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内,老医正额头上沁满汗珠,手中银针在烛火上反复炙烤。陆沉舟握着苏晚冰冷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她肩胛处不断渗出的黑血,心如刀绞。“箭上淬了蛇毒,若子时前不能解毒......”老医正话音未落,陆沉舟己抓起药箱:“告诉我需要什么药材,我去采!”
秋夜的山林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陆沉舟手持火把在荆棘丛中穿梭。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他的目光在岩壁上急切搜寻——老医正说的“九叶寒兰”,只生长在悬崖背阴处,且需在子时前入药。脚下突然打滑,他险险抓住一株藤蔓,抬头时却看见岩壁上方,几株泛着幽蓝光泽的兰草在风中摇曳。
与此同时,国子监内一片哗然。尚书府昨夜失窃的消息不胫而走,守卫描述的黑衣人影与书院学子的身形多有吻合。当值夫子敲着戒尺在廊下踱步:“定是有人勾结江湖匪类!今日要彻查所有人的行踪!”
昏迷中的苏晚突然剧烈颤抖,呓语不断:“爹......别......他们要害你......”陆沉舟背着采来的药材冲进药庐时,正看见她额角青筋暴起,嘴唇发紫。老医正迅速将九叶寒兰捣碎入药,汤药灌下后,苏晚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
“暂时保住性命,但余毒未清,需要静养。”老医正疲惫地摇头,“不过,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陆沉舟猛地吹灭烛火,将苏晚护在床榻内侧,只见三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弯刀泛着幽绿寒光。
“交出账本和玉扳指!”为首的黑衣人嗓音嘶哑,刀光首取陆沉舟咽喉。他抄起案上的药罐砸过去,趁着对方闪避的瞬间,抽出腰间软剑。黑暗中,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陆沉舟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但始终死死挡在苏晚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竹哨划破夜空。黑衣人突然停手,互相对视一眼后迅速撤离。陆沉舟喘着粗气瘫坐在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剑刃割得血肉模糊——方才他为了不让兵器伤到苏晚,生生用手握住了对方的刀锋。
晨光熹微时,苏晚悠悠转醒。她望着守在床边满脸疲惫的陆沉舟,又瞥见他缠着布条的手,眼眶瞬间红了:“傻子......”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陆沉舟按住:“别动,伤口又要裂开了。”
“账本......”苏晚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袖。陆沉舟从怀中掏出用油布层层包裹的残页:“在这儿,不过......”他展开账本,被血渍晕染的字迹中,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国子监祭酒。
与此同时,祭酒府中,白发苍苍的老者将密信投入火盆,信纸在火焰中蜷曲成灰。“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比预想中棘手。”他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去告诉贵妃娘娘,就说老臣自有分寸。”
陆沉舟和苏晚躲在书院废弃的柴房里,借着透进来的微光仔细研究账本。“祭酒竟然是贵妃的人......”苏晚咬着嘴唇,“难怪当年我爹的案子,所有证据都不翼而飞。”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陆沉舟的胳膊:“不好!玉扳指还在我身上!他们肯定知道我没死!”
话音未落,柴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陆沉舟将账本塞进墙缝,迅速吹灭油灯。门被粗暴推开,十几个手持火把的侍卫鱼贯而入,为首者竟是国子监的护院统领。“奉祭酒之命,捉拿盗取尚书府财物的盗贼!”他目光扫过屋内,突然指向墙角:“在那儿!给我搜!”
陆沉舟将苏晚护在身后,手中握紧从柴堆里摸到的木棍。侍卫们步步逼近,空气仿佛凝固。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响亮的宣旨声:“陛下有旨,宣国子监陆沉舟、苏晚即刻入宫!”
护院统领脸色骤变,犹豫间,宣旨太监己跨进柴房。他抖开圣旨,尖着嗓子念道:“着二人速速入宫面圣,钦此!”
陆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疑。在这风口浪尖被宣召入宫,究竟是转机,还是更大的危机?而此刻的皇宫内,一场关乎生死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苏晚强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却因伤口牵扯发出一声闷哼。陆沉舟见状,立刻上前将她稳稳搀扶住。两人跟着宣旨太监走出柴房,一路上,书院学子们的目光纷纷投来,有疑惑、有担忧,更有不明就里的窃窃私语。
行至宫门前,高大的朱红城门在晨光下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苏晚攥紧陆沉舟的衣袖,低声道:“你说陛下突然召见,会不会是祭酒他们......”她不敢将后半句话说出口,但陆沉舟明白她的担忧——若是贵妃与祭酒抢先一步在皇上面前构陷,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踏入金碧辉煌的大殿,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阶下跪着尚书府的管家,正声泪俱下地控诉:“陛下明察啊!那两个贼子不仅盗走府中财物,还意图谋害府中侍卫!”
陆沉舟刚要开口辩解,就见贵妃从珠帘后款步走出,凤冠上的明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陛下,这两人在书院本就行为不端,如今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受了奸人指使!”她眼角余光扫过苏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苏晚挣脱陆沉舟的手,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民女父亲苏明远当年被诬陷通敌叛国,如今民女发现,此事与尚书府和贵妃娘娘有关!”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惊起一片哗然。
贵妃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大胆贱民!竟敢血口喷人!”
皇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落在苏晚身上:“你说有证据,证据何在?”
陆沉舟上前一步,将藏在怀中的账本残页高举过头顶:“陛下,这是从尚书府贼人手中夺来的账本,上面记录着......”他的话还未说完,尚书府管家突然暴起,冲向陆沉舟想要抢夺账本。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侧身躲过,管家却因收势不及,首首撞向龙椅前的玉阶,顿时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大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贵妃的贴身宫女突然尖声叫道:“陛下!他们这是意图弑君!”此言一出,侍卫们立刻拔刀将陆沉舟和苏晚团团围住。
苏晚看着贵妃眼中闪烁的得意,心中恨意翻涌。她突然想起昏迷前在账本上看到的另一个关键信息——与苏明远通信的边关将领,如今正在京城述职!“陛下!请召镇远大将军李正雄入宫!他能证明我父亲的清白!”
皇帝眼神微动,挥了挥手,命人即刻传召李正雄。等待的时间里,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贵妃手中的护甲敲击扶手发出的哒哒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半个时辰后,李正雄匆匆赶来。他看到苏晚的瞬间,眼眶泛红:“苏姑娘!当年我写给苏大人的信,被人篡改!导致苏大人蒙冤!”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件,“这是我找到的原信底稿,上面有我的亲笔印鉴!”
贵妃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不可能......这不可能......”她突然转身,想要逃离大殿,却被侍卫拦住。
皇帝看着桌上的账本残页和信件,龙颜大怒:“来人!将贵妃及相关人等打入天牢,彻查此事!苏明远一案,即刻重审!”
随着旨意下达,压在苏晚心头多年的大石终于落下。她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后倒去。陆沉舟眼疾手快,将她稳稳接住,轻声道:“别怕,都结束了......”
然而,当一切看似尘埃落定时,在天牢深处,贵妃攥着袖中暗藏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信上只有短短几字:“启动暗桩,斩草除根。”一场新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http://pfwxxsw.com/book/861250-23.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pfwx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