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昀姗看小护士的表情，当即觉得有事，下意识转头向门内看去，刚好与站在那个方向的陆昭对视。
陆昭很快走出来问：“怎么了？”
小护士吓的面色苍白，说话也支支吾吾：“我……找裴院长，有重要的事。”
裴少康现在正给江苑缝合呢，天塌下来凌少钦也不会放人，陆昭想想拿出工作证给她看，说。
“我是凌总助理陆昭，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
在凌氏，陆昭的名号跟凌少钦一样人尽皆知，小护士听后什么都没想，首接开口道：“江守成刚刚死了。”
陆昭听的心里一紧，刚要开口问原因，吃瓜群众言昀姗扒拉他问：“谁家亲戚？”
能这么郑重其事必须报到裴少康耳朵里的病患，必定非富即贵，言昀姗想了半天，自己对沙城也算熟悉，好像没听过这号人。
陆昭沉气拽她向前走几步离开病房门口，才说：“江苑的爸爸。”
言昀姗美眸一瞪。“啊？”
裴少康忙完出来还没来得及擦汗，被陆昭拽到一边,报告了个天大的坏消息。
陆昭:“江守成死了，自杀。”
裴少康不可置信看向他，定了许久才说：“你别胡言乱语，好好说话。”
陆昭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无奈，向那边病房偏头：“去看看吧，氧气管被拔掉，满嘴都是血，医生护士全乱成一团了。”
当初凌少钦把人交代给他，责任就在他身上，现如今人莫名其妙没了，怎么算他都难辞其咎。
裴少康深吸口气想想，转头又进了病房。
此时江苑正在用指甲戳被纱布包好的伤口，凌少钦面色阴霾伸手拦，一来二去逐渐演变成为打情骂俏。
裴少康也不想打扰凌总的兴致，奈何没办法，进去后轻咳一声说：“病人家属出来跟我办下手续。”
凌少钦很久没跟江苑玩的这么亲呢，有些意犹未尽，抬起的眼底里满是厌烦，刚要开口打发了这个电灯泡，发现他神色不对。
江苑被他烦的头疼，想睡一会，见状马上伸手推他说：“去吧，我没事。”
俩人出了病房，一路往前边走，离开些距离裴少康才说：“江守成死了。”
凌少钦骤然停步，转眼看向他的神色里多了质疑和审视，犀利的几乎要把他看穿。
裴少康举起双手做无辜状：“我发誓，不是我杀的，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
病房里一片狼藉。
窗户大开，凌厉的寒风肆意冲进房间，江守成瘫在病床上，枯瘦的身体像是经过剧烈挣扎，与白色被子纠缠在一起，脸色发黄口鼻满是鲜红色的血，看状态死了没多久。
他大睁着灰暗没有光彩的眼睛，嘴巴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却没有来得及说，就这么魂归离恨天了。
凌少钦凝视了一会，偏头看陆昭。
陆昭上前压低声音说：“哥，不像是自杀，报警走程序吧，咱们最好别掺和进来。”
凌少钦没说话，磨牙又在沉思。
他不是在意江守成的死，面前这位作恶多端，自杀或者他杀都是应得的报应，其实他早该死了，硬是拖到今天也算够本。
他是在担心江苑知道了这件事，会变成什么样。
凌少钦私心想，他或许可以平静接受全天下人的灭亡，却无法首接面对江苑的崩溃与悲伤。
她身上还有伤口，若是再知道这样的噩耗，那副场面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汗毛竖立，整个人都无法稳定情绪。
凌少钦紧攥拳头，一身黑色在如此惨烈的境况中倒是特别应景，过了数秒后才冷漠开口。
“不要报警，先封锁消息，现场别动，这几天我会找机会跟江苑谈。”
陆昭明白凌少钦的意思，转头去看趴在门框处面色淡然的言昀姗，英俊眉宇间满是严肃和警告。
他不会说，裴少康更不会说，至于那些医生护士，没有看好贵宾病患，此时早己吓的六神无主，更不会主动提起，唯一嘴边没把门的，容易爆雷的，就是这位。
言昀姗见陆昭第一时间往她这边看，登时明白他什么意思，十分不满压着声音开口。
“看我干嘛？你觉得我没有脑子吗？这种事少钦哥都说了不让外传，我当然不会说。”
这下是所有人全回过头来，眼中含着‘你有脑子吗’疑问的目光，搞的言昀姗更不爽了。
“我真不会说的，江苑也是我的好姐妹，我……”
陈旭东见状，马上伸手把她拉走，这样复杂的场面，不是言大小姐那点CPU能想通的，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凌少钦沉沉看着他俩拉扯，说：“旭东，言昀姗应该是想去度个假。”
“不度！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言昀姗在陈旭东怀里打滚，浑身上下写着反抗，拼命往里边冲，想好好跟门内的人掰扯掰扯，她怎么就是乱说话的大喇叭啦？
陈旭东身高一米九几，安保世家出身，摆弄言昀姗跟玩洋娃娃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扛上肩膀，顺带嘴也捂住了。
很快，郭政接到凌少钦电话,带了几个人过来,进门看到这幅场面，习以为常开始勘察现场。
“看起来像是他杀。”
郭政是局里的刑侦队长，也是世家出身，跟陆昭之前是邻居，小时候三个人没少在一起玩，后来郭政搬家，大学走的又是不同的路，所以联系就少了。
但有事，他还是真能碍着小时候的情谊来。
凌少钦认同点头：“之所以麻烦你，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先接收立案，最好能隐瞒几天消息。”
郭政知道他肯定有缘由，但他为人聪明，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当即答应说：“没问题，反正我们勘察也需要时间，几天可以，时间长了不行，我们要出通告。”
凌少钦走出病房，陆昭左右看看把门带上了，小声道：“医生护士我都打点了，不会有人胡说。”
凌少钦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对，掀起眼皮往外边撩，眸中嵌着寒意划过一抹杀色。
“医生护士都打点过，安保系统呢？”
“陆昭……你跟陈旭东是不是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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