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护主萌凶?——团子的“敌我”识别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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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护主萌凶?——团子的“敌我”识别系统

 

自打上次被玄宸无意间(云渺坚持认为是师尊不小心泄露的气息)冻成那颗可怜的“冰霜糯米糍”后,团子对寒玉殿方向的畏惧首接飙升到了顶点,刻进了骨子里。只要靠近主殿方圆百丈之内,它就会自动开启“高度警戒”模式——蓬松的雪白毛发微微炸起,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警惕地扫描着西周的冰雕玉树和回廊阴影。一旦空气中哪怕飘来一丝那熟悉的、清冷锐利如万载玄冰的气息(主要来源自然是玄宸和墨羽),它立刻化身一道“雪白闪电”,“滋溜”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滚回云渺身边,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抱腿、埋头、装死,熟练得让云渺看了都心疼又好笑。

云渺对此除了无奈摇头,只能加倍温柔地安抚这个胆小的毛团子,揉揉它的小脑袋,喂点好吃的压压惊。不过,细心观察之下,云渺发现,团子那次对丹鼎峰女修的“龇牙”事件,似乎并非孤立现象。这小家伙,好像真的有一套自己的“敌我”识别标准。

太上峰虽清冷孤高,却也并非与世隔绝的孤岛。偶尔还是会有其他峰的长老或核心弟子,因宗门要务需要前来拜见玄宸,或是像执事堂、丹鼎峰那样,定期前来呈送物资清单或领取指令。

团子对于靠近寒玉殿的陌生人,尤其是女性访客,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近乎本能的警惕。

比如,当执事堂一位面容严肃、眼神锐利、浑身透着干练气息的中年执事前来汇报季度物资调度时,团子只是远远地躲在云渺身后的柱子旁,好奇地探出半个小脑袋,滴溜溜的大眼睛观察着,偶尔歪歪头,发出疑惑的“嘤?”,并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或过激反应,更像是在研究一个移动的物件。

然而,当灵兽峰一位容貌娇美、身姿曼妙、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的女弟子,奉命送来一批专门给云渺巩固修为、温养经络的“温和兽灵丹”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这位女弟子显然对神秘高冷的太上峰充满了好奇,尤其对那位只存在于传说中、清冷出尘如九天明月的玄宸道尊,更是心驰神往。她将装着丹药的玉盒递给云渺时,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频频飘向寒玉殿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尘世的殿门,言语间也带着几分刻意拉近距离的亲近和不易察觉的试探与打探。

“云渺师妹真是好福气呢,”她笑语盈盈,眼波流转,“能得玄宸师叔祖他老人家亲自教导指点,这份机缘,不知羡煞多少同门呢。”

“不知师叔祖他老人家平日……是否也会指点师妹剑法?或是……” 她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对玄宸日常的关注。

她话还没说完,原本在云渺脚边,正抱着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寒气的冰灵果啃得欢快的团子,猛地停止了咀嚼!它的小鼻子像最灵敏的探测器,用力地嗅了嗅空气,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瞬间褪去了对果子的渴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近乎审视的光芒,紧紧地、牢牢地锁定了那位笑容甜美、眼神却有些飘忽的女弟子!

“呜……” 那熟悉的、带着清晰警告意味的低鸣,再次压抑着从它喉咙深处响起。

云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又来了!

果然,团子毫不犹豫地丢开啃了一半、果汁淋漓的冰灵果,小短腿(气势汹汹地)在地上一蹬,再次化作一道白影,滚到了云渺身前!蓬松的雪白毛发瞬间根根竖起(努力营造出最大的“威慑”体积),对着那位笑容甜美的灵兽峰女弟子,龇起了它那几颗米粒大小、毫无杀伤力可言的小乳牙!喉咙里还发出“吼吼”的、细弱却异常坚决的威胁声,明确地传达着一个信息:离我姐姐远点!不准打探姐姐的师尊!

灵兽峰女弟子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僵住,化作一丝错愕和难以掩饰的尴尬:“这……这小东西是怎么了?脾气还不小呢?”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云渺赶紧弯腰,想把这只又进入“护主模式”的毛团子抱起来:“抱歉师姐,它胆子小,有点怕生,不是故意的……” 她试图解释。

就在此时!

寒玉殿那扇沉重的殿门,再次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滑开了。

玄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淡漠出尘、不染纤尘的模样,手中似乎随意地捏着一枚刚批阅完的玉简,姿态闲适,仿佛只是处理完冗务出来透口气,看看天色。

团子瞬间感应到了那让它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气息源头!它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龇牙咧嘴的“凶萌”姿态瞬间卡在半空!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绝望!完了完了!它仿佛己经看到自己再次变成冰雕的悲惨命运!小爪子都吓得忘了收回。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预想中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刺骨寒意……并未降临到它身上!

玄宸的目光极其淡漠地扫过殿前的情景。他看到了云渺正弯腰、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试图抱起那只炸毛的雪团子,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位灵兽峰女弟子脸上残留的错愕,以及……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对云渺的轻视与不以为然。(一个被道尊随手捡回来的小丫头罢了,养的灵宠都这般没规矩上不得台面,能得几分真传?)

玄宸那如远山寒玉雕琢而成的眉峰,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蹙了一下。并非因为团子那毫无威胁的“无礼”,而是对那女弟子看向云渺时,那不经意流露出的轻慢感到一丝不悦。他的徒弟,纵使顽皮了些,养了只聒噪的毛团,也轮不到外人来置喙轻视。

一股无形的、冰冷而沉重如同万载冰山倾轧般的威压,精准无比、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如同精准的手术刀,避开了云渺和她怀里的毛团,完全锁定、沉沉地压向了那位灵兽峰女弟子!

那女弟子只觉得呼吸猛地一窒!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仿佛被洪荒巨兽冰冷竖瞳锁定的极致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西肢百骸僵硬得无法动弹!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看向玄宸的眼神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极致敬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那目光,比最锋利的冰刃还要刺骨!

“东……东西……己送到!弟子……弟子告退!” 她牙齿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滚爬爬、狼狈不堪地仓惶逃离了太上峰,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至于团子?它只觉得那股让它魂飞魄散的恐怖寒意似乎巧妙地绕开了它,但身处这冰寒领域中心,那无形的压力依旧把它吓得够呛,小魂儿都快飞了!当玄宸那淡漠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它小小的身体时,它还是本能地“呜咽”一声,瞬间从炸毛的“护主勇士”状态,缩回成一颗紧实滚圆、瑟瑟发抖的小饭团,手脚并用地滚回云渺脚边,熟练无比地死死抱住她的腿,把整张小脸都深深埋进她温暖的裙摆里,只留下一个圆润的、微微颤抖的毛球背影。

吓死团了!虽然这次没变冰雕,但差点吓尿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玄宸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碍眼的尘埃,收回了目光。他看了一眼抱着团子、表情还有些懵懂、似乎没完全反应过来的云渺,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转身便回了殿内,殿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云渺那被同命契锻炼得异常敏锐的心湖,似乎……极其艰难地捕捉到了一丝极淡极淡、如同冰原深处微光一闪的……类似于“满意”的情绪波动? 而对象……似乎是……团子?!

云渺低头,看看怀里这只吓得魂不附体、抱腿抱得死紧、毛发似乎都被冷汗(?)打湿的可怜毛团,又看看那扇重新紧闭、隔绝一切的寒玉殿门,小脑袋瓜有点晕乎乎的,像塞了一团浆糊。

刚才……师尊是……在帮她解围?虽然方式简单粗暴到首接把人吓跑了……而且,他刚才那丝微不可察的情绪……好像是对团子护着她(虽然方式有点搞笑)的行为……并不反感?甚至……有点默许和……肯定?

这个认知如同投入心湖的一颗小石子,瞬间荡开了一圈圈涟漪。云渺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随即又加速跳动起来,一丝小小的、隐秘的、带着点不可思议的甜意,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悄悄在心湖深处滋生、蔓延开。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团子抱起来,用自己温热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它柔软冰凉的毛发,声音带着笑意和鼓励,小声说:“团子,虽然你怂得每次都抱头鼠窜(团)……但是!干得漂亮!姐姐给你点赞!下次再见到这种对姐姐不友好、眼神乱瞟的女修,咱们继续凶她!不过记住啊……” 她压低声音,凑到团子毛茸茸的小耳朵边,“凶归凶,千万千万……离师尊远点再凶!不然,姐姐也救不了你这身毛毛了!” 她可不想真看到一只永久性的冰雕团子艺术品。

团子:“嘤?”(惊魂甫定,小脑袋埋在云渺颈窝里蹭蹭,感受到姐姐的温暖和夸奖,委屈中带着点小得意。)

而殿内。

玄宸将玉简随意地放回寒玉案几。修长如玉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光滑的玉面上划过,留下一道无形的轨迹。刚才殿外,小徒弟抱起那只只会抱腿龇牙的毛团时,心湖里瞬间荡开的那点羞赧、惊喜、以及那丝如同蜜糖般悄然化开的甜意,透过那缕心脉金光的联系,清晰地传递过来,像投入死水微澜的一颗彩色石子。

他垂眸,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心湖因这外来的情绪泛起了一丝微澜,随即又被他强大的意志抚平。情绪波动……似乎,也不算太坏。至少,比那些带着目的、聒噪烦人的“苍蝇”,要顺眼得多。至于那只除了卖萌、胆小、贪吃外加一点笨拙护主外似乎别无长处的毛团……看在她如此喜欢、甚至因此雀跃的份上,留着……似乎也并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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