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因果衡·抉择者》

小禾的星印触到“命运纺锤”的刹那，整个空间猛地拧成莫比乌斯环——透明纺锤上，无数因果线如银蚕吐丝，每根线尾都悬着发光的记忆碎片，碰一下，指尖就传来针扎似的刺痛。禾翙化作金乌掠过时，羽翼扫过纺锤，竟被割出火星：“这是盘古肋骨熔的因果律武器！碎片里全是被混沌母巢篡改的历史，碰了就会被拖进虚假的过去！”

纺锤突然渗出白雾，裹出六岁那年的雨夜。漏雨的屋檐下，她缩成团发抖，而本该在荒神之乱中死去的父母正举着油纸伞走来，母亲袖口的补丁和记忆里的位置分毫不差。“阿爹！阿妈！”小禾刚要冲过去，守七叟的声音从因果线里挤出来，带着电流似的杂音：“假的！你爹娘生下你就被时间衡献祭了，这是混沌母巢用你最痛的记忆编的笼子！”

话音未落，纺锤顶端“啪嗒”坠下个人影——是妹妹小穗。她脖子缠着黑藤，眼睛里浮着混沌母巢的巨眼，却扯出个怯生生的笑：“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黑藤突然收紧，小穗的胳膊被拽得像麻花，血珠滴在纺锤上，竟烫出白烟。

“你妹妹是因果锚点。”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纺锤芯里滚出来，是小禾的未来残影，“救她，就得用盘古心脏改历史，改一个节点，就会炸出个吞现实的因果黑洞；不救，她就会被织成新的因果线，帮混沌母巢锁死所有未来。”

小禾捏紧七星枢，星印在掌心发烫。她望着小穗疼得发白的脸，突然想起小时候妹妹总抢她的沙棘糖，却会在她被欺负时，举着石子喊“不准碰我姐”。“改历史会怎样？”她问残影。残影冷笑：“比如你爹娘活下来，就会在三年后被选成八荒鼎的祭品，死得更惨。”

纺锤突然剧烈震颤，小穗的身体开始透明：“姐姐，别管我……”黑藤猛地刺穿她的肩膀，因果线如蛇群涌来，要把小禾也缠进去。

小禾突然将七星枢刺向自己的记忆碎片——六岁雨夜的幻象“咔嚓”裂开，露出底下的真相：父母临终前把星印刻在她眉心，说“衡者不是守规矩，是让规矩活起来”。

“这才是真的！”她拽住小穗的手腕，两人的星印一撞，纺锤“嗡”地弹出棵因果树。树根缠着发黑的命运线，树心竟嵌着根跳动的肋骨，每跳一下，就有新的时间线从树桠冒出来。鸿蒙帝神的声音顺着树纹爬上来：“那是盘古的肋骨，劈成九块锁因果，混沌母巢偷了一块，就用它编假记忆……”

小穗突然哭了，黑藤从她身上褪成灰：“姐，我早就死了，这是母巢用我骨头捏的幻影……”她抬手按住小禾的星印，“杀了我，断了这根假因果线，不然所有时间线都会被缠成死结。”

“谁说衡者只能选杀或救？”小禾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肋骨上。血珠渗进去的瞬间，肋骨猛地胀大，把所有因果线都吸了进去。守七叟的身影从树影里显出来，七人同时将精血拍向肋骨：“九宫衡的道，是让因果自己喘气！”

肋骨上的血管突然倒着流，被篡改的记忆碎片全化作光点，钻进小禾的星印里。小穗的幻影渐渐散成光尘，最后一句带着笑：“姐，你终于懂了……衡不是强撑，是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星印在小禾眉心烧成盘古肋骨的模样，她忽然听见无数心跳声——是所有时间线里的自己，都在这一刻握紧了拳头。

纺锤“咔”地裂成两半，小禾站在了九重天的因果枢纽。脚下是亿万命运线织的蛛网，中央坐着个裹在混沌里的身影，正转着纺锤补网，每根线穿过他指尖，就多一道黑色的结。“那是命运织网者，”禾翙的声音发颤，“它在等所有盘古肋骨碎片归位，好把整个宇宙织成死结。”

守七叟的身影开始淡成烟：“我们撑不过三个时辰了。记住，衡不是平，是让因果在拉扯里活着。”

小禾握紧新生的七星枢，星印在眉心亮得灼眼。她迈出一步，蛛网突然抖了抖，那些黑色的结竟开始松动。命运织网者猛地抬头，混沌里的眼睛闪过惊疑——在它看不见的地方，无数个小禾正同时举起七星枢，像举着无数根刺破黑暗的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