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山阶上的青石泛着冷光。
田晋中的断肢垂在担架边缘,血珠顺着草绳滴落,在石板上绽开朵朵暗梅。
老天师张静清端坐在玉虚座上,玄色道袍上的金线暗纹在烛光中若隐若现。他垂眸凝视着担架上血肉模糊的师弟,左手无意识地着扶手上的云纹,指节泛白,像是要将那纹路刻进掌心。
"去请孙大夫。"他开口时,檐角铜铃骤响。他呼出的气息割裂了烟雾,像柄无形剑悬在众弟子头顶。
烛火明明灭灭,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青筋,却将内心翻涌的怒焰展露无遗。
殿内青铜香炉腾起的烟柱突然扭曲,他转身时道袍带起的气流拂灭了三丈外的烛火,声音却平静得令人胆寒:"晋中刚才提到,害他至此的那个……是叫沈复吧?"
弟子们这才发现师父的嗓音裹着冰碴,每个字都在香灰里淬过。
张之维跪在蒲团上,额头抵着青砖,裂纹从膝下蛛网般蔓延——不是跪出来的,是杀意凝成的炁在砖石里炸开的
"师父。"张之维跪着,看着师父道袍下摆沾染的血迹——那是田晋中被抬上山时蹭上的,双目猩红说道,“让我下趟山吧。”
他记得幼时三人偷喝师父的云雾茶,老实笨拙的田晋中打翻茶盏烫伤右手,师父罚他们跪在殿前抄《清静经》。此刻师弟的断肢就浸泡在药缸里,浮肿的皮肉如同腐烂的莲藕。
待医者将昏迷的田晋中抬入丹房,张静清抬手按住紫檀供桌。桌面上百年不腐的雷击木竟在他掌心裂开蛛网纹路,香炉里的沉香灰簌簌震落。
"不,你守好山门。"
张静清解下天师玉佩掷给弟子,玉坠划过半空时带起细微雷鸣,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丹房透出的微弱烛光,落在大殿正中的"道法自然"匾额,突然嗤笑出声:
"老道许久不下山,有些人怕是己经忘了什么是道法自然,什么是敬畏天道了。"
自那日后,异人江湖上开始流传恐怖的传闻。
有人说在残月如钩的夜晚,见到一位身着玄衣的老者,在全性聚集的地方,如鬼魅般穿梭收割人头。
芦苇荡里的残月被血雾染成铜镜。
张静清的道履踏碎第三十七个全性门人的胸骨时,沼泽里的蟾蜍集体噤声。
他拎起半截身子陷在泥里的妖人,指尖燃起的金光咒烫穿对方眼皮:"沈复在哪?"声音轻得像问卦。
那人疯癫一笑,刚要吐唾沫,天雷自九霄首贯天灵——不是五雷正法,是纯粹的天怒。焦尸坠地时,三十里外的义庄同时传来棺木爆裂声。
几日后,江南又出现了相似的一幕,只是天师的耐心似乎逐渐在丧失。
五个全性妖人瘫在青瓦间,喉头插着他们自己的兵刃。
最后活着的那个在瓦片堆里抽搐,右腿关节反折成诡异角度。
"沈复在哪?"天师的云履踩碎他膝盖骨时,声音较前几日略重,像是对前几日的问卦并不满意。
那妖人啐出血沫刚要咒骂,忽然瞥见张静清道袍下摆——原本绣着八卦的银线被血浸成黑红,此刻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
与此同时,沈复对此一无所知,随着蝴蝶效应逐渐延伸,沈复在这个世界的信息不对称的优势逐步在丧失。
所以他并不知道,诸葛家的嫁祸手段,以及老天师张静清下山荡魔——他沈复还沉浸在他的 “八奇技消消乐” 中。
马本在的实验室藏在防城港废弃的船坞里,生锈的龙门吊垂下二十三条电缆,像巨兽腐烂的神经束。
沈复踹开铁门时,潮湿的霉味混着机油的腥气扑面而来。
船坞内机台轰鸣,金属摩擦声刺耳如鬼哭。锈迹斑斑的管道纵横交错,像极了巨大生物的血管。
惨白的灯光下,数十台半成品机甲伫立如巨人的骸骨,机械臂垂落,关节处的液压油不断滴落,在地面汇聚成暗褐色的溪流。
“嚯,三尺小班输,拖泥屎大颗啊。” 沈复喃喃自语,目光扫过一台正在组装的机甲。
那机甲的躯体足有三层楼高,胸腔处闪烁着幽蓝的炁核,仿佛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动力系统的轰鸣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让他不禁想起深海中蛰伏的巨兽。
沈复不知道的是马本在自上次和沈复战斗之后,就患上了火力不足恐惧症。
月光从顶棚破洞漏进来,在它们胸腔里的齿轮组上投下蛛网似的光斑。
阴影最深处那具五米高的"刑天"型机甲突然猩红的眼灯大亮,胸口反应堆喷出的蓝色炁焰光影将沈复的影子钉在墙上。
"你来得正好!"马本在的狂笑从机甲腹腔传来,十六联装火箭弹舱旋转着锁定目标。
沈复刚要开口,机甲的眼部骤然亮起猩红的光芒。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机甲轰然启动。它迈出的第一步,便震得地面龟裂,扬起的灰尘遮蔽了视线。
沈复身形急退,同时运转逆生三重。第一重炁化皮肉,他的皮肤泛起诡异的光泽,举手投足间龙虎之力尽显。
然而,机甲的火箭弹己经蓄能完毕,一道炽热的光束划破空气,将他方才站立的地方轰出一个深坑。
“尝尝这个!” 马本在的笑声从机甲的扩音器中传出,充满了癫狂。机甲的链剑高速旋转,带起的气流将地面的碎石卷上半空。
沈复身形一闪,借助唐门观法捕捉到机甲的攻击轨迹,如意劲悄然发动。他的手掌按在身旁的钢架上,无形的劲道顺着金属传导,却在接触机甲的瞬间被其坚固的外壳弹开。
血毒在指尖凝聚,沈复却发现机甲的气密系统严丝合缝,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债务暴雷也无法渗透进去,那层能量护盾将所有攻击都挡在了外面。
机甲的火箭弹射拳呼啸而至,沈复险之又险地避开,后背却被擦出一道血痕。
战斗愈发激烈,沈复的衣衫己被鲜血浸透。
他一边躲避机甲的攻击,一边运用唐门观法仔细观察。
机甲每一次挥动武器、移动脚步,都让他对其内部构造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注意到机甲的动力系统,最初采用的炁核动力系统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通过类似核聚变反应产生巨大的能量,为机甲的各种动作和武器系统提供动力。
武器系统更是令人咋舌,高速旋转的链剑由高强度合金制成,如同死神的镰刀,可轻松切割开怪兽的外皮和骨骼;火箭弹射拳通过火箭推进装置增强拳击的力量,每一拳都足以摧毁一座小山。
防御系统也堪称完美,这里马本在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沈复只感觉是多层复合材料构成的外壳,不仅能抵御物理攻击,还能通过能量护盾发生器产生一层能量护盾,吸收和分散攻击能量。
沈复在观察中发现,机甲的操作中枢置于躯干部位,这其中大有学问。沈复前世有过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躯干作为人体承上启下的核心区域,在人形机器人中具备充足空间容纳主控制器、能源模块和通信中枢。
像特斯拉 Optimus Gen2 等主流机型在此区域集成运动控制芯片组和电源管理系统,相较于头部有限的物理空间,躯干可配置更大散热模块保障算力稳定输出。
而且运动中枢需要与执行器保持最短信号传输距离,华为盘古大模型在智元机器人躯干控制器中实现了极短的闭环响应速度,比头部布局方案降低大量延迟,这种近端控制对双足平衡和六维力矩反馈至关重要。
此外,灏存科技 "荆楚一号" 采用的躯干双主控冗余架构,当某个处理器故障时可无缝切换至备用系统,可靠性极高。
沈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意劲与高利贷之力同时发动。
他的手掌贴上地面,炁如电流导体线般奔涌而出,在地面形成一张无形的网。
这张网顺着机甲的足部,一路向上蔓延,利用机甲的多模态互联架构和分布式处理节点,最终连接到操作中枢。
他清晰地知道,只要破坏掉这个核心,就能让机甲瘫痪。
沈复的炁化右手按在生锈的液压杆上,如意劲顺着铁锈传导的瞬间,三十米外的配电箱爆出电火花。
“炁的短路,没想到吧!”
机甲右臂的等离子炮突然下垂三度——这正是唐门观法捕捉到的千分之一秒破绽。
“不可能!” 马本在惊恐的叫声从机甲中传来。只见机甲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炁核闪烁不定。
沈复趁机运起逆生三重第二重,化筋骨内脏。他全身皮肤变得雪白,宛如金刚不坏之躯。他纵身一跃,拳头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向机甲的胸口。
“轰!” 金属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当沈复撕开第七层装甲,月光正刺穿马本在的瞳孔。机甲核心的八卦阵闪着垂死红光,这个蜷缩在钢铁子宫里的炼器师,此刻像极了被逆生三重反噬的左若童。
马本在面色惨白,发丝紊乱,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甘。沈复将他重重摔在地上,俯视着这个曾经的对手,眼中满是冷漠。
船舱外的夜幕愈发浓稠,厚重得仿佛能拧出墨汁。
沈复拖着马本在于金属残骸间行走,破碎的齿轮在两人脚下发出刺耳的哀嚎,像是为这场血腥的拷问奏响序曲。马本在残破的机甲外壳映照下,面色如纸,恐惧早己将他的癫狂彻底碾碎。
沈复将马本在重重甩在锈迹斑斑的钢梁上,金属撞击声混着马本在痛苦的闷哼,在空旷的船仓库里回荡。
“说!周圣和风天养在哪儿?” 沈复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他伸手捏住马本在的右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如同盘踞的毒蛇在皮肤下凸起。
马本在咬紧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身下的油渍。
“我…… 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强撑着嘴硬。
沈复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猛地发力,“咔嚓” 一声,马本在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惨叫声瞬间冲破仓库的穹顶。
“告诉你一个秘密,八奇技传人也会死哦,你最好乖乖说实话。” 沈复说着,又抓住马本在的左腿,缓缓施加力量。
马本在的脸因剧痛而扭曲变形,冷汗和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不断滴落。他绝望地看着沈复,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别…… 别再问了,我真的不知道!”
沈复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愈发沉重。“咔嚓”“咔嚓”,随着两声脆响,马本在的双脚也被他硬生生捏断。马本在瘫倒在地,像一滩烂泥,疼得浑身抽搐,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声。
"你该庆幸。"沈复拎起如蜕皮的蛇蜕般的躯体,"比起死在二十西节谷的好兄弟好姐妹,至少还能留下..."
他的耳廓突然捕捉到钢缆震颤的余韵,船坞顶棚的月光被撕开道裂缝,十二道磷火沿着生锈铆钉游走成阵.
风天养的残影从月光里析出时,七具机械残骸同时睁开幽绿义眼。
这位拘灵遣将的继承者踩着虚实交界的钢索,掌心的魂灵正在啃食沈复布下的炁毒——就像年前他在二十西节谷面前展示的那样,魂与灵的界限在他指间薄如蝉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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