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嘴唇,决定坦白:"就在三天前。我用血激活了它,然后回到了家宴那天晚上。这就是为什么我能'预知'你会去那个休息室。"
程砚的表情变得极为震惊,随即是深深的忧虑。"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玉坠选择了你。"他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通常只有玄医血脉才能激活它的力量..."
我正想追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程砚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
"程医生!紧急情况!"一个陌生男声从门口传来,"刘老的病情突然恶化,林医师说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程砚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我马上准备。你先回去告诉林医师,按照第三套方案处理,我半小时后到。"
关上门,他转向我,脸上写满歉意:"我必须立刻赶过去。这是个重症病人,己经治疗了三个月,不能前功尽弃。"
"我理解。"我站起身,"但你的肩膀..."
"没关系,这种程度还能应付。"他快步走向卧室,拿出一个小木箱,"抱歉,我们得改天再谈了。"
"我能一起去吗?"我突然问道。
程砚停下动作,惊讶地看着我:"什么?"
"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工作的。"我坚持道,"真正的你,不是那个在家人面前扮演'小舅舅'或'程爷爷'的你。"
程砚看起来想要拒绝,但最终叹了口气:"可以,但你必须完全听我指挥,不能干扰治疗。而且...看到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告诉别人,包括你的家人。"
"我保证。"
二十分钟后,程砚试图发动车子,但手指在钥匙上滑了两次都没能成功转动。他右肩的肌肉因过度透支而痉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车内灯光下泛着不正常的光泽。
"让我来开车。"我不由分说解开他的安全带,指尖无意间擦过他锁骨处的皮肤,触感滚烫得像块烙铁。
程砚条件反射般后仰,后脑勺磕在头枕上发出一声闷响。"不用..."
"你在发烧。"我首接探身按住他的额头,驾驶舱狭窄的空间让我们呼吸交错,"玄医治病会消耗生命力——你亲口说的,记得吗?"
他瞳孔微微扩大,似乎没想到我会用他的话堵他。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像在吞咽某种难以启齿的脆弱。
我趁机拔下车钥匙,金属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地址我认得,上次你送我的出租车司机开了导航。"
程砚终于放弃抵抗,任由我帮他调整座椅角度。当我俯身去拉副驾驶安全带时,闻到他领口淡淡的药草苦香里混着一丝血腥气——那是他咬破口腔内壁强忍疼痛的证据。
车子驶入雨幕时,后视镜里映出他苍白的脸。路灯的光斑透过雨滴在他轮廓上流动,像一尊正在融化的冰雕。我悄悄打开了座椅加热,听见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来到城郊别墅,程砚的治疗过程让我终生难忘。他指尖泛起的蓝光流入病人体内时,自己却像在承受千刀万剐的痛苦,汗水浸透了衬衫后背。
返程时,程砚的状况更糟了。他靠在副驾驶座上,呼吸浅促,眼皮沉重地耷拉着。等红灯时,我忍不住去探他的脉搏,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别...告诉爷爷..."他半昏迷中呢喃着,手指却像钳子般紧扣我的腕骨,"青玉匣...不能碰..."
我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无意识状态下流露对我的信任——即使神志不清,他担心的仍是家族秘密而非自身安危。更让我在意的是那个陌生的词:青玉匣。
到达公寓楼下时,程砚己经陷入昏睡。我轻拍他的脸颊,只换来一声模糊的呻吟。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呼吸间血腥味更浓了。
"程砚!醒醒!"我用力摇他的肩膀,心跳如擂鼓。如果他真的因治疗而生命垂危...这个念头让我胃部绞痛。
终于,他勉强睁开眼,瞳孔却无法聚焦。"...小彤?"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我们到了,能走路吗?"我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
程砚试着移动双腿,却差点栽出车外。我急忙架住他,他的体重几乎全压在我身上,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料灼烧我的皮肤。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程砚的头靠在我肩上,呼吸喷在我颈窝,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痛苦的颤音。我紧紧搂住他的腰,生怕他会像沙堡一样坍塌。
进门后,他首接瘫倒在沙发上。我翻出他说的补气血药丸,托起他的头喂他服下。他吞咽时喉结的滚动都显得那么吃力,让我想起搁浅的鱼。
"你需要去医院。"我坚决地说,手指梳理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程砚虚弱地摇头:"...会好的...玄医都...这样..."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衣角,"别...走..."
这三个字击溃了我所有理智。我跪在沙发边,将唇贴在他滚烫的额头:"我不会走。"
窗外,雨声渐密。我找来湿毛巾为他物理降温,每擦过他的一寸皮肤,都像是揭开一层他精心构筑的防御。锁骨处的旧伤疤,手腕上奇怪的符文刺青,还有腰间那一道狰狞的手术痕迹——这个男人的身体就是一部无声的苦难史。
凌晨三点,程砚的烧终于退了。我蜷缩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守着他,手指仍被他无意识地紧握。就在我昏昏欲睡时,胸前的玉坠突然发出一阵微热。
我困惑地掏出它,发现内部的纹路在黑暗中泛着极淡的绿光,形成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符号。更奇怪的是,程砚右肩的伤疤竟然也开始呼应般闪烁微光。
"这到底是..."我伸手想触碰那道伤疤,程砚却突然惊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看见了?"他的声音沙哑但清醒,眼中是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不知道他具体指什么,但诚实地点点头。程砚长叹一口气,松开了我的手。
"明天...不,今天下午三点,来我公寓。"他用毯子遮住发光的伤疤,"我会告诉你关于玉坠的全部真相。"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我知道,这场雨冲垮的不仅是夏日的闷热,还有程砚多年来筑起的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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