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燃血焚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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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燃血焚渊

 

无声的咆哮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陈默三人的意识上。溶洞内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腑的剧痛和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败金属气味。翻涌的“血泉”中央,那名为“渊噬”的恐怖头颅完全探出水面,覆盖着暗红熔融金属甲壳的庞大身躯若隐若现,几丁质外壳缝隙间流淌的岩浆光芒将整个溶洞大厅映照得如同地狱熔炉。它那燃烧着幽绿恶意的孔洞死死锁定了闯入者,纯粹的捕食欲望和毁灭意志如同冰水,瞬间浸透了每个人的骨髓!

“呃啊——!”本就重伤的老刀首当其冲,被那恐怖的精神冲击正面击中,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细小晶粒的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萎顿在地,意识瞬间模糊。

“老刀!”陈默目眦欲裂,想去搀扶,但左臂传来的剧痛和脑海中被“渊噬”意志强行塞入的、充满血腥与绝望的混乱画面让他动作一滞。皮肤下的青纹如同苏醒的毒蛇,在绷带下疯狂扭动,试图挣脱束缚,与那血潭中的恐怖存在产生更强烈的共鸣!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一半属于自己,另一半却被拖向那翻涌着暗红粘液的深渊。

“砰!砰!砰!” 雷子强忍着头痛欲裂的折磨,率先开火!他手中的大口径手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子弹精准地射向“渊噬”头颅上那些燃烧着绿光的孔洞!

然而,足以击穿钢板的子弹击中那暗红色的甲壳,却只发出几声沉闷的“噗噗”声!弹头像是打在某种极度粘稠的胶质物上,瞬间失去动能,被蠕动的甲壳轻松“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该死!物理攻击无效!”雷子脸色剧变。

与此同时,林薇手中的能量步枪也发出了蓄能的嗡鸣!一道刺目的蓝色脉冲光束激射而出,狠狠撞在“渊噬”头颅正中央!

“嗤——!” 能量光束与暗红甲壳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和大量灰黑色的烟雾!那坚不可摧的甲壳终于被烧蚀出一个小坑,露出了下面更加深邃的、仿佛蠕动着血肉的暗红色内层!

有效!但也仅仅是有效。

“吼——!” 受到实质性伤害的“渊噬”彻底暴怒!那无声的咆哮陡然增强了数倍!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灰黑雾气与暗红血丝的冲击波以它为中心轰然扩散!

“噗!”雷子如遭重击,整个人被狠狠掀飞,撞在后方粘腻的洞壁上,手中的枪脱手飞出,人当场昏死过去。

林薇闷哼一声,能量步枪脱手,身体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她强撑着没有倒下,眼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能量武器能造成伤害,但对方的防御力和恢复力远超预估,更可怕的是那持续不断的精神污染和能量压制!

陈默的状态最为诡异。他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抱住剧痛的左臂,身体剧烈颤抖。绷带早己被青纹透出的光芒烧穿,妖异的青芒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蜿蜒游走,甚至蔓延到了脖颈!他的瞳孔时而涣散,时而收缩,眼前交替闪现着血潭中“渊噬”那幽绿的孔洞,以及意识深处那双更加冰冷、更加深邃、带着嘲弄意味的暗青色眼睛(周玄)!

“呃…啊…”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理智在疯狂与清醒的边缘摇摇欲坠。他能感觉到“渊噬”的意志如同贪婪的触手,试图顺着血脉共鸣侵入他的意识,将他拖入血潭,成为那污秽的一部分!而同时,另一股冰冷、充满掌控欲的意志(周玄)则在更深处潜伏,如同毒蛇般窥伺,似乎在等待他彻底崩溃的瞬间。

“陈默!守住心神!”林薇的声音如同惊雷,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混乱精神场的频率,刺入陈默的脑海,“它是能量生物!核心是那幽绿的光点!用你的血!你的血里有东西能干扰它!”

林薇的嘶喊如同冰水浇头,让陈默濒临崩溃的意识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血?干扰它?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异变再生!

“咳咳…陈…小子…” 倒在地上的老刀不知何时挣扎着抬起了头,他脸上沾满了血污和晶粒,眼神却亮得吓人,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他颤抖的手,正死死攥着两枚林薇之前使用过的、装着深灰色磁振干扰凝胶的圆柱体手雷!同时,另一只手艰难地摸向自己腰间的老式水壶——那里面装着他视若珍宝的、能镇痛的神秘液体!

“老刀!别做傻事!”林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失声惊呼。

“嘿…老子…咳咳…活了六十多年…够本了!”老刀咧嘴一笑,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眼神死死锁定血潭中央那暴怒的恐怖头颅,“净蚀泉…不能就这么…喂了这畜生!陈小子…活下去…找到你爷爷的…答案!”

话音未落,他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拔掉两枚凝胶手雷的保险栓!同时,狠狠咬开水壶的塞子!

“不——!”陈默的嘶吼声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挣扎着想扑过去,但左臂青纹的剧痛和“渊噬”骤然加强的精神压制让他寸步难行!

老刀没有半分犹豫,他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水壶里辛辣刺鼻的液体猛地泼向自己胸腹间那被晶化能量侵蚀、还在渗血的伤口!然后,他像一头扑向猎物的老狼,抱着两枚嘶嘶作响、即将爆炸的凝胶手雷,义无反顾地、决绝地扑向了那翻涌的“血泉”!

“老刀——!!!”陈默和林薇的吼声重叠在一起,撕心裂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老刀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悲壮的弧线。他那沾染了神秘液体(混合了高度烈酒、特殊草药以及他自己被“蚀骨青纹”污染、蕴含微弱净蚀泉抗性的血液)的伤口,在接触到翻涌的暗红“血泉”的瞬间,竟爆发出刺目的、短暂的金红色光芒!仿佛点燃了一颗微型的太阳!

紧接着!

“轰!轰!”

两声沉闷却蕴含着恐怖能量干扰的爆炸在“渊噬”庞大的头颅下方、粘稠的血水中轰然爆发!

没有冲天的火光,只有两团浓得化不开的、如同液态深渊般的深灰色磁振干扰凝胶瞬间爆开!它们与老刀身体爆发出的金红色光芒、以及他伤口中泼洒出的、蕴含特殊能量的血液、还有那被污染但核心仍存一丝净化本源的“血泉”发生了难以预测的剧烈反应!

“滋滋滋——!!!”

一种尖锐到超越人耳极限、仿佛亿万根钢针刮擦玻璃的恐怖噪音瞬间充斥了整个溶洞!翻涌的“血泉”像是被投入滚烫烙铁的油脂,剧烈地沸腾、炸裂!无数暗红色的粘稠液滴和灰黑色的烟雾疯狂喷射!

“嗷——!!!”

这一次,“渊噬”发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耳欲聋的痛苦咆哮!那声音不再是作用于精神的冲击,而是物理层面的恐怖声浪,震得整个溶洞都在簌簌发抖!它那巨大的头颅疯狂地甩动、扭曲,覆盖的暗红熔融甲壳上,被能量步枪烧蚀出的坑洞周围,竟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那些燃烧着幽绿光芒的孔洞剧烈地明灭闪烁,光芒变得极其不稳定,甚至有几个孔洞中的绿光瞬间熄灭!

它庞大的身躯在沸腾的血水中剧烈地翻滚、痉挛,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干扰!原本稳固如山、令人绝望的能量场,此刻变得狂暴而紊乱!

老刀用生命和灵魂点燃的这把火,暂时撼动了这深渊魔物!

“就是现在!”林薇反应快如闪电,强忍着耳鸣和眩晕,一把拉起几乎被悲痛和体内能量冲突撕碎的陈默,“雷子!走!离开这里!”她朝着昏迷的雷子方向嘶喊,同时目光瞥向血潭中痛苦翻滚的“渊噬”,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狂热的探究——她清晰地看到,在老刀身体爆发的金红光芒与凝胶、血液、污泉混合爆炸的瞬间,“渊噬”那坚硬甲壳下露出的暗红色血肉组织,在接触到逸散出的某种能量(很可能是老刀血液中残存的微弱净蚀泉本源)时,竟出现了短暂的、类似“净化”的消融现象!虽然极其微弱且瞬间被污秽覆盖,但这绝对是颠覆性的发现!

陈默被林薇拽着,踉跄着冲向洞口,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翻腾的血潭和其中疯狂扭动的巨大魔影,泪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视线。老刀…那个脾气火爆却重情重义的老兵…用最惨烈的方式为他们撕开了一条生路!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溶洞,刺眼的阳光让陈默一阵眩晕。洞口外,改装皮卡轰鸣着冲了过来,驾驶座上竟是脸色惨白却眼神坚毅的小六子!他不知何时爬到了驾驶位!

“快上车!”小六子带着哭腔大喊。

林薇和陈默奋力爬上后车厢。车厢里,雷子被颠簸震醒,挣扎着坐起,满脸是血,但眼神依旧凶狠。

“雷子!开车!全速!离开这个鬼地方!”林薇嘶吼道。

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皮卡如同离弦之箭,碾过龟裂的“毒血”土地,疯狂地朝着盆地外冲去!

溶洞深处,那痛苦而暴怒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翻涌的血水如同喷泉般从洞口喷溅而出,一个巨大、扭曲、覆盖着龟裂暗红甲壳的恐怖头颅轮廓,在浓烟与血雾中若隐若现,正试图挤出洞口!

“它要出来了!”小六子吓得魂飞魄散。

皮卡在崎岖的盆地上疯狂颠簸跳跃,每一次落地都仿佛要散架。陈默死死抓住车厢挡板,左臂的青纹在经历了洞内的强烈刺激后,此刻反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冰冷的沉寂,仿佛所有的能量都被抽空了,只剩下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空虚。他望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喷涌着血雾的洞口,以及其中那正在挣脱束缚的恐怖魔影,巨大的悲痛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

“不能让它出来!”林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挣扎着爬到车厢前部,从一堆装备中翻出一个沉重的金属箱,快速输入密码打开。里面赫然是两枚比之前凝胶弹大得多的、闪烁着危险红光的圆柱体——高爆炸药!

“陈默!帮我!”她厉声喊道。

陈默强撑着扑过去。两人合力,将沉重的炸药箱抬起,对准那喷涌着血雾的洞口方向。

“扔!”林薇吼道。

两人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炸药箱猛地抛出!箱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向溶洞入口!

“轰隆——!!!”

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猛烈十倍的巨响撼动了整个鹰嘴岩!巨大的火球和浓烟冲天而起!强烈的冲击波将狂奔的皮卡都掀得离地半尺!无数碎石如同炮弹般西散飞溅!

爆炸的烟尘暂时吞噬了洞口和其中那恐怖的魔影。

皮卡借着爆炸的冲击波,速度更快,终于冲出了死寂的盆地,一头扎进相对茂密的林区。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嘶吼和众人粗重如牛的喘息。陈默瘫倒在车厢里,望着鹰嘴岩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眼神空洞。老刀…那个如父如师的老兵…永远留在了那片地狱般的污泉里…

林薇剧烈地咳嗽着,抹去嘴角的血迹,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的能量探测仪。屏幕上的高能信号在爆炸后短暂地跌入谷底,但仅仅几秒钟后,又如同垂死的毒蛇般,顽强地、极其缓慢地…重新爬升了起来!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更深的冰寒。

“它…没死…”林薇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爆炸…只是暂时重创了它…或者…把它逼回了泉眼深处…”

她猛地抬头,看向几乎失去意识的陈默,目光落在他左臂那被烧焦的绷带下。绷带缝隙间,皮肤上的青纹似乎暗淡了许多,但林薇敏锐地注意到,在靠近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浮现出几个极其细微、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如同古老烙印般的暗金色符号!那些符号的形状,竟与祖父笔记中描绘的“归墟之眼”核心符文有着惊人的相似!

“陈默…”林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急迫,“你的血…在溶洞里…滴进了血潭…渊噬…还有周玄…他们现在…恐怕不仅仅是想抓你了…”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陈默混乱的意识。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到林薇眼中那混合着恐惧与某种决绝的光芒。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变成…打开归墟之眼的…活体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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