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孢蚀之痛、活体祭坛与低语之种
冰冷、粘稠、令人窒息的麻痹感,如同活着的沥青,从被孢子刺入的伤口处迅速蔓延!
齐岳感觉自己的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紧接着是肩膀、半边胸膛!那诡异的麻痹感并非阻断神经,而是…**取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细密的、冰冷的丝状物正沿着他的血管、神经、肌肉纤维疯狂地钻探、生长、蔓延!所过之处,血肉仿佛被强行同化,变成了一种…**非肉非木**、麻木而诡异的物质!
“呃啊——!” 他想嘶吼,但喉咙肌肉也被麻痹侵蚀,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塞壬空洞的幽绿眼瞳和孢子母体那蠕动的脉管在视野中扭曲、重叠!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生物质…入侵…共生体…核心…遭受…侵蚀…抵抗…本能…” 新生藤蔓那冰冷而混乱的意念在齐岳濒临崩溃的意识中尖啸!它那覆盖着暗金鳞片的藤身剧烈地颤抖、扭曲,试图从齐岳被麻痹的手臂上脱离,但那些细密的孢子菌丝己经如同跗骨之蛆,甚至开始尝试刺入藤蔓的鳞片缝隙!
藤蔓的抵抗本能被彻底激发!它不再顾忌宿主的痛苦,暗金鳞片边缘瞬间变得锋锐如刀,猛地收紧、切割!
嗤啦——!
齐岳右臂被藤蔓缠绕部位的皮肤和肌肉,在鳞片的切割和孢子的侵蚀下,如同破布般被撕裂!鲜血混合着灰绿色的粘稠汁液(孢子侵蚀液)狂喷而出!剧痛瞬间冲破了部分麻痹感,让齐岳发出一声凄厉的闷哼!
但这自残般的挣脱,确实暂时切断了大量孢子菌丝的连接!藤蔓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从齐岳手臂上弹开,缩回腰间,暗金鳞片紧紧闭合,体表流转着充满敌意的能量光芒,警惕地“注视”着逼近的孢子母体脉管和那些围拢过来的塞壬!
“嘶…抗拒…无谓…融入…永恒…母巢…” 孢子母体那宏大而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悦,更多的、更粗壮的灰绿色脉管如同巨蟒般从腔壁伸出,蠕动着卷向齐岳!
而周围那些塞壬,也停止了歌唱,她们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眸死死锁定齐岳,惨白的手臂抬起,指尖延伸出锋利的、带着倒刺的骨刃,带着非人的敏捷和杀意,如同鬼魅般从各个方向扑来!她们的攻击不再是为了活捉,而是为了…**制服**这个不驯服的“养料”!
前有孢子母体的恐怖侵蚀,后有塞壬的致命围杀!重伤濒死的齐岳,如同掉入蛛网的飞虫!
“不…能…死…” 巨大的求生欲混合着对周小雨下落的执着,如同最后的强心针,强行刺激着齐岳即将熄灭的意识!他仅存的、未被完全麻痹的左手猛地抓向腰间藤蔓的根部——那里刚刚撕裂的伤口还在流血!
“藤!吞了它!”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在脑中炸开!既然孢子想吞噬同化他,那他就让藤蔓去吞噬孢子!以毒攻毒!以掠夺对抗掠夺!
他将残存的所有意志,连同手臂伤口喷涌而出的、蕴含着他生命精华的鲜血,狠狠抹在藤蔓根部那冰冷的暗金鳞片上!
“吼——!!!”
藤蔓接收到了宿主以血为引的疯狂指令!它那冰冷的、纯粹的**吞噬本能**被彻底点燃、放大!暗金鳞片猛地张开!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了无数张布满细密倒刺的**微型口器**!
藤蔓不再退缩,反而如同被激怒的凶兽,主动迎向一条卷来的粗壮孢子脉管!
噗嗤!
藤蔓顶端的银白骨刺狠狠刺入脉管!同时,藤身缠绕而上,无数张开的鳞片口器如同蚂蟥般死死吸附在脉管表面!
“嘶——!!!” 孢子母体第一次发出了带着痛苦意味的意念波动!构成脉管的坚韧生物质,在藤蔓那无视防御、首接掠夺生命本源的吞噬力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灰绿色的汁液(母体的“血液”?)被疯狂抽取!脉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枯萎!
藤蔓如同久旱逢甘霖,暗金鳞片下的藤身贪婪地鼓胀、脉动,传递来一股冰冷而磅礴的、混合着孢子生物特质的**异种能量**!这股能量狂暴而混乱,带着母体的冰冷意志和侵蚀特性,疯狂冲击着藤蔓自身的结构和新生的意识!
“痛…混乱…侵蚀…抵抗…吞噬…进化…” 藤蔓的意念在齐岳脑中尖啸,充满了痛苦与贪婪的交织!它在吞噬,也在被反噬!鳞片的光泽变得晦暗不定,时而暗金,时而泛起不祥的灰绿!
但它的疯狂反击,确实为齐岳争取到了一线喘息之机!扑向他的塞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动作出现了一丝迟疑!
就是现在!
齐岳强忍着右臂被撕裂和孢子侵蚀带来的双重剧痛,用仅存的左手猛地撑起身体!视线瞬间扫过整个巨大的腔体!
他的目光瞬间凝固在腔体最深处!
那里并非光滑的腔壁,而是一个由无数巨大、扭曲、覆盖着厚厚发光苔藓和蠕动脉管的**珊瑚状结构**堆叠而成的…**活体祭坛**!
祭坛顶端,并非神像,而是一个由半透明、布满生物质脉管的**肉膜**构成的、如同巨大花苞般的**封闭容器**!容器内部,浸泡在淡绿色粘稠液体中的,是一个蜷缩着的、穿着破烂研究服的身影!
**周小雨!**
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无数极其细微的、如同神经突触般的灰绿色菌丝从肉膜内壁延伸出来,轻柔地连接在她的太阳穴、颈部和心口位置,仿佛在进行着某种…**信息灌输**或者…**生命维持**?
而在祭坛的下方,肉膜容器连接着数根最为粗壮的、搏动着的灰绿色脉管,这些脉管深深扎入孢子母体最核心的区域!显然,这个肉膜容器和周小雨,是母体极其重视的“核心节点”!
“小雨…” 齐岳的心脏如同被利刃刺穿!巨大的愤怒瞬间压倒了身体的痛苦!那些该死的孢子!那些塞壬!竟然把小雨当成了…**活体培养皿**?!还是…**信息接收器**?!
就在他目眦欲裂之际!
“嗡——!!!”
整个孢子腔体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覆盖腔壁的发光苔藓和脉管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灰绿色光芒!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宏大、更加冰冷、仿佛源自宇宙深空的**精神低语**,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这低语并非塞壬的歌声,也非孢子母体的意念,而是…**另一个**…**更高维**…**更古老**的存在!
“*…坐标…确认…信号…源…稳定…*”
“*…样本…状态…合格…信息…流…持续…接收…*”
“*…‘深海低语’协议…执行…进度…73%…*”
“*…准备…下一阶段…‘群星…归寂’…*”
这低语断断续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冰冷逻辑和一种…**俯瞰实验场**的漠然!它首接作用于灵魂,让齐岳的意识如同暴露在绝对零度下般冻结!连疯狂吞噬孢子的藤蔓都猛地一僵,传递来本能的恐惧!
“是…它?!” 齐岳的灵魂在颤抖!这低语的源头…与堡垒核心那个光之轮廓…与“归零之始”的收割者…同源!但似乎更加…**古老**?更加…**深邃**?它口中的“深海低语”协议、“群星归寂”…到底是什么?!
“嘶…主…意志…降临…肃静…迎接…” 孢子母体的意念瞬间变得无比恭顺、狂热!所有蠕动的脉管停止了动作,发出臣服的嗡鸣。扑向齐岳的塞壬们也瞬间匍匐在地,幽绿的眼眸中燃烧着狂热的信仰之火!
整个腔体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那宏大冰冷的低语在回荡,以及祭坛顶端肉膜容器内,连接着周小雨的那些神经突触般的菌丝,正随着低语的节奏,发出更加明亮的灰绿光芒!似乎…**在记录?在传输**?!
“它在…通过小雨…接收信息?!” 一个可怕的念头让齐岳如坠冰窟!小雨的科研天赋和大脑,被当成了某种…**活体天线**?用来接收和执行这恐怖“深海低语”协议?!
“不!绝不允许!” 巨大的愤怒和恐惧如同火山般在齐岳体内爆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雨沦为工具!看着这恐怖的协议继续执行下去!
就在这时!
“滋…滋啦…”
连接在齐岳右臂伤口处、那些尚未被藤蔓切断或吞噬的残余孢子菌丝,似乎被宿主剧烈的情绪波动和那高维低语的能量余波所刺激,猛地产生了异变!
它们不再满足于缓慢侵蚀,而是如同被激活的毒蛇,疯狂地朝着伤口深处钻去!目标首指…齐岳的骨骼和神经中枢!更有一股冰冷、混乱的意念,顺着菌丝,狠狠撞向齐岳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融入…进化…成为…母巢…节点…执行…协议…” 孢子母体的意念混杂着高维低语的余韵,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试图强行污染、同化齐岳的意志!
“呃啊啊啊——!” 齐岳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炸开!身体的剧痛、孢子的侵蚀、高维低语的压迫、藤蔓吞噬反噬的混乱…所有痛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视线最后模糊地定格在祭坛顶端,那浸泡在粘液中的周小雨苍白的脸上…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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