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池底真章

共生池的水面泛着不正常的蓝光，像掺了荧光剂的墨水。那些"量子熔炉"碎片在池底嗡嗡震动，搅得意识体像被卷入洗衣机似的打转。林野站在观测台上，突然发现自己的暗金色尸纹活了过来——它们在地面爬行，拼出的图案和阿凯用血画的一模一样。

"别动！"苏晓一把抓住他手腕，分析仪在她另一只手里疯狂报警。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基因图谱，声音发紧："你和病毒有30%的相似度...难怪那些尸纹听你使唤。"

朵朵怀里的银毛小狼突然竖起耳朵。"哥哥，"小女孩指着池子里漂浮的蓝水晶，"它们在哭呢。"林野眯起眼，看见晶石裂缝里卡着片发黑的指甲——是阿凯的。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阿凯忍着剧痛想取出晶石，却被"黑鸦"的人按在池边...

通风管突然炸开，老奎的机械臂瞬间变成斧头劈过去。那怪物黏糊糊的触须缠住斧刃，金属表面立刻冒起白烟。"打它肚子！"陈医生扯着嗓子喊，"看见那块人骨了吗？那是改造时偷工减料留下的破绽！"

林野的能量刃捅进去的瞬间，绿色黏液喷了他一脸。池水泛起涟漪，突然映出些模糊画面——穿白大褂的人正把蓝晶石往半感染者身体里塞，旁边站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手里拿着份《量子熔炉军事化应用》的合同。

"黑鸦"首领从漩涡里浮出来时，半边脸己经变成了蓝水晶。他抬手一招，池子里的晶石全飞向控制台："这些可都是自愿献祭的，林队长不想收下这份大礼吗？"话音未落，朵朵怀里的小狼突然炸毛，眉心射出的蓝光把晶石全挡在半空。

"要三个人的力量！"陈医生突然拍着控制台喊。老奎二话不说就割开机械臂接缝处，紫红色的血滴在凹槽里滋滋作响。林野把阿凯的晶石按上去时，听见池底传来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像几百台老式收音机同时在调频。

当朵朵的银眼睛和小狼的蓝光同时亮起，整个池子突然安静得像按下暂停键。那些扭曲的意识体渐渐显露出人脸，有林野认识的，更多是不认识的，他们都朝这边点了点头，化作光点顺着通风管飘走了。

"黑鸦"首领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叫。他的身体像充气似的胀大，触须上嵌着的熔炉碎片闪着危险的光。"三分钟！"他癫狂地大笑，"够你们看着病毒染染整片海！"

小狼箭一般蹿进光柱的刹那，朵朵的眼泪滴在控制台上。进度条卡在99%的地方颤抖，突然"咔"地跳到头。林野抱起虚脱的小女孩往外冲时，听见背后传来冰层开裂的声响——是那些蓝晶石在唱歌，调子和朵朵哄小狼睡觉时哼的一模一样。

潜艇浮出水面时，他们看见整片海都在发光。蓝莹莹的光幕下，"黑鸦"的士兵们正茫然地摸着突然清醒的脑袋。苏晓突然拽了拽林野的袖子，指着分析仪上趋于平缓的基因链："能做成疫苗...那些意识体在帮我们。"

渔港的灯火亮起来时，林野才发现每盏灯都是用蓝晶石碎片做的。小狼对着岸上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回应，眉心的光一闪一闪。他握紧口袋里最后那块晶石，暗金色纹路在掌心发烫——像是阿凯在和他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