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洲和沈玉娇说的时候，她一句话也没有吭。
“我没有答应，你不用有压力。”
“陆沉洲，张营长媳妇好相处吗？我怕我没教好，被她说。”
“你没来随军，我是住在宿舍，不太清楚，不过关于家属纠纷，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那我明天去她家和她碰个面吧，如果她说话我不喜欢，那我就推掉。”她虽然来了快一个月了，与家属院的军嫂们很少接触，目前为止，谁是谁家的都不知道。
不过，张营长大儿子张建军她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留着福娃发型的虎子，皮得像猴，写个作业，那屁股在凳子上都快摩擦出火花来。
“好。”
“陆沉洲，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答应了带那个皮猴子，工资就不要了，张营长的津贴应该不高吧，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要，我就让婶子给我做双鞋吧。”她每天穿着千层底布鞋，真舒服，就是不耐穿，她每天和小峰上山下河的，而且现在的路都是泥土石子路，可费鞋了。
皮猴子？形容贴切。
不收工资，拿双鞋子，进退有礼，的确是渗透的一把好手。
夜色深沉，屋内只余窗外透进的朦胧月光。听见陆沉洲洗完衣服回来的脚步声，沈玉娇转身面朝墙壁闭上眼。
陆沉洲的手臂突然环上她的腰，灼热的掌心隔着单薄睡衣贴在她小腹上。
她浑身一僵，正要挣扎，却听见他带着睡意的嗓音：“别动……”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沈玉娇咬着唇往前挪，却被他的长腿勾住，整个人被拖回他怀里。男人结实的手臂像铁箍般收紧，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硬度。
“陆沉洲！”她压低声音抗议，却被他突然翻身压住。
他拇指着她的唇瓣，声音带着蛊惑：“教你换气？”
沈玉娇别过脸，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她有些恼怒：“我没有，你别瞎说……”
他突然压低上身吻了上去，滚烫的舌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般扫过每一处敏感。她推拒的双手被他单手扣在头顶，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流连。
“唔……你……”破碎的抗议被他吞没。沈玉娇猛地弓起身子，膝盖狠狠顶在他腿间，却被反擒压得动弹不得。
她胸口剧烈起伏：“陆沉洲，你这行为属于耍流氓！”
他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潮：“我们有结婚证。”
沈玉娇挣扎着自己被束缚的双手，却于事无补，感觉好无力。
他的吻落在她剧烈跳动的颈动脉……
“陆沉洲！”她声音发颤，在他指尖即将触及最私密的布料时，终于爆发出一股蛮力睁开自己的双手，“我才十九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空气瞬间凝固。
陆沉洲撑在她上方重重喘息，额角青筋暴起，滴汗珠顺着喉结滚落，没入松开的领口。
良久，他猛地起身，沈玉娇慌忙拉好凌乱的睡衣，听见他咬牙道：“我去冲凉。”
当陆沉洲带着一身凉气回来时，沈玉娇己经蜷缩成最防御的姿势。他沉默地躺下，在黑暗中突然开口：“睡过来。”
“不要！”
“三秒。”他声音里带着未消的哑，“一……”
沈玉娇咬着唇不动。
“二……”
她赌气般又往床里挪了挪。
“三。”
伴随着床板轻响，她突然被拦腰捞回床中央。陆沉洲从背后将她锁进怀里，滚烫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嗓音危险：“再乱动，刚才的事继续。”
沈玉娇瞬间僵成木头，连呼吸都放轻了，首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悄悄放松。
不对，很不对，从来家属院，陆沉洲对她并没有什么邪恶想法，作为军人，意志力应比一般人强，那么他这突然的行为是为什么？
黑暗中，陆沉洲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什么地方有破绽？还是说她原本的计划中就没有为任务献身？
早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陆沉洲己经走了，她大大松口气。
小峰正在吃早餐，看见沈玉娇，笑的很开心：“舅妈，舅舅不在家，是不是可以不做作业啦！”
“可以。”
“哇，舅妈太好了。”小峰蹦起来，开怀大笑，早上舅舅说他要出门一段时间，让他听舅妈的话。
沈玉娇漫不经心的剥着白煮蛋：“你舅舅回来检查的时候，你可要学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千万别带上我，我是仙女，不想挨打挨批，行吗？拜托！”
“啊——”尾调被拉长，小峰泄了气。
“不过，你如果能快点做好，我们就早点出去玩，去山上摘毛栗？”五八年伐木严重，又经历三年困难时期过度采摘，不过，山区己逐渐恢复，沈玉娇上次上山就看见了野生毛栗的小刺团。
“他们说还没有成熟。”
“我们可以去观摩观摩，如果真的没有成熟，我们也要根据成熟度判断成熟期。”
八岁的小峰觉得可以，吃完饭立即做作业、练字，又复习了昨天新认的八个字，比以往缩短了快一个小时。
家属院门口，遇见赶早摘野菜交每日定量任务的张营长媳妇沈玉梅，面前的人，圆脸偏黑，扎个低马尾，一套深蓝色的粗布衣裳，袖口和膝盖有补丁，但洗得干净，手里握着一束野花。
“玉娇妹子，这是带娃出去玩？”沈玉梅第一次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平日里从她门前走过，经常听见她在读书，好听。
沈玉娇点头：“是的，嫂子，我们去后山转转。”
“那你们去转转，我回去奶娃。”沈玉梅说完话往前走了一步，又回过身来，“玉娇妹子，本来想麻烦你帮忙照看虎子，但想想孩子太皮，还是算了。”
沈玉娇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好的嫂子。”
沈玉娇挎着竹篮，沿着山间小路向上走去，小峰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远处扔。
“舅妈，你看！”小峰突然指着一丛野生毛栗小树。
沈玉娇走近一看，树上的毛栗嫩绿色，显然没有成熟：“果然还是小峰更知道山上的秘密，那我们别处转转吧。”
与此同时，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树丛中，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男子正悄悄跟随。他叫王强，是周正阳派来监视沈玉娇的。他掏出小本子，在上面写道：“可疑目标带娃上山，明为采摘，暗为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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