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点开折叠的工作群，从二十几个群里，找到总部大群。
里面是新发出的一则公告。
“沙城12店副店长刘凯娜，与总部多人有不正当关系，多次利用私人操作调换职位，谋取私利，现开除处理，且程氏旗下所有公司永不再录用。”
江苑挑眉，点开易安安的语音。
“看到没？多人！我就说她是公交车吧，整天故作清高，三句话里两句都是夹英文的，我明天去了就在她柜子里吐三斤。”
“咱们程氏是国内最大的奢侈品控股集团，全程氏不录用，我看她只能喊着英文去扫大街咯。”
“你说集团的人怎么才发现这颗毒瘤啊，听说她都跳了两个品牌四个店……”
“内部群都炸啦，人事部财务部和策划部都有她的腿，要我说她挺雨露均沾呐！”
集团的人怎么才发现？
江苑放下手机，瞥眼睨着摆在床头柜上的那张名片，心里清清楚楚。
什么档次就做什么样的事，妄想走捷径的人，迟早也会被捷径给碾压。
第二天刚到店里，江苑就又吃到了更劲爆的瓜。
刘琳琳抱着胳膊在服务台神秘兮兮：“集团不是要调查吗？那个凯娜，居然和六个人都有关系，四男两女，妥妥的时间管理大师，这下她全爆出来了，昨天晚上那几个人就在总集团内部群里回踩，说是被她勾引，还有说她下药的，反正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去，她男女通吃啊，真可怕，幸好上次出差她要跟我一间房我没同意，不然现在也是总集团的新闻。”
易安安永远走在吃瓜的第一线。
刘琳琳压低声音：“今早上凯娜已经被JC带走调查，据说她非法贩卖什么聪明水，我有个好姐妹跟她合租，吓惨了。”
“那么多男人还合租？可见没捞到油水，怪不得昨天舔着脸巴结凌少钦，想上位呗，可惜凌总没瞎。”
程少华收拾完工区过来，语调拖得老长：“希望所有的青蛙都能明白，自已不是灰姑娘，遇不到王子，就算遇到了，可能也是癞蛤蟆变的，真正的王子爱的永远是家世地位相当的公主，底层人民妄图高攀过好下半辈子？那是小说看多了。”
是的。
江苑一般不参与这种八卦会，平常都是听着就走，这次却站在旁边，默默点头。
她一直拎得清自已的位置，也知道自已根本连小青蛙都比不上，就是个满身烂皮的癞蛤蟆。
王子怎么可能会喜欢癞蛤蟆，只是想随手玩玩而已。
手机震动打断江苑的思路，她拿出来看了一眼，马上沉着脸推门走到店外面的角落里。
这才摁下接听键。
“什么事？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已经打过了。”
“阿苑！”
尖细的女声在对面叫起来，穿过手机话筒刺进耳膜。“你爸的药没有了，马上打三千块来，我现在要用。”
“没有。”
江苑手指着手机背面，掌心已经在凉风里闷出汗珠：“我上个月销售没达标，只开了四千块，爸的医药费两千八百块，我已经给过，剩下的我要生活。”
“两千八百块不够的呀，他现在不仅是腿，浑身上下都有毛病，全部要吃药控制的，这个月医生又加上理疗，那么点钱根本不行，你每个月再添一千好不啦？”
打电话的是江苑的继母，董晓兰。
她也不听江苑说什么，又开口道：“你赶快打钱，不然你爸没药吃，到时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作孽。”
江苑不想跟她废话，直接挂断，抬手把最后的九百八十块，转账给董晓兰。
备注：全部的钱，再要我就去死。
因为董月的头疼还没好，凯娜又出事，所以今天店里的气氛相对轻松点，没客人的时候，他们也敢在监控盲区稍微靠一靠。
江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焦虑家里的事，更纠结凌少钦的事，还有白墨一直没有回信息的事。
烦的她都要炸了，真想无痛直接嘎掉，他们想找谁的麻烦找谁的麻烦。
两眼一闭，爱咋咋地。
可惜，活着不容易，死好像更不容易，就算天塌下来，也得解决问题，逃避是没用的。
而且对于凌少钦这种人，逃避就更没用，他应该能有十万种方法，把她拽出来再狠狠蹂躏。
*
江苑到达凌家大宅的时候，刚好是晚上七点。
凌家似乎在办晚宴，大批的豪车停在门口，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先生们都摆出商业化的微笑，彼此互相客套。名媛大小姐们则展示着精致的妆容，满身矜贵地提起价格不菲的晚礼服，款款向灯火璀璨的大宅里走。
在他们的映衬下，穿着工衣衬衫和牛仔裤小白鞋的江苑，就好比是他们身边的女仆。
不，女奴。
“江小姐。”
陆昭早早等在那里，见到江苑低头轻声道：“晚上好，凌总在上面等您。”
走进大门，一股带着清香的芳草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人工湖上弯弯绕绕的木质小桥，装饰着忽明忽暗的小灯，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有人在拍照。
这是江苑第三次进大宅，前两次都跟着肖婉婉，她走路很快，都没机会仔细欣赏这里的美景。
陆昭没有带她从大门进，而是转弯，从后面的隔间直接上楼。
江苑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知道自已这装扮这档次，是没资格走大门的，本身她的到来，就是拿不上台面的。
“第三间。”
陆昭刚到走廊口，停下脚步，侧身给江苑让位，伸出手做了个让她自已去的姿势。
江苑没废话，点点头往里去，紧攥着包带的手心满是冷汗，还有些发麻。
凌少钦叫她来的目的她心知肚明，也确实不适合有第三人在场。
走廊里铺着高级的花色地毯，她走上去毫无声息，到第三扇门前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微弱昏黄的光线从里面投射出来，添了几分暧昧和神秘。
江苑伸手推开，慢慢往里面走。
这是个套间，外面的豪华客厅很大，漂亮的落地窗外，有影影绰绰的枝蔓，还有皎洁的白色月光。
昏黄的光线是从卧室半虚掩的门内映出来的，大概凌少钦就在里面。
江苑倒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在卧室门前站定，抬手准备敲门时，突然听到里面，发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唔，嗯，白墨你真的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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