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二刻,马车停在武定门外。
李景隆先跳下马车,“老表,我们从这里走路过去。”
“马车过不去?”朱允熥跟着跳下马车。
“不是,是不方便。”
“不方便?你穿这一身就方便啦?”
李景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呃!等等。”随即爬上马车。
小太监弱弱的开口:“少爷,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们?”
朱允熥给他一个大白眼,“你是不是傻?白漂都不去?”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又不让你作案!有没有作案工具都一样。”
“......”哭丧着脸的小太监盯着朱允熥无言以对。
一会后,李景隆换好衣服跳下车,“老表我们走。”
“走~”
一行三人朝秦淮河边风花雪月一条街走去。
朱允熥一脸贱贱的向李景隆询问:“老表,教坊司里面的妹子都是何价位?”
“教坊司里的女子价格比青楼里面的贵几倍,当然青楼里面的头牌都是美人......”
听李景隆的阐述,朱允熥这才了解里面的各种道道。
青楼分为官妓、市妓。
一、官妓(教坊司):罪臣家属、战争俘虏(女性)、被抄家官员的女眷。
二、市妓(民间私营):分上中下三等,来去自由。
上等书寓、大家,精通琴棋书画,谈吐风雅,多接待文人名士,收入丰厚,顶尖名妓有择客权,是文人诗会的‘座上宾’。
中等艺妓,擅长歌舞乐器,容貌姣好服务富商、普通文人。
下等色妓,仅以色相侍人,是青楼的重要‘门面’。
除了官妓、市妓,还有另一种暗娼(法从业者)。
分为:暗门子、船妓、土娼,(隐秘强、流动、廉价娼寮),常遭官府打击,多受黑帮控制。
许久后,三人走到风花雪月一条街街口。
朱允熥看到各种招牌及来来往往的老司机们,压抑十年的色皮本质爆发,满脸兴奋的大笑:
“哇哈哈...天上人间,老表老表,我要两个,不,我要十个这样这样的小姐姐。”
见路人鄙视的眼神,顿感丢脸的李景隆连忙捂住朱允熥的嘴,“老表~矜持、矜持!”
朱允熥扒开李景隆的咸猪手,“对对,矜持!走走,去教坊司还是去聚美楼?”
李景隆指着位置最好的逼格最高的门面开口:“去教坊司。”
“走!”
小太监见两人心急火燎的向教坊司‘官营店’走去满脑子都是疑问,女人有那么迷人吗?
三人不知道的是身后不远处一名挑货郎把朱允熥、李景隆的对话全都尽收耳中。
李景隆和朱允熥肩并肩走过大门,一名教坊司管事太监满面笑容的迎上前。
“哎哟~~公爷您又来啦!快请快请,还是老规矩?”
李景隆尴尬的大声对其呵斥:“呔!什么叫本公爷又来啦?什么叫老规矩?别乱说。”
“是是是...公爷里面请,里面请。”管事太监点头哈腰的邀请几人入内。
一旁的朱允熥一脸贱相打趣道:“哟!老表想不到你也是老司机啊,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老表没有的事,走。”
“嗯嗯,走。”
管事太监听见两人的对话,虽不知道朱允熥什么身份,但也明白他身份不简单。
“小公爷今日是去迎春楼还是去画舫?”
李景隆左右看了看,指着江边一条大船开口:“去画舫!”
“好勒!公爷请。”
管事太监一脸谄媚模样引导三人走向画舫。
朱允熥如土鳖一样带着小太监在画舫里转,这看看那看看。
画舫(有名秦淮灯船):船厅(主舱)有大会客宴饮大厅,厅中还有舞台、桌椅、绣帘香炉等。
船楼(二层)设有小会客厅、观景雅间、休憩室(主舱也有),覆琉璃瓦顶。
李景隆没理会他们二人,对着管事太监一阵耳语,管事太监笑呵呵的转身走下画舫。
二层雅间,朱允熥看着里面的壁画、装饰,脸色兴奋到血红呼吸都急促起来。
李景隆来到雅间,见他盯着一副春宫图满脸涨红还流出鼻血,连忙出声问道:
“老表?老表?你怎么流鼻血啦?是不是身患病疾?”
随即对小太监吼道:“快去叫大夫。”
朱允熥目光离开春宫图抬手挥了挥,“不用不用,我没事,让人送一盆清水来我洗洗就行。”
“......”李景隆无言以对。
一层船舱,朱允熥刚洗好脸,管事太监带着一群莺莺燕燕踏上画舫。
朱允熥看着一这群衣着清凉的‘古风’美少女再一次流下鼻血。
“......”李景隆又一次无语中。
画舫小厮(外聘服务员)还没端水盆下船又被李景隆喊回来。
少时,画舫在一名‘总管’的吆喝下伙计们撑船离开教坊司专用小码头,画舫顺水漂行。
未时船厅内。
一群少女在乐师们的伴奏中,在舞台扭动着细腰。
此刻,朱允熥对上桌的食物视而不见,盯着舞池里的少女看,并跟随歌姬的歌声哼哼。
一曲结束,一名衣着粉色长裙的少女(歌姬)笑吟吟的走下舞台坐在朱允熥身边。
“小弟弟你也喜欢音律?”
“嗯嗯...”
“呀!小弟弟你可真博才多学。”
朱允熥一脸色相的打量着这肤白貌美大长腿、身上散发香气的少女拱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小姐姐你叫何名?”
“奴家柳如烟。”
“柳如烟?”
“嗯!”
“......”朱允熥顿时无语,实在是如烟大帝赫赫有名,谁沾谁死。
柳如烟见他没说话,用手上的丝巾向朱允熥脸轻轻拂了拂,微笑道:
“小弟弟你可有何好听的曲子?若是有,姐姐我可以和你去雅间细谈。”
本还在犹豫的朱允熥被她这么一撩当即沦陷,“有当然有,必须有。”
“走走。”
身在花丛中的李景隆看到他们向二楼走去,内心暗自赞叹同时双手不停在身边女子身上划动。
一旁,拘谨的小太监独自低头吃着桌上的食物。
二楼某雅间。
柳如烟刚关上房门,装模作样的开口:“小弟弟姐姐头晕,你扶一下姐姐。”
“甚好甚好。”
朱允熥哪能看不出她是装腔作势,顺势抱住她,双手不停的揩油。
作为犯官子女且还是残花败柳的柳如烟哪能看不出朱允熥的身份?
想勾引他‘作案’,只要他这涉世未深的小色皮‘作案’就能靠李景隆帮自己逃离这个鬼地方。
朱允熥虽色但也没饥渴到对这种残花败柳上心,充其量就是过过手感。
一顿揉捏后,差点上脑的朱允熥及时收手,“柳姐姐,我教你唱一首歌。”
见他收手,柳如烟双眼幽怨的点头:“承蒙小弟弟指教。”
朱允熥双手叉腰,在柳如烟面前一边扭腰并踢着高抬腿一边歌唱:
“夜淮河~夜淮河~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
虽没勾搭这小孩成功,但听他这魔性又有深意的歌曲,柳如烟眼眸铮亮。
随后,朱允熥带着柳如烟一起唱跳‘改编版夜上海’。
“夜淮河~夜淮河,你是个不夜城......”
与此同时,接到朱元璋密令的蓝玉、常升带着一群家丁在岸边跟着画舫跑。
满脸心急的常升气喘吁吁的开口:“舅舅,若是允熥那个......就真完啦!”
“李九江这混账真该死!居然带允熥来这种地方。”蓝玉盯着画舫恶狠狠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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