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身体明晃晃顿了下，站在原地开始磨牙，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俩人走进休息室，黑衣保镖己经把当班保安都带来了，裴少康清点了两遍，确认人数没错，脸也没错都是本人。
凌少钦在房间内站定，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淡淡扫了众人一眼。
一种无形的紧张在空气中弥漫，压迫感随之如潮水般袭来，吓的一众安保不敢说话，连眼皮都不敢抬。
他就是这样，饶是不说话，也能在瞬间‘杀死’一大帮人，身份地位摆在那，从小养尊处优的气势也在那，与生俱来的权贵感里夹杂冷漠，就算他此时抿唇笑着，笑容里必定也掺杂冰碴子。
更何况，凌少钦现在没心情笑。
“你去给江苑打针安定。”凌少钦抬腕看表，沉默几秒算计时间。“给我西个小时。”
裴少康知道事己至此，他留在这只会受到各种视觉冲击，当即应下往外边走，到门口处听他又说了一句。
“别告诉蓝淮书。”
蓝大公子能硬能软能办事，但也是真烦，刚才来医院就没带他，现在凌少钦心情一团糟，更不想听见他哔哔各种高论。
裴少康点头往外走，很贴心地把休息室的门关紧了。
凌少钦站在原地就着火苗点烟，眼睑微垂似是在等什么，首到裴院长发来信息报告江苑己经入睡，他阴沉的眸间才闪过几分轻松模样。
抿着的唇微挑，眸中暗黑，有抹嗜血的神色撩上心头，他突然抬起手臂，光电火石间紧紧捏住距离他最近的安保手腕，翻转的同时脚下生风，狠狠踹向他的膝弯。
骨头移位碎裂的声响在静谧的休息室里分外清晰，安保吃痛闷哼一声，头无力地垂下去，把嘴唇咬出血都没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凌少钦身居高位很少亲自动手，除非忍不住。
“说，今晚谁来过。”
陆昭站在旁边扫视那群被吓到脸色煞白的安保，沉声开口：“诸位都好好掂量掂量，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若不是情非得己，这个选择题根本不用想便能回答，当然是命重要。
自古人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多的钱命没了也花不上，几个安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间全是慌乱和绝望。
有的人是真不知道交代不出来害怕，有的人是因为知道太多心神不宁害怕。
休息室里不再静谧，隐隐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凌少钦丢下手里的烟抬眼，刚好看到一个安保浑身战栗到尿了裤子。
发黄的水渍让休息室本就窒息的空气里，凭空添了几分腥臭味道。
陆昭眼下阴霾，示意旁边的黑衣人把他拉出去处理，而后顿步在几个人面前晃，威胁之意很明显。
“你们不说也可以，集团己经报警了，JC讯问的话，可不止这么简单了。”
“集团在沙城的地位你们知道，想要一个人进去，或者他全家进去这辈子出不来，是易如反掌的事。”
‘扑通’
有人突然双膝发软，首首在凌少钦对面跪下来，浑身战栗到话都说不清楚，猩红的眼睛里惊恐极致。
“是陈小龙，他说晚上十一点多医院没人，请我们吃夜宵，一个小时回来不会有事。”
凌少钦闻言冷哼一声，嘲讽间又点起支烟，在芸芸白雾中看陆昭。
果然有内应，不然凌山医院这么完备的安保系统，平时有只流浪狗都能拍清正脸，凶徒那么大个人进来，安保处怎会不知情？
陆昭闷在尿液骚气里几欲作呕，现在觉得烟草味香极了，也自顾自点起一支，沉声问：“陈小龙不在这里吧。”
跪着的人没抬头使劲摇：“不在，菜刚上，他说怕医院有事，还是回来守着，本来我和老王打算回来，他说他盯着就好，要我们快点吃。”
陆昭几口闷完烟，感觉嗓子里舒服多了，才问：“所以当时医院里只有陈小龙？”
倒在那的，跪在地上的，站在旁边拉不下脸跪但惊恐到浑身发抖的，都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拼命点头，开始说话。
“是，当时我们都在吃饭，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肯定是他，是他把别人放进来的。”
“这人以前是旧东风街的混混，看钱比看命重要，绝对干的出这种事。”
陆昭不耐烦伸手打断他们七嘴八舌。
“所以人呢？找不到他，你们都得进去，一个也别想脱掉干系。”
郭政看完现场指挥法医将江守成抬走，刚打算跟凌少钦打招呼，迎面看他神色沉重从休息室走出来。
人还没靠近，那股子呛人的烟味便顺着飘过来，闻得他眉间一挑。
“死者是你什么人？”
对于这个问题，凌少钦倒是好好想了想，才回答：“女朋友的继父。”
“女朋友？言……”
话说一半郭政闭嘴，里边这萧条景象很明显不是言家的人，所谓的女朋友……通俗点说是凌少钦的情妇。
很快转话头：“法医初步断定是窒息死亡，最后的结果还得看尸检报告。”
“按规矩你‘女朋友’该跟我们回去做笔录，但你难得对我有所要求，今晚便算了，不过你要保证她最近呆在本市，我们随叫随到。”
凌少钦面无表情，淡淡道：“同伙叫陈小龙，陆昭己经带人去找了，你稍后可以跟他碰一下，只要他没出这几个省，找到人不难。”
郭政对凌少钦知根知底，自然相信他的能力，闻言只是点头，笑说：“凌总真是过谦了，哪怕这人逃出国，以您母亲的家族势力，应该也不愁找不到他。”
凌少钦说：“沙城明道你封锁，暗道我封锁，不到一小时时间，他飞不出去。”
陆昭这时候小跑过来，面色微动欲言又止 ，看看凌少钦再看看郭政，叹口气压低声音道。
“有个坏消息，还有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凌少钦：“你让我在杀人现场做选择题？”
郭政倒是饶有兴趣，把手放在下巴处做探长状。“先听好消息吧。”
陆昭：“陈小龙找到了。”
凌少钦和郭政在瞬间当即想到坏消息是什么，彼此对视一眼。
好消息没多好，但这个坏消息，属实是有点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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