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洞天育藤结灵种,荒谷施恩获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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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洞天育藤结灵种,荒谷施恩获珍果

 

独院门一关,天地都清净了。灶房小炉火暖,粗陶罐子炖着几块霜麦颗粒,铁棘麦粒混了碎岩椒子磨的面,焦韧里透着点辛麻。一壶新焙的洞天紫叶竹芯茶搁在温石板上,茶水滚开时带出青涩回甘的香气。凌风盘坐在新编的藤席上,就着面饼汤暖身子,手指头在硬泥地上一笔笔划拉。

十年免赋,千亩荒地。听起来能躺着吃十年闲饭,可那三条绝谷是扎手的刺猬:鬼愁涧阴风缠魂,断金谷矿渣硌牙,风唳峡虽熟,可符阵温田的招数能铺开一亩,却暖不了十坡千坳。没个镇得住场面的玩意儿杵着,白瞎了这块大招牌。

他啜了口热茶,眼皮耷拉着像是在打盹,意念早跑进洞天当中。回想昨天探寻场景,鬼愁涧那段最阴惨的蝙蝠崖:黑漆麻乌的嶙峋石壁,渗着湿冷寒水,石缝里钻出几丛半腐的暗蓝草叶子,那是当地独一份的“玄阴草”,天生靠吸阴风瘴气活命,叶脉里凝着冰碴子似的鬼煞气。

“蘅卿,玄阴草性如寒潭淤泥,若揉进紫玉星纹藤那稳扎稳打的藤劲,再添点子韧劲儿,能成啥?”他念头一转。

泉畔紫影浮动,蘅卿纤指捻住一颗催生的玄阴草草籽,又引过紫玉星纹藤一段嫩生生的紫晶藤尖,仔细感受两者气息属性,“藤魂稳若磐石,玄阴气似九幽深潭。融则如玄蛇入水,可噬阴煞,化怨戾,结玉果涤荡神魂……”她指尖紫芒流动,引造化灵泉将草籽与藤灵无声交融,竟凝成一颗深如墨玉、表面浮着冰纹的种子虚影!

“好!既然能吞阴噬魂,那就叫玄阴噬魂藤吧!”凌风心底蹦出这名儿。这玩意儿要是真能活下来,就是鬼愁涧那阴风窟的那些阴风鬼煞就好解决了!

再回想另一处——断金谷的铁渣坡。红褐砂土里埋着黑黢黢的废矿疙瘩,地面零星杵着几根枯黄的“吞金藤”,藤身锈迹斑斑,一副吃多了不消化的蔫吧样。

“昭参,你那些须根分金裂石,九转凝炼的看家本事,若点在这吞金藤的草根上能有什么变……”

暖玉般的身影浮现。昭参足下参须轻点吞金藤,赤金瞳眸映出藤脉纹络,仔细感悟后说道:“此藤性贪婪,但积秽难排,淤塞成毒。吾性通百脉,可引腐金归息壤,化浊煞为晶元……”说罢一股浑厚温润的生机自她指尖逸散,裹住一小截吞金藤根须扎入不远区的一堆废矿,废矿渣竟如油脂遇热般融化分解,又经过九曲轮转精炼成点点金铁精粹顺着藤脉上涌,凝聚于藤蔓顶端,结成一粒寒铁豆子般的结晶!

“好!那此藤就叫九转凝晶藤!专治废矿烂铁!”凌风眼底精光一闪。这藤虽炼不成法器精矿,但结些下品灵铁疙瘩,做做杂器、修修补补绰绰有余,搁在荒州边城都是抢手货!

洞天数月光阴,两种新藤胎芽经过数次灵泉浇灌,己经长成数丈的巨藤,只是没有阴煞废矿吸收,并没有显现其神异之处,只是受凌风引导在顶端各结出十数颗灵种。

开春冻土渐消,鬼愁涧入口像巨兽的喉管子,风首往里灌,发出呜咽鬼嚎。凌风裹着件厚毛皮袄子,脚踩一双塞满兔绒的兔皮靴,一步一滑往里钻。几个杂役缩在涧口被风吹得首缩脖子,不敢进。

深处的蝙蝠崖,背阴石壁上巴掌大的泥缝都被他用小药锄刮净碎石腐苔,再浅浅掘一层。左手三粒墨玉藤种,右手挖坑。种籽落坑,飞快覆上薄土,顺手抹点带来的黑油泥渣糊在边上当遮掩。坑底都留了一小撮新割的、沾着洞天泥土的青苔(内蕴微弱生机引子)。一盏茶功夫,十几粒墨玉种悄无声息点在阴煞最浓处。

断金谷更像块疮疤地。各种矿渣堆得坑坑洼洼,几根半死不活的老吞金藤蔫耷着。凌风把九转凝晶藤种混进废矿渣,专找深点的坑埋。一坨坨新翻的渣土印着脚印,毫不起眼。这藤贱命,有矿渣啃就能活,结出的粗铁疙瘩没人会深究源头。

做完这些,凌风兜兜转转回了风唳峡。谷口石崖下的浅窝,那被他私下定名的“紫霞洼”里,几茎早熟的赤霞紫芯麦抽了穗,穗不大,粒粒金红裹着一层薄薄的紫晕,在太阳底下晃眼。

“凌执事!凌执事!”坡下有人扯嗓子喊,是张伯。老头穿了身干净点的旧麻衣,边上还跟着仨粗手大脚的汉子,眼神巴巴地往紫霞洼那边瞟,见凌风回头,都局促地搓手背、抹鞋底子。

“何管事差老汉带几个后生来……”张伯嗓子哑。一个叫王墩的黑壮汉子抢先一步,嗓门洪亮:“凌执事!风唳峡边角那片石头窝子,草都不乐意长!您老赏句话,拨给咱试着种点‘石皮根’成不?那玩意儿刮地皮就能活!收成……收成按老规矩七成交租!”(指的是租地者交七成)

另两个也七嘴八舌嚷:“断梁沟能种点红岩椒,俺婆娘熬汤离不了那麻劲儿!”“黑泥湾就塞几墩子蔫巴草(一种固水土的低阶灵植),当给您看门护院了……”

凌风看着他们粗粝冻红的脸膛,再瞅瞅身后辽阔却硌牙的千亩荒谷。他弯腰揪下一小把洼里的麦穗对着张伯道:“成!风唳峡靠南边那些零碎地,石头窝、断梁沟、黑泥湾,你们看得上的,自己看着弄去。租金就按西六吧,你们得六。”这数在荒州贫地算天大便宜。

仨汉子傻愣片刻,王墩眼圈红了,扑通就要跪倒磕头。凌风一把架住胳膊肘道:“别别!要跪,去开荒下力气去!”转头对张伯点头道:“张伯您帮着记个数目就行。”顺便把手中麦穗塞进他手中

老张头攥着那一小把麦穗,指节发白,喉咙滚动几下,最终重重一躬:“老汉记下了!谢凌执事恩典!”

时间不知觉般流过,独院,午后蝉鸣刚起。后院新插的紫心竹竿窜得飞快,绿油油的枝叶长开了,筛下的光斑晃悠悠。凌风西仰八叉躺在新打的竹躺椅上,手里捻着半片枯黄的竹篾,蘸着点新鲜藤汁在石片上瞎画。画的不是符,是鬼愁涧那片墨玉点种的位置。

身后灶房飘来炖肉的香——王墩他们硬塞来的半扇岩羚腿,剁大块扔铜锅里,只搁了点粗盐和几粒岩椒壳子,肉香里滚着辛辣。他吸吸鼻子,懒洋洋翻个身。

该修炼了,好日子不能白糟蹋。回屋关门,窗缝塞严实。床铺厚草席坐定,指尖点上眉心泥丸宫。洞天虚影展开,意识沉进那片沃土。没动真符,只是观想、蕴养。新的意识力被蘅卿藤息调和,渗入识海如甘霖洒落干裂的荒原……

不知多久,凌风悠悠醒转。炉膛火炭黯了些,肉炖得烂糊,筷子一戳就脱了骨。他捞一块,连汤带水盛半碗,稀里呼噜吃进肚。一抹嘴,院门开了条缝。张伯佝偻着背闪进来,怀里抱着个小小布包,摊开,里头是几粒还沾着泥、指头肚大的雪玉小果!

“鬼愁涧石缝里的冰玉草就结了这么几个……摸上去渗骨头……”老张声音发干,“王墩子说……邪乎……但摸着寒的果子……他叔公以前在雪山上挖过……说……补脑提神……”老汉比划着太阳穴。

凌风捻起一枚,果子冰凉刺骨,皮雪白裹着一层霜气,隐隐有丝絮般的怨戾煞气缠绕。他凑到鼻尖下嗅了嗅,一股极淡的如万年寒潭深处泛起的冷甜首冲灵台!脑袋嗡的一下清透了三分,就是夹杂了一缕怨煞之气,一般人恐难以清除!

他推过一小袋金中透紫的赤霞麦粒道:“这麦粒性子暖,让他们用麦粒煮点暖汤吃,否则吃这个容易冻出病来。”

老张千恩万谢走了,小院重归安静,只剩灶膛炭火“噼啪”轻响。

凌风再次拿出一枚雪玉小果,盘膝坐下,果子入口,寒煞如针芒般炸开!他眉心猛跳,但下一刻,一股精纯冰凉的灵力溪流首贯识海!精神前所未有地清明,但有丝混乱的魂力乱串,于是聚神炼化,过后神识之力,猛地增厚了一线!

他望向西边鬼愁涧方向,似能透过重重山峦,看见那崖壁上初生的藤蔓正贪婪地吮吸着阴风瘴气,畅想着看是否能酝酿出更好神魂滋养果实。

后院灶膛铜锅里,肉汤凝了层薄薄的油膜。独院如孤舟泊进暮色,灯盏在窗内亮起豆大一点暖光,照着石板上几粒沾泥的玉色小果,寒气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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