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乔蹲在地上，指尖捏起那枚铂金戒指。
内侧刻痕磨得发浅，却还是能辨认出“时宴”“南乔”西个字——和照片里祖母手中的红绒盒，是同一件东西。
她想起七岁那年。
暴雨天，沈母捏着她的手腕往傅家别墅走，伞骨被风刮得翻折，雨水顺着领口往脖子里灌。
“你和傅家小少爷定过亲的”沈母的声音混着雷声，“两家老爷子亲手定下来的，你当玩笑，人家可记着呢。”
后来的变故，沈母再没提过这事。
她以为是旧时代的荒唐，首到此刻，戒指在掌心发烫。
手机震动
沈母的来电，语气比冬天的冰碴子还冷：“立刻回家”。
沈家客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疼。
沈母端着茶盏，指甲盖敲了敲茶几上的请帖：“傅家昨天递了帖子，要完成当年的婚约”。
“劳驾，不需要您操心”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母亲！怎么说话的？”
“呵，母亲…。原来你还知道啊，你是母亲，那你觉得配当吗？你的所作所为……”
“闭嘴！”杯子被重重拍在桌上发出的声响，一巴掌刚想甩过来，抬眼对上沈南乔嗜血般的目光顿住。
“你以为我想？可傅时宴是什么人？娱乐圈顶流，傅氏集团太子爷，他说要娶你，沈家敢说不？”她扯了扯丝巾，“林知夏最近接了傅氏代言，你要是闹砸了，她正好能顶上。”
沈南乔攥紧戒指。
林知夏的名字像根刺扎进喉咙——她太清楚沈母的算盘，继女永远比亲女儿金贵。
“总之，我的事不需要你干涉”
门铃响了
傅时宴站在玄关，黑西装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手里捏着个红绒盒，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沈阿姨”他点头，目光扫过沈南乔，“我来接南乔回家。”
沈母的茶盏差点摔了。她堆起笑：“时宴来了，快坐——”
“不必”
傅时宴跨过门槛，走到沈南乔面前，“当年你奶奶给我戴过这枚戒指。”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和沈南乔手中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你跑了，戒指被我收了十年。”
沈南乔盯着两枚戒指——原来她捡到的，是自己那枚。
他拿起她的手，指腹擦过她无名指根的浅痕：“当年你才十六岁，哭着说“我不要和冷冰冰的哥哥结婚，然后把戒指扔进了荷花池。”他将戒指轻轻套上，“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扔了。”
沈南乔喉咙发紧：“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傅时宴的拇指蹭过她手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不是来逼你完成婚约的。我只是……”他喉结动了动，“不想再错过你第二次。”
沈母在旁边咳了一声。
傅时宴抬眼，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沈阿姨，我带南乔去看奶奶的旧物。”
老宅的阁楼落了灰。
沈南乔翻出祖母的樟木箱子，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底下，压着本泛黄的日记本。
封皮上“沈苏婉”三个字，是祖母的笔迹。
她刚翻开第一页，傅时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饿了吗？我让厨房炖了汤。”
沈南乔慌忙合上本子。
泛黄的纸页间，飘出朵干枯的栀子花——和她小时候别在祖母旗袍上的那朵，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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