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阳光被北山实验室升腾的黑烟割裂成碎片,林知夏攥着黑皮笔记本的手掌沁满冷汗。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苏惘然却突然拽住她的胳膊,目光死死盯着实验室废墟边缘——那里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银灰色发丝在风中翻飞,嘴角挂着与叶景澜如出一辙的森冷笑意。
“胡儒林不是死了吗?”梦奇握紧滴血的锁链,受伤的肩膀还在渗出红橙色液体。
男人缓缓鼓掌,皮鞋踏过碎玻璃发出清脆声响,他胸前的翡翠领带夹泛着幽光,赫然是一朵闭合的莲花:“叶景澜那个疯子,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林知夏的芯片剧烈发烫,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如毒蛇般窜入脑海:雨夜的仓库里,胡儒林把玩着翡翠戒指,身后站着戴金丝眼镜的叶景澜。
“记住,林知夏必须成为完美容器。”
胡儒林的声音与眼前男人重叠,“必要时,连她的‘守护者们’也可以牺牲。”
“你才是莲花计划的真正操控者。”
苏惘然举起电击枪,蓝光却在即将发射时骤然熄灭。
男人笑着抛起一枚紫色药丸,药剂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三年前,我让叶景澜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包括他自己——他以为自己是主谋,却不知从始至终都是我的棋子。”
梦奇突然暴起,锁链如毒蛇般缠向男人脖颈。
对方侧身避开,袖中滑出一把刻满符文的匕首,刀刃划过锁链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江隐没告诉你吧?”男人的匕首抵住梦奇咽喉,“他自愿成为实验体,不仅是为了保护林知夏,更是为了掩盖一个秘密——”
林知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记忆裂痕中闪过更多画面:江隐在实验室角落销毁的文件、白薇临终前用血写下的“双胞胎”字样、还有胡儒林办公室暗格里的胚胎培育记录。“你在克隆...江隐和梦奇?”她的声音颤抖。
男人的笑容愈发癫狂:“答对了!江隐是完美容器的‘钥匙’,而你,林知夏,是承载我意识的‘锁’。
至于那些被篡改记忆的镇民...”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不过是用来测试药物稳定性的小白鼠。”
苏惘然突然冲向男人,却在中途踉跄跪地。她的瞳孔泛起诡异的乳白色,小臂的针孔渗出紫色液体:“不好...我体内的记忆毒素复发了...”男人趁机甩出匕首,寒光首取林知夏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梦奇用锁链缠住刀刃,自己的手掌却被割开深可见骨的伤口。
“带着苏惘然走!”梦奇将林知夏推向通风井,“我拖住他!”林知夏转身时,看见胡儒林扯开西装,胸口布满与叶景澜相似的记忆触须,那些紫色纹路正顺着梦奇的锁链蔓延。
黑皮笔记本从她怀中滑落,翻开的页面在风中颤动,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最终容器激活程序”格外刺眼。
通风井内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林知夏扶着意识模糊的苏惘然往下爬。
头顶突然传来爆炸声,碎石如雨般落下。
她抬头,看见梦奇与胡儒林扭打在一起滚向记忆中枢的残骸,男人翡翠领带夹上的莲花正在缓缓绽放。
“小夏...别让他启动...”苏惘然抓住她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半枚刻着莲花的玉佩,“这是...白薇留下的...”话音未落,整座北山实验室开始剧烈震颤。
林知夏将玉佩紧握掌心,芯片植入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她又一次坠入记忆的漩涡——这次,她看见婴儿时期的自己被放在莲花状的培养舱中,胡儒林戴着白手套俯身微笑,手中的注射器里,紫色药剂泛着妖异的光。
地面裂开缝隙,通风井即将坍塌。林知夏背起苏惘然,在坠落的金属梁柱间穿梭。
出口处的阳光越来越近,而身后,胡儒林的笑声混着爆炸声传来:“林知夏,莲花绽放之时,就是世界重启之日!”她回头望去,只见男人站在记忆中枢的核心处,翡翠莲花完全绽开,无数紫色光带冲天而起,将黎明的天空染成诡异的暗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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