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办公室睡了很久很久,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天己经暗下来了却又未到华灯初上的时候,看不出半点幸福的模样,只有压抑和疲惫,泪水又在不经意间滑落,无声融入枕头里,沉进心头大海中。
“天黑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泽轩头也不回地说,一如稀疏平常的午后,在他那睡了个午觉,睡醒又一起吃饭聊天,打打闹闹。知知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三年,幸亏有他们。
“回家吃吧。”
“温知知,起床了!”
两个人,一个收拾资料,一个整理头发,拿上手机就往外走,丝毫不回头照顾我。
“哎,哎,哎,我没有鞋子穿,没人管我吗?”
“你活该!我先去开车。”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休息室。
温知知不是不想照顾晚晚,而是一看到晚晚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泽轩又千叮嘱万嘱咐让她千万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影响晚晚,于是只能故作洒脱,走得比谁都快。
从12岁认识她到今天,16年的时间里,两个人比亲人还亲。这几年,她看着晚晚从一个活泼开朗,可爱又有少女心的人变得清冷寡言,彻底把自己的心关起来了,只有在相熟的朋友面前才会笑一下,而哭,事情发生一个月后,就再也没有哭过。她的伤从来没有痊愈,只是道德感太强,对自己要求太高,连伤心难过的时间都设置了限期。时间一到,结束哭泣……拖着皮囊工作,生活。知知心里说不出有多难过,但除了陪伴,等晚晚慢慢好起来,似乎也没有了其他更好的办法。
知知开车,泽轩则忙着在手机上下单买菜。一会问我们吃什么,我们想吃的,多半都是不被允许的,像个小老头一样,饮食健康又清淡。
电台里传来“春天分手,秋天会习惯,苦冲开了便淡……”
回到家,被知知安排了去洗澡,他们俩在厨房里忙碌。知知时不时来敲门
“晚晚,你快点洗,洗完出来帮忙。”
“晚晚,你好了没有,饭做好了。”
“晚晚,吃饭了,你再不出来,饭菜都不给你留。”
在浴室里,水不停地打在身上,无数个晚上都分不清身上的究竟是水还是泪水,无力地靠在墙壁,首到把热水器的热水用光,冷水打在身上才清醒过来。现在,听着屋外知知的吵闹声,像是有一股力量把我往外扯,清醒又梦幻。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吃饭吧。”
知知和泽轩很默契地不说话,一个不时地回复手机的信息,一个则给晚晚夹菜。饭后也不需要晚晚收拾,但这两人也没有走的打算。晚晚也就顺势窝在沙发里,无聊地刷手机。
虽然己经是春天了,但是晚上还略有寒意,蜷缩成一团也还是觉得有点冷。知知拿来毛毯后也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泽轩也是。
“晚晚,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这次忍不住开口的竟然是泽轩。晚晚和他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泽轩就问过“晚晚,在这段感情中你有没有做自己,开不开心?”还在蜜糖罐里的晚晚当然开心幸福,还不停地催促他赶紧谈恋爱。后来就再也没有问过感情上的事情,出事后更是。
好朋友,是唯一守护你的自尊,又保护你的骄傲和敏感的人。
“我看见他了。”头靠在沙发上,陷入沙发的怀抱中让晚晚觉得有安全感。
“我们对视了几秒。”
“砰!”知知把手中的玻璃杯狠狠地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不停地摇晃晚晚的手臂“晚晚,别管他!”
“再见到他应该狠狠地骂他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不对,对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看他一眼都是浪费。”
看着知知“嫉恶如仇”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她处理问题从来都是首接干脆,不会委屈自己半分。
“放心吧,我没事。”像是说给他们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晚晚,该结束了,不要再用这件事来惩罚自己。”
原本伸去拿茶杯的手在半空僵住了,知知也愣了愣,赶紧踢了泽轩一脚。“晚晚,你别听他的,他哪里懂我们女生的小心思。”然后给泽轩打眼色,让他道歉。
“晚晚,三年了,你还要惩罚自己到什么时候?这三年里,你有大声地笑过一次吗?你有穿过彩色的衣服吗?你有好好地睡一觉吗?既然伤口从来没有痊愈,不如让它暴露在阳光下,即便痛,日复一日,终归能感受到太阳的温暖而尝试新生。”
泽轩下定决心把心里的话一次性说出来,他以为把一切交给时间,晚晚就会慢慢痊愈,但是,晚晚选择了继续沉沦,对他们伸出的双手视而不见,任由下沉,坠落。他不止一次想要骂醒晚晚,但又生怕情况会变得更糟糕,再一次把自己缩回壳里面……
知知也被泽轩吓到了,从来没有看过泽轩如此严肃,眼眸深不见底却又隐隐感受到一股怒气,只能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累了,你们自便 。”说完马上穿鞋跑回房间,着急中连拖鞋都穿不好,总是穿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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