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古董店的铜镜里,景天盯着自己眼下的青黑。又是那个梦——烈火中的红衣女子踮脚吻他,心口金葵纹烙铁般烫进皮肉。他烦躁地抓乱头发,指尖却顿在左肩:三道平行抓痕正渗出细密血珠,像被无形指甲撕裂。
“怪事...”景天嘟囔着扯高衣领。昨夜清点库房时,角落的桐木箱突然自开,里面那柄缠满蛛网的青铜剑竟在嗡鸣。他鬼使神差地触碰剑格,寒气顺指尖窜上心口,梦中那朵金葵的灼痛感再度袭来。
“景老板!”伙计慌张撞开门,“当铺...当铺来了个蓝衣姑娘,抱着柄剑说要典当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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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柜台前,龙葵的广袖流仙裙己洗得发白。她怀中紧抱的青铜剑被粗布层层包裹,唯独剑格处露出暗金色葵花纹路。当景天掀开布角的刹那,剑格金纹突然活物般蠕动,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臂!
“阳哥哥...”龙葵的泪滴在剑格上。金纹遇泪暴涨,三百二十五道金线从剑身迸射,在空中交织成嫁衣轮廓!景天头痛欲裂,恍惚看见火海中红衣女子回眸——心口那朵半绽的金葵,正与他肩头抓痕的形状重合。
“疯子!”景天甩开剑后退。青铜剑“铛啷”坠地,裹剑布散开,露出剑身密密麻麻的刻痕:正字标记的第三百二十西划旁,新添了半道血痕。
龙葵突然扑跪在地,染尘的袖口疯狂擦拭剑身刻痕:“对不起...小葵不该弄脏...”她擦拭的动作精准如仪式:先逆时针三圈,再轻点血痕中心——正是梦中红衣女子刺绣的起手势!
景天呼吸一窒。他肩上抓痕骤然发烫,三道血线竟自动延展,在皮肤上勾出半片葵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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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妖塔底层,玄铁剑匣剧烈震动。蓝衣魂魄的龙葵正用虚无指尖在虚空刺绣。金线从心口抽出,每一针都让魂魄淡薄一分。石壁上投映的嫁衣幻影己近乎完成,唯独心尖处缺了最后半针。
“快了...”龙葵的虚影抚过壁刻。那里有三百二十西道深痕,最新一道还泛着血光——正是现世青铜剑坠地时,她在魂体中自残所留。
塔外雷暴轰鸣。龙葵突然蜷缩尖叫,右半身浮现嫁衣纹路!无数妖魂正啃噬剑匣裂缝,金线被扯出魂体。她发狠咬破虚无的唇,蘸血在心口急绣——金线入肉的剧痛中,嫁衣心尖处绽开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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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当铺内,坠地的青铜剑突然腾空!剑格金葵纹路如血管搏动,三百二十五道金线喷涌而出,将龙葵与景天缠绕成茧。景天肩上血痕彻底化为金葵图样,龙葵心口嫁衣纹路则浮出肌肤。
“最后一针...”龙葵染血的指尖点向景天心口。金线从她指尖刺入他胸膛时,剧痛让景天看见幻象:铸剑坊里,龙阳腕系血发辫跪在炉前,炉壁金葵纹正吞噬他的魂魄!
“不——!”景天本能地抓住龙葵的手。交握的刹那,他腕上浮现血发辫虚影,她心口绽出完整的金葵嫁衣纹!
青铜剑轰然炸裂。烟尘中,真正的魔剑悬浮半空——湛蓝剑身流转三百二十五朵金葵,心尖那朵浸着两人交融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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