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柳月月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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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柳月月的前世?

 

数日后,大陆极南,万瘴山脉深处。

终年不散的七彩毒瘴如同粘稠的液体,笼罩着连绵的险峰。瘴气之下,奇花异草与剧毒虫豸共生,空气中弥漫着甜腻与腐朽交织的诡异气息。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也是医道圣地“医王谷”的所在。

此刻,笼罩医王谷入口的“千机万毒瘴”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一道带着无尽焦灼与毁灭气息的银色流光,如同蛮横的陨石,无视了足以腐蚀法宝、毒杀化神的恐怖毒瘴,硬生生撞了进来!

轰隆!

毒瘴被狂暴的力量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银色流光狠狠砸在谷口一片由巨大白色兽骨铺就的平台上。光芒散去,露出楚幽的身影,他怀中抱着被九道冰蓝锁链缠绕、如同冰封睡美人的柳月月,仙力护罩内护着气若游丝的明汋司。他脸色苍白,强行穿越万毒瘴,即使有仙力护体,也消耗巨大。

“何人造次!敢闯我医王谷!” 厉喝声响起,数道身影从谷内雾气中闪现,气息阴冷,皆身着绣着奇异毒虫药草图案的青黑色袍服,眼神不善地盯着楚幽。

楚幽根本无暇废话,他一步踏前,渡劫期的恐怖灵压混合着一丝仙道威严轰然释放!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拦路弟子心头!

噗通!噗通!

几名弟子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口喷鲜血,如同滚地葫芦般倒飞出去,撞在骨台上,爬不起来,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

“毒手圣心醇优!出来救人!” 楚幽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无上仙威,穿透层层毒瘴与禁制,瞬间席卷了整个医王谷!山谷震动,无数毒虫惊惶嘶鸣!

“哼!好大的威风!” 一个阴柔冰冷、仿佛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愠怒和浓浓的兴趣。

谷内深处,翻腾的七彩毒瘴向两侧缓缓分开,如同恭迎君王。一道身影从中缓步走出。

来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袭纤尘不染、却绣满了各种狰狞毒物图案的月白长衫。面容极其年轻俊美,近乎妖异,肤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薄唇殷红如血。他的一双眼睛,左眼是清澈纯净的琥珀色,如同上好的蜜糖,右眼却是一片深邃诡异的幽紫,瞳孔深处仿佛有万千毒虫虚影在游弋沉浮。

正是医王谷谷主,“毒手圣心”醇优!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楚幽身上,那琥珀色的左眼闪过一丝精芒,幽紫的右眼则微微眯起,仿佛在评估着一件稀世奇珍。随即,他的视线扫过被玄魄冰锁缠绕的柳月月,最后停留在楚幽仙力护罩中生机近乎断绝的明汋司身上。

“啧啧啧…” 醇优伸出苍白修长、如同玉石雕琢的手指,轻轻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玄魄冰锁…燃烧本源…太阴玄脉失控…还有这位…司月门明宗主?真是…好大的手笔,好重的伤啊!”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楚幽脸上,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阁下仙威浩荡,硬闯我谷,所求何事?”

“救人!” 楚幽言简意赅,将柳月月小心放在洁白的骨台上,同时撤去明汋司周身的护罩,“条件,随你开!”

醇优缓步上前,无视了楚幽身上迫人的气息。他伸出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缕七彩的毒雾,轻轻点向缠绕柳月月的玄魄冰锁。

嗤!

冰蓝色的锁链符文瞬间亮起,爆发出抗拒的极寒之力!醇优指尖的七彩毒雾与之接触,发出刺耳的腐蚀声,相互湮灭。

“本源冰封,锁玄脉,吊残命…好手段,可惜,治标不治本。”醇优收回手指,指尖萦绕的毒雾似乎黯淡了一丝。他琥珀色的左眼看向柳月月眉心,幽紫的右眼则仿佛能透视般,扫过她被冰锁镇压的丹田深处,“太阴玄脉己彻底觉醒,却被强行镇压,如同蓄满洪水的堤坝,冰锁一破,便是毁天灭地,神仙难救。”

他目光又转向明汋司:“本源燃烧殆尽,神魂重创,己是半只脚踏进轮回。寻常手段,无力回天。”

最后,他看向楚幽,眼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两个必死之人。阁下想救哪个?或者说,阁下觉得,我醇优,救得了哪个?”

“都要救!” 楚幽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翻手取出那株血玉般的九死还魂草,磅礴的生机与至寒之气瞬间弥漫开来,“以此为引!”

看到九死还魂草,醇优那妖异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明显的动容,幽紫的右眼瞳孔深处,仿佛有贪婪的毒虫在兴奋地蠕动。

“九死还魂草…司月门镇门之宝?有意思…”醇优舔了舔殷红的嘴唇,琥珀色的左眼却依旧冷静,“此草蕴含磅礴生机与至阴寒气,倒是与这位姑娘(指向柳月月)的体质有几分契合,或可成为撬动玄脉平衡的一丝契机。至于明宗主…”

他目光转向气息奄奄的明汋司,摇了摇头:“本源之伤,非草木之力可补。不过…”

醇优话锋一转,眼中妖异光芒更盛:“既然阁下以仙威压我谷门,又拿出此等奇珍…也罢,我醇优就破例出手一次!但丑话说在前头,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而且,我要先救这位小姑娘,她体内的‘戏’,更有意思。”

他不再多言,袖袍一挥,一道七彩霞光卷起被玄魄冰锁缠绕的柳月月,连同那株九死还魂草,瞬间消失在原地。

“带明宗主去‘蕴魂池’吊命!”醇优留下一句话,身影也随之淡化在毒瘴之中。

楚幽心中一紧,但此刻别无选择。他抱起明汋司,在谷中弟子惊惧复杂的目光指引下,朝着所谓的“蕴魂池”方向掠去。

……

医王谷深处,一座由整块巨大墨玉雕琢而成的静室内。

柳月月平躺在冰冷的玉台上,九道玄魄冰锁依旧缠绕着她,散发着森森寒气。醇优站在玉台边,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他面前悬浮着九根长短不一、颜色各异的奇异金针。针身非金非玉,铭刻着细密如蚁的符文,散发出或灼热、或阴寒、或充满生机的不同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将九死还魂草的九片血玉叶子逐一摘下,置于柳月月眉心、心口、丹田等九处大穴之上。叶子触体即融,化作九道温润的血色流光,渗入她的体内。

“九死一生,玄脉归藏…九转化生,逆夺天机!”醇优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舞动起来!

咻!咻!咻!

九根奇异金针化作九道流光,精准无比地刺入柳月月九大要穴!针尾轻颤,发出奇异的嗡鸣!九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通过金针,与九死还魂草的药力融合,如同九条灵蛇,小心翼翼地探向被玄魄冰锁镇压的、如同暴烈太阳般的太阴玄脉核心!

醇优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幽紫的右眼瞳孔深处,无数细小的毒虫虚影疯狂推演着柳月月体内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在刀尖上跳舞,试图以九转化生针的玄妙,引导九死还魂草的磅礴生机,在玄魄冰锁的缝隙中,为暴走的太阴玄脉开辟一条细微的、可控的宣泄通道,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山口开凿一条泄洪渠!

就在九转化生针的力量即将触及玄脉核心的刹那——

异变陡生!

柳月月被冰封的识海深处,一股比玄魄冰锁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寒意,猛地被九转化生针的生机之力所引动!那是薛帝一指留下的、如同附骨之蛆的寒毒本源!这寒毒之前被玄魄冰锁和暴走的玄脉压制,此刻在九转化生针的生机刺激下,轰然爆发!

咔嚓!

柳月月识海中,仿佛有万载玄冰碎裂!寒毒爆发的瞬间,并非攻击,而是裹挟着无数被冰封的、破碎的、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冰河,冲破了薛帝寒毒和玄魄冰锁的双重封锁,猛地涌入了柳月月沉寂的意识!

“啊——!”

玉台上,柳月月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瞳孔不再是之前的血色,也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一片茫然与混乱的冰蓝!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她眼中飞速闪过:冰冷的月宫、染血的战袍、破碎的山河、一张模糊却威严冰冷的女子面容…还有…一个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背影孤绝、让她灵魂都为之悸动的模糊身影…

“不…不要…师尊…救我…” 柳月月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充满痛苦与恐惧的呓语,身体在金针的刺激下剧烈颤抖,缠绕她的玄魄冰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前尘碎片?薛帝的寒毒里…竟然封存着记忆?” 醇优妖异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与凝重!他幽紫的右眼死死盯着柳月月眼中闪过的那些破碎画面,尤其是那个模糊的孤绝身影,琥珀色的左眼则急速推演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玄脉平衡的影响。

九转化生针的平衡,瞬间被这爆发的“前尘”碎片打破!柳月月体内的太阴玄脉,在寒毒爆发、记忆冲击、生机刺激的多重作用下,再次变得极不稳定!玄魄冰锁上的符文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悲鸣!

醇优眼中厉色一闪,双手法诀急变:“给我定住!” 九根金针光芒暴涨,强行压制那爆发的寒毒与混乱的记忆洪流。

静室之外,楚幽感受到静室内陡然爆发又急剧混乱的气息,以及柳月月那痛苦绝望的呓语,心猛地沉了下去。他一步踏出,就要强行闯入!

“阁下若想她立刻魂飞魄散,就尽管进来!” 醇优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穿透静室禁制传来。

楚幽硬生生止住脚步,指节捏得发白,眼中银芒剧烈翻涌,死死盯着那紧闭的静室石门。

墨玉静室里,寒气像活物般翻涌。九根金针扎在柳月月周身大穴,针尾急颤,发出细密的嗡鸣,如同绷到极限的琴弦。醇优那张妖异的脸上,第一次没了玩世不恭,琥珀色的左眼精光烁烁,幽紫的右眼里,无数细小的毒虫虚影疯狂推演着,他双手结印,指诀快得只剩残影,额角渗出的汗珠在冰寒的空气里凝成细小的冰晶。

柳月月躺在冰冷的玉台上,身体在金针的刺激下剧烈地痉挛,缠绕着她的九道玄魄冰锁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呻吟,冰蓝的符文明灭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她双眼圆睁,瞳孔深处却不是熟悉的灵动,而是一片混沌的、急速旋转的冰蓝色漩涡!无数破碎的光影在那漩涡中炸开、冲撞、湮灭!

“不…不…师尊…为什么拦我…” 嘶哑破碎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怆和决绝,那绝不是十八岁的柳月月会有的语气。

混乱的冰蓝瞳孔中,破碎的画面强行挤入醇优的感知:

九天寒宫上,孤绝的仙宫悬浮于翻涌的云海之上,寒玉台阶冰冷彻骨,巨大的月桂树投下婆娑孤影。宫阙深处,寒玉案几两侧。红裳如火,那模糊却威仪天成的身影,是薛帝!她对面的素衣女子,青丝如瀑,眉目清冷如月下寒潭,气质孤绝,周身流淌的气息竟与薛帝分庭抗礼——赫然是柳月月此刻的面容,却褪尽了所有青涩,只剩下万载岁月沉淀下的深邃与疏离!一枚边缘残缺、流转着混沌气息的古老玉碟悬浮在两人之间,沉重的气氛几乎凝固了空气。

仙路崩殂时,苍穹像一块被巨力撕碎的破布!曾经金光璀璨、通往无上仙界的通天阶梯,寸寸断裂、崩塌!无数修士的身影在绝望的哀嚎中化为飞灰,如同扑火的飞蛾。素衣女子就站在那毁灭的边缘,衣袂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她回头,目光穿透混乱的时空,望向远处那道撕裂虚空、疾驰而来的模糊红影。她的唇角,似乎极淡地、极快地勾了一下,是释然?是歉意?还是万般无奈下的诀别?

轮回血祭时, 阴风怒号,鬼哭盈耳!一座由森森白骨垒砌、铭刻着无数扭曲符文的巨大轮盘在虚空中缓缓转动。凌波站在轮盘中心,周身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炽白光芒!那不是力量的光辉,是道果在崩解!是浩瀚如星海的神魂本源在燃烧!她在献祭自身的一切,斩断与这方天地的所有因果联系!薛帝的身影撕裂空间降临,红裳之上竟有点点刺目的暗红,她目眦欲裂,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仿佛穿透了时空,首接刺入此刻柳月月的识海:“雨淙!停下——!” 一只仿佛能冻结诸天万界的寒冰巨手,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狠狠抓向轮盘中心那团燃烧的白光!

“呃啊——!”

玉台上的柳月月猛地弓起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嚎!缠绕她的玄魄冰锁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冰蓝强光,无数细密的裂纹瞬间爬满锁链!醇优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九根金针疯狂震颤,几乎要脱体飞出!强行引导融合的进程被这爆发的、属于“凌波仙尊”的强烈意志和巨大痛苦彻底打断!混乱的记忆洪流如同失控的冰河,在她脆弱的识海中横冲首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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