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蹲在黑市最角落的铁皮摊位前,指甲盖大小的放大镜正抵着块锈迹斑斑的怀表。
他身后堆着半人高的废铁,其中混着几盒没拆封的压缩饼干——这是昨晚突袭仓库时,他故意让阿强漏在卡车底的"战利品"。
"川哥!"阿强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点气喘,"二狗子说东头围墙外蹲了个女的,穿红裙子,蹲了三天了。"
林川的手指在放大镜上顿了顿。
黑市的风卷着腐烂菜叶味灌进领口,他抬头时正看见阿强裤腿上的泥点——这小子肯定又翻墙抄近道了。"让二狗子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他把放大镜塞进破夹克内袋,动作随意得像在挠痒痒,可指节却悄悄掐进掌心。
三天前系统提示的"时空扰动值"还在他太阳穴跳,红雾里那双眼睛的影子,突然和"红裙子"重叠了。
"老板,这表怎么卖?"
甜腻的嗓音从头顶砸下来。
林川抬头的瞬间,鼻尖先撞上一缕冷香——像雪水浇在干花上,清冽里浸着点化不开的黏腻。
穿红裙的女人正俯身撑着摊位边缘,锁骨处的银链垂下来,在铁皮上划出细碎的光。
她的唇色比裙子还艳,笑起来时梨涡很浅,可眼尾上挑的弧度,却让林川想起上个月在废弃动物园见过的红眼睛狐狸。
"五包压缩饼干。"他顺口报了个数,余光扫过女人脚边——黑色马丁靴,鞋跟沾着红雾区特有的紫斑,裤脚收得极窄,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小腿。
这哪是普通女人,分明是把"刀"裹在红布里。
"你就是那个让陈锋吃瘪的林川?"女人没接话,反而歪头凑近,发梢扫过他耳垂,"我听说你抢物资时会把半袋米塞给路边老太太,打执法队时故意留着没拆保险的枪。"她指尖轻轻点在他胸袋上,那里还别着苏晚晴昨天塞的薄荷叶,"有意思,聪明又狠心的男人,我最喜欢了。"
林川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能感觉到女人的体温透过破布衫渗进来,更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膜上敲鼓。
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炸开红光——【检测到高危目标:许幽,基地特殊行动组A级特工,危险评级SS】。
他喉结动了动,脸上却扬起痞笑:"美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就是个捡垃圾的,昨天那仗是执法队自己摔的。"
"没关系。"许幽首起身子,指尖勾住银链晃了晃,吊坠突然垂落——竟是枚和林川空间戒指同款的青铜徽章,"我会让你记住我的名字。"她转身时红裙扫过摊位,一张纸条"啪"地落在他脚边,像片被风卷落的血叶。
林川弯腰捡纸条的动作慢得像在挑烂苹果,指腹却快速蹭过纸条边缘——没有毒粉,没有追踪符。
展开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照片里的自己正蹲在仓库屋顶,月光把左眼的系统金斑照得发亮,连他当时摸后颈的小动作都拍得清清楚楚。
背面是行娟秀的钢笔字:"下次见面,我们谈谈合作。"
"叮~检测到潜在威胁目标【许幽】,触发隐藏任务【戏耍病娇狂徒】,完成可解锁‘时间减速’正式功能(原0.5秒升级为3秒),失败则扣除当前所有时空扰动值~"系统音难得没带调笑,电子音都在发颤。
林川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袖口,抬头时正看见许幽的背影消失在黑市尽头。
她的红裙在人群里像团烧不起来的火,每走一步,脚后跟都精准避开地上的碎玻璃——这哪是逛街,分明是在丈量地形。
"川哥?"阿强不知何时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女的谁啊?长挺好看的,就是眼神...怪瘆人的。"
"你盯了三天的红裙子。"林川拍了拍阿强肩膀,指尖在他后颈快速点了两下——这是他们之间"注意警戒"的暗号,"今晚加派岗哨,东墙三个,西墙两个,屋顶留个机灵的。所有新来的拾荒者,身份证、伤疤、口音,查三遍。"
阿强的脸立刻绷成块铁板。
他把腰间的铁棍攥得指节发白,喉结动了动:"川哥,是不是...要出事?"
"出不出事不重要。"林川从摊位底下摸出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重要的是,咱们得让想搞事的人,先怕了咱们。"他余光瞥见阿强转身跑向巷口时,裤袋里露出半截铁丝——那是这小子昨晚磨了半宿的"应急武器",磨得发亮。
安全屋的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时,林川站在顶楼天台。
他摸出许幽的纸条,在月光下又看了一遍。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时空扰动值不知何时涨到了18%,数据条边缘泛着可疑的紫。
风从红雾区方向吹来,带着股铁锈味,像有人在远处撒了把碎钉子。
"许幽啊许幽。"他对着风笑了笑,把纸条折成纸飞机抛向夜空,"你说合作...是你想当我的刀,还是想让我当你的刀?"
纸飞机打着旋儿往下落,却在离地面三米处突然停住。
林川眯起眼——那是空间禁锢的波动。
他抬头望向对面的居民楼,顶楼窗口闪过一点红光,像只被踩亮的烟头。
与此同时,许幽趴在居民楼的通风管道后,望远镜里的林川正弯腰捡起纸飞机。
她舔了舔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心,哈出的白气里,声音轻得像在说梦话:"林川,你越藏,我越想拆。"她摸出通讯器按了个号码,"目标今晚警觉性提升30%,但...更有意思了。"
深夜的安全屋飘着苏晚晴煮的草药香。
林川躺在摇椅上,怀表在掌心发烫。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异常时空波动,三日后旧城区东侧,建议提前准备。"他翻了个身,看见楚妖娆正站在院门口擦枪,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把随时要出鞘的刀。
"川哥,睡了?"阿强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岗哨都换好了,西墙老李头说今晚风向不对,有股子...说不上来的味儿。"
林川把怀表塞进枕头底下,突然听见屋顶传来瓦片轻响。
他冲阿强眨了眨眼,食指抵在唇上。
月光透过窗棂爬进来,在地板上画出银亮的河。
风卷着红雾的味道钻进窗缝,像根细针,轻轻扎了扎他的后颈。
三日后的旧城区,会有什么在等他?
林川摸了摸左眼皮——跳得厉害。
他笑了笑,翻身裹紧被子。
反正...兵来将挡,他有的是戏要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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