常理,身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同薛定谔的猫在生死之间反复横跳。
沈复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到了堂哥沈明,那个总爱摸着他头说 “小复要快快长大” 的男人,此刻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还有年幼的表妹沈月,她的裙摆还保持着被三一门人撕裂的模样,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
量子态的灵魂维持着他们死亡瞬间的形态,在没有强观察者时处于叠加态,一旦被注视,便会在某个概率上坍缩成毁灭态。
这些灵魂在风天养的操控下,竟能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
沈复脚边的碎石突然悬浮起来,在空中组成尖锐的棱刺,朝着他的咽喉飞射而来。
他挥掌震碎石刺,掌心却被划出一道划痕 —— 这不是幻觉,是量子态灵魂以概率云的方式与现实产生的交互。
连死人都不放过,这异人的世间是真没有来生啊。
当那个熟悉的轮廓逐渐显形时,沈复的呼吸停滞了。
他扭过头,显然不想看到父亲被风天养的力量压制着,成为了任人操控的傀儡的样子。
“找死!” 沈复暴怒,逆生三重第一重的炁瞬间灌注全身,举手投足间迸发龙虎之力。
他的拳头裹挟着金色流光砸向风天养的面门,却在距离对方鼻尖三寸处骤然停住。
风天养脖颈青筋暴起,却依然张狂大笑:“杀了我,这些人就会变成我灵魂的奴役!二等灵魂!你沈家族人入不了轮回,灵魂永远沦为我风家的附庸!”
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自以为抓住了沈复的软肋,只要这些阴魂在手,沈复就不敢轻易取他性命。
沈复的拳头在距离风天养脑袋仅有咫尺之遥时硬生生停住。
他看着风天养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心中杀意翻涌,但理智告诉他,这么简单杀了风天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看来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好啊,好的很。” 沈复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风天养,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你,不远的将来你会后悔我没有给你一个痛快!”
沈复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盯着风天养背后那个熟悉的灵魂奴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你听过巴普洛夫么?” 他心中己然有了计划,要用巴甫洛夫的狗实验原理,将风天养彻底驯服。
……
月余后的黄昏。
落日与上弦月在灰紫色的天幕上对峙,像两枚生锈的铜钱卡在破布般的云层里。
沈复拖着风天养走过青石板路,靴跟叩地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乌鸦,那黑影扑棱棱掠过,在地上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风天养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每走几步就会踉跄着撞向墙壁,却又在即将摔倒时被沈复拽住 —— 就像提线木偶,线在沈复手里,他连摔倒的权利都没有。
“看,黄昏了。” 沈复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病态的温柔。
风天养抬头,看见天边的晚霞红得诡异,像被搅碎的内脏涂在天幕上。他的太阳穴突然突突首跳,某种熟悉的刺痛从后颈蔓延到眼球 —— 是午时注射的那支绿针的余毒在发作。
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青石板路裂成无数块,每一块里都映出他被沈复折磨的画面:
被银针扎满的手臂,毒发时呕吐出的黑血,还有昨晚梦见自己的心脏被放在天平上称量,左边托盘里是沈家阴魂的冷笑,右边是沈复手里的注射器。
“条件反射建立得不错。” 沈复看着风天养颤抖的肩膀,嘴角扬起冷笑,“看见红色就心悸,听见我的脚步声就盗汗。巴甫洛夫的狗听见铃铛会流口水,你呢 ——”
他突然在风天养耳边低语,“听见‘疼’这个字会尿失禁吗?”
风天养的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三天前,沈复就是在他毒发时反复念叨 “疼” 这个字,现在只要听见这个音节,他的膀胱就会不受控制地抽搐。
刚开始,这种条件反射建立相对困难,难点在于风天养不配合,甚至想寻死,但沈复哪能让他如愿。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你”,沈复不缺手段,随后的日子里,就像前世巴甫洛夫实验中铃声与食物的配对,沈复将某种刺激与特定的反应联系起来,让 “软骨头” 风天养逐渐对他产生条件反应。
在刺激泛化的作用下,风天养对与那些特定刺激相似的情况也会做出相同反应;
而沈复也在训练他的刺激分化能力,让他能区分不同刺激。同时,沈复也在利用消退与自发恢复的原理,掌控着风天养的行为。
—— 换言之,风天养成了他的 “狗”。
街角的阴影里突然闪过一道人影。沈复瞬间扣住风天养的后颈。
那人影走出来,是个穿着灰布道袍的道士,腰间挂着龙虎山的八卦牌,却在看见沈复时愣了愣 —— 不是因为敌意,而是因为风天养此刻的模样:形容枯槁如活尸,眼神涣散如痴呆,哪还有半点当年 “风家狠人” 的影子。
当沈复遇到那个道士时,心中便了然,这定是王家的手笔。
王家在情报方面一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能成为西大家之一,果然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果不其然,王家还有后手,他们将沈复的行踪透露给了张静清。
张静清,天师府第六十西代天师,拥有着诸多强大的能力。
他的金光咒,作为道教八大神咒之一,是天师府的独门手段。
平日里念诵修炼,可护身辟邪,在战斗中更是攻守兼备,金色流光收可护体,放能攻敌,修炼到高深境界还能以炁化形,随意变换形态和质地。
他的雷法更是恐怖,能端坐不动引动天雷,改变一方天气,实力深不可测。
当张静清站在沈复面前时,沈复眼神一凛,他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之快就找上门来,更没想到对方手上还劫持了一个人质 —— 自己的族弟沈浪。
沈浪被束缚着,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看向沈复的眼神中充满了求救。
“复哥,我本是想帮你。” 沈浪的声音带着哭腔。
沈浪的心路历程很简单,他身为沈家族人,在族中遭遇大难后,心中满是复仇的火焰与对沈复的担忧。
他看着沈复孤身一人在外奔波,心中不忍,便想着自己虽然实力不行,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尤其是在他生了儿子养大之后,更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家族做点什么,于是便不顾自身安危,只身前来寻找沈复,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摆在眼前,他的实力在高手如云的江湖中实在是微不足道。
天师府的老天师张静清乃是道教魁首,实力深不可测,岂是他能轻易接近的。他这种近乎鲁莽的行为,无疑是羊入虎口,给了老天师抓住漏洞的机会,最终沦为了人质。
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举动,既体现了他对家族的忠诚与担当,也暴露了他在实力与心智上的不足,让他陷入了如今这般尴尬而危险的境地。
“没想到老天师也学会了挟持人质。” 沈复的声音中带着嘲讽,眼神却紧紧盯着张静清和沈浪。他心中焦急,却又不得不保持冷静。
“祸根苗沈复!你伤我废我徒儿!今日把你的命留在这儿吧!”
沈复以为老天师说的徒儿是张怀义,也不解释,伸出指节,轻轻抚过因逆生三重而催生的苍白肌肤,指尖传来的触感,恰似浸透寒潭的冷玉,冰冷却又带着几分坚韧。
张静清看着沈复展现出的能力,心中怒火更甚,看来传言不假。他周身金光闪烁,雷法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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