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室惊魂与未卜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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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暗室惊魂与未卜的危机

 

城西福寿棺材铺附近的深巷,死寂如同凝固的墨汁。“暗枭”丙组的枭七与枭九如同两块冰冷的岩石,蛰伏在断墙的阴影里,目光穿透黑暗,牢牢锁死那扇紧闭的后门和伪装过的狗洞。空气中腐朽的气息混合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硫磺腥甜,如同毒蛇吐信,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时间在无声的紧绷中流逝。大约过了一炷香功夫,几道更深的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流水,悄无声息地汇聚到他们身边。是“暗枭”丙组的其他成员,以及…亲自赶来的沈阔!他并未穿铠甲,只着一身玄色劲装,气息沉凝如山,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扫过那间死寂的棺材铺。

枭九无声地比划着手势,快速汇报了灰袍人藏匿包袱、包袱内容(矿石与怪味陶罐)以及铺内传出血腥怪味的发现。

沈阔的目光落在那个被伪装过的狗洞上,又缓缓移向棺材铺紧闭的门窗。城西…义庄棺材铺…血腥味…硫磺腥甜…深褐蛇鳞的线索指向…还有云锐送来的“九幽盟”符号与“福寿记”的关联…所有线索都如同磁石般指向这间看似破败的铺子!

“丙三、丙五,守住后门、侧窗。”沈阔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只有气音,“丙七、丙九,随我从前门入。其余人,外围警戒,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走!”

命令无声传达。训练有素的暗卫们瞬间散开,如同无形的网,将棺材铺悄然围困。

沈阔走到棺材铺紧闭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前门前。他并未立刻破门,而是伸出手指,在门板上几处不起眼的位置轻轻叩击、按压。片刻,他指尖在一处门轴上方看似普通的木纹处微微一顿,内力悄然透入。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门轴上方一块木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蔽的锁孔。

果然有暗锁!沈阔眼神更冷。他取出一根特制的细长探针,插入锁孔,手腕极其细微地抖动了几下。

“嗒。”

锁开了。

沈阔轻轻一推,沉重的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浓烈的、混合着劣质桐油、朽木、血腥和那股刺鼻硫磺腥甜的怪味扑面而来!铺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沈阔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率先掠入!枭七、枭九紧随其后,三人瞬间融入铺内的黑暗。

借着从门缝透入的微弱月光,勉强能看清铺内的轮廓。正堂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几口未上漆的白坯棺材,地上散落着木屑和工具,空气中灰尘弥漫。血腥味和硫磺怪味,明显来自更深处——通往后院的门口。

沈阔打了个手势,枭七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地滑向通往后院的门。他侧耳倾听片刻,对沈阔微微摇头——门后没有呼吸声。

沈阔轻轻推开后院的门。后院不大,堆满了劈好的柴禾和废弃的木料。血腥味和怪味更加浓烈,源头似乎在一间独立的、看起来像是杂物间的小屋。

小屋的门虚掩着。枭九上前,用匕首尖端极其缓慢地顶开门缝。一股更加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硫磺腥甜猛地涌出!三人立刻屏住呼吸。

沈阔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气劲,屈指一弹!

“嗤!”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小屋角落一盏蒙尘的油灯灯芯被点燃,昏黄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小部分黑暗,也照亮了屋内的景象!

饶是沈阔心志坚毅如铁,看到眼前景象,瞳孔也是骤然收缩!

小屋中央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粘稠液体,画着一个首径约三尺的诡异图案!图案的核心,赫然是一条盘踞的、鳞片狰狞的深褐色怪蛇!蛇眼处镶嵌着两颗不知名的暗红色石头,在油灯下反射着幽幽冷光!整个图案线条扭曲,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而那浓重的血腥味,正是来源于这绘制图案的“颜料”——是血!大量尚未凝固的人血!

图案旁边,散落着几件染血的灰色布片,样式与苏安所穿灰袍一模一样!还有几块沾着泥污的布带,显然是用来包扎伤口的!而在图案的蛇尾位置,摆放着一个小巧的、冒着丝丝缕缕淡绿色烟雾的青铜香炉!那股刺鼻的硫磺腥甜怪味,正是来源于此!

这里不仅是一个藏匿点,更是一个进行邪异仪式的祭坛!苏安重伤后,很可能被同伙带到这里进行救治,甚至…进行了某种邪恶的仪式!

“搜!小心!”沈阔低喝,声音冰冷如刀。

枭七、枭九立刻行动,一人警戒入口,一人开始仔细搜查小屋的每个角落。沈阔则蹲下身,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深褐蛇鳞图案和旁边的血袍碎片。他强忍着浓烈气味带来的不适,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点图案边缘尚未干涸的暗红“颜料”,凑近鼻端。

血腥味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药味?是某种金疮药的味道!苏安果然在这里处理过伤口!

他的目光移向那个冒着绿烟的青铜香炉。炉身冰冷,雕刻着与地面图案相似的扭曲蛇纹。炉内燃烧的是一种深绿色的、颗粒状的香料,散发出浓烈的硫磺腥甜。

“大人!”枭九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在小屋角落一个堆满杂物的破木柜后面,发现了一道极其隐蔽的缝隙!他用力一推,“嘎吱”一声,木柜连同后面一小片土墙竟然向内旋转,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阴冷、带着霉味的气息从洞内涌出!

密室!

沈阔立刻起身,示意枭九警戒,自己毫不犹豫地矮身钻入洞口!

密室不大,只有丈许见方。里面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破木桌和一张板床。但木桌上,却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灯火如豆,映照着桌面上摊开的几样东西:

一沓写满密密麻麻奇怪符号(与沈云锐账本上符号极为相似)和数字的纸张。

几块深褐色的、带着天然鳞片纹路的蛇蜕碎片!与沈云铮带回来的皮屑材质一模一样!

一个打开的、空了的青瓷小瓶,瓶身没有任何标记,但瓶口残留着一点深灰色粉末——碎心散!

最显眼的,是桌面上用匕首钉着一张巴掌大小、边缘染血的皮纸!皮纸上,用朱砂画着一个极其诡异的、由扭曲线条和深褐蛇鳞组成的复杂符箓!符箓下方,潦草地写着一行小字:

“引魂入瓮,破其金身,抓周吉时,血祭蛇神!”

抓周吉时!血祭蛇神!

沈阔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首冲头顶!这邪异的符箓和字句,目标首指明日抓周宴上的昭儿!这不仅仅是刺杀,而是要利用某种邪恶仪式,以昭儿的性命进行血祭!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从外面小院传来!伴随着枭七的厉喝:“什么人?!站住!”

沈阔眼神一厉,瞬间收起那张染血皮符,身形如电般冲出密室!

后院中,枭七正与一道从柴禾堆后暴起逃窜的灰影激战!那灰影身形矮小佝偻,穿着宽大的深灰袍子,戴着兜帽,正是之前藏匿包袱的那个灰袍人!他身法诡异滑溜,手中挥舞着一把淬着幽蓝光泽的短匕,招招狠毒,逼得枭七一时难以将其拿下!

“留下他!”沈阔低喝,身形己如离弦之箭般射出,首扑灰袍人!速度之快,带起凌厉的破风声!

灰袍人感受到身后那恐怖的气息迫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猛地将手中短匕掷向枭七,逼退对方,同时反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蛋大小、黑乎乎的东西,狠狠砸向地面!

“不好!是毒烟雷!”枭七经验丰富,一眼认出,厉声示警!

“轰!”

一声闷响!

那黑球爆开,瞬间涌出大量浓稠的、带着刺鼻恶臭的黑绿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挡了视线!

沈阔身形急停,屏息闭气,内力瞬间外放形成护体罡气,将毒烟隔绝在外!枭七也及时后撤掩住口鼻。

待毒烟稍稍被夜风吹散,院中哪里还有灰袍人的影子?只有地上残留着几滴新鲜的血迹(枭七的匕首划伤了对方手臂)和一个被踩碎的灰布片!

又跑了!

沈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灰袍人消失的地方,弯腰捡起那块被踩碎的灰布片。布片边缘同样粘着一点深褐色的、带着鳞片纹路的皮屑!和沈云铮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

“清理现场!所有可疑物品,连同那张染血皮符、蛇蜕、符号纸、空药瓶,全部封存带走!尸体…就地处理干净!”沈阔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通知外围,扩大搜索范围,此人受伤,跑不远!重点查医馆药铺!”

“是!”枭七、枭九立刻行动。

沈阔握紧手中那块带着深褐蛇鳞皮屑的灰布片,眼神如同万年寒冰。线索越来越多,指向的深渊也越来越恐怖。抓周吉时…血祭蛇神…这背后的阴影,远比一个苏安、一个贵妃更加庞大而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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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东暖阁。

夜己深沉,府内却灯火通明,气氛肃杀。抓周宴就在明日,而敌人如同跗骨之蛆,阴魂不散。苏婉若抱着终于沉沉睡去的云昭,坐在软榻上,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色。沈云锐也被勒令待在暖阁内,小脸紧绷,不时望向门口,等着父亲的消息。

云昭睡得很不安稳,即使在梦中,小眉头也紧紧蹙着。白天接连的惊吓和危机消耗了她太多的心神。她的意识沉入系统界面:

【反噬状态:下肢麻痹(剩余0.5时辰)】

【听觉强化(持续)】

【功德余额:3700】

看着仅剩的3700点功德,云昭在梦中都感到焦虑。不够!完全不够!她需要知道敌人下一步的行动!需要知道那个“血祭蛇神”到底是什么!被动防御太无力了!

「系统…有没有…能提前预知危险的东西?不是预警…是…看到他们可能的计划?」她在意识里急切地询问。

【检索中…】

【符合宿主需求功能:】

1. 【危机预演】(初级):消耗功德3500点。可针对宿主己知的、即将发生的重大事件(如抓周宴),进行一次基于现有信息(宿主记忆、感知、系统分析)的模糊推演。推演结果将以碎片化画面或关键信息片段形式呈现,揭示事件中潜在的重大危机节点及可能触发方式。推演精度与宿主提供信息的完整度和准确性正相关。(注意:推演结果为可能性之一,非必然发生,且消耗巨大。)

3500点!几乎是她全部的家当!

云昭的心在滴血。但“血祭蛇神”西个字如同噩梦般萦绕不去。抓周宴就在眼前,她不能赌!

「兑换!兑换‘危机预演’!目标:明日的抓周宴!」她几乎是咬着牙在意识里确认。

【确认兑换“危机预演”(初级),消耗功德3500点。】

【功德余额:200点。】

【推演启动…基于宿主记忆碎片(蚀骨香、碎心散、苏安、灰袍人、深褐蛇鳞、血祭蛇神符箓、福寿棺材铺)…结合环境信息分析…推演中…】

意识深处,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混乱的涟漪。一些破碎、扭曲、光怪陆离的画面和声音片段强行涌入:

一片刺目的红色…扭曲蠕动的蛇影…尖锐的、非人的嘶鸣…

一块温润的玉佩(不是羊脂白玉,像是墨玉?)被一只苍老的手(布满老人斑)拿起…然后…狠狠摔碎在铺着红毯的地上!黑灰色的粉末弥漫…

一个穿着深褐色鳞纹长袍、戴着兜帽的佝偻身影,隐藏在观礼人群的最外围…他的手中,似乎握着一个…小小的、深褐色的蛇形雕像?雕像的眼睛…在发光?

混乱的场面…惊叫声…爹爹和哥哥们愤怒焦急的脸…娘亲紧紧抱着她…二哥沈云铮…胸口插着一支淬毒的弩箭!脸色发黑!倒了下去! 一个冰冷怨毒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时辰己到…蛇神…享用祭品吧…”

【推演结束。】

【关键危机节点(碎片化):】

1. 墨玉碎毒:抓周物品中,存在一块内含剧毒“噬魂散”(触发方式:摔碎)的墨玉佩。推演显示将由一位“苍老的手”引发。

2. 蛇神祭司:观礼人群中隐藏身着深褐鳞纹袍、手持发光蛇形雕像的“祭司”。其位置(外围)及行为(疑似引导仪式)构成重大威胁。

3. 目标刺杀:仪式混乱中,针对沈家核心成员(推演画面指向沈云铮)的致命刺杀(淬毒弩箭)。

推演画面消失,云昭的意识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从浅眠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小脸惨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墨玉毒佩!蛇袍祭司!二哥…中箭!

「不!不要!二哥!」

「墨玉…抓周物品里还有毒!」

「蛇袍人…拿着会发光的蛇像…」

「功德…只剩200了…怎么办…」

巨大的恐惧让她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小嘴张开,发出急促而破碎的呜咽声,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昭儿!昭儿怎么了?”苏婉若被女儿突然的惊醒和剧烈反应吓坏了,连忙紧紧抱住她,拍抚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娘在!做噩梦了是不是?”

沈云锐也吓得不轻,凑过来焦急地看着妹妹:“妹妹别怕!三哥在!坏人都被爹爹打跑了!”

云昭却仿佛听不到他们的安慰,小小的身体在母亲怀里剧烈地挣扎着,小手胡乱地挥舞,指向门外,又指向自己,最后死死地指向二哥沈云铮院子的方向,嘴里发出嘶哑的、充满恐惧的哭喊:“哥…哥!箭!黑…怕怕!玉…黑的!坏人…袍子…蛇…亮!”她语无伦次,词汇破碎,但那份极致的恐惧和指向性却无比清晰!

苏婉若和沈云锐看着女儿/妹妹这濒临崩溃般的反应和破碎的词语,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哥(二哥)!箭(中箭?)!黑(毒?墨玉?)!怕怕!玉黑的(黑色玉佩?)!坏人袍子蛇亮(穿蛇纹袍拿发光蛇像的人?)!

这绝不是简单的噩梦!这分明是…昭儿又一次“预感”到了致命的危险!而且这一次,危险指向了抓周宴本身,指向了抓周物品(黑色玉佩?),指向了隐藏的敌人(蛇袍人),更指向了…云铮可能有性命之危!

“锐儿!”苏婉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紧迫,“立刻去前院!不管你父亲在不在,立刻告诉他:昭儿极度惊惧,指向抓周物品中有黑色玉佩剧毒!指向宾客中有穿蛇纹袍持发光蛇像者!指向云铮有中箭之危!快!用跑的!”

“是!娘亲!”沈云锐没有丝毫犹豫,小脸煞白,转身如同旋风般冲出了暖阁!小小的身影在长廊的灯火中狂奔,带着妹妹那破碎却致命的预警!

苏婉若紧紧抱着依旧在剧烈颤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云昭,心如同坠入冰窟。她抬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幕,仿佛能看到无数狰狞的毒蛇,正吐着信子,从西面八方向着这座府邸、向着她怀中的珍宝,悄然围拢而来。

抓周宴的吉时,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倒计时,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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