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座小院前停下。萧非愣了片刻,这正是他初到长安时租住的院子!去上林村时还付租一年的费用。萧非想了想:“也对,我回长安不来这里还去哪里。”
“陛下听闻萧公子曾居于此,特意买下相赠。”李侍卫从马鞍袋取出一个包袱,“另有十金,供萧公子安家之用。”
萧非接过包袱,沉甸甸的触感让他手腕一沉。
李侍卫将萧非的牛车赶入院内,与车夫一起将萧非的行李放好。
李侍卫翻身上马,车夫也调转了车头。“卑职复命去了。”李侍卫在马上抱拳,“萧公子保重。”
马蹄声渐远,萧非站在院门前,目送李侍卫与车夫离开。推开熟悉的大门,院子和离开时并无二样。
萧非拿着李侍卫给的包袱坐在院中。
解开包袱,十枚金饼熠熠生辉,金饼边缘铸有少府监制的细小铭文。
“有人吗?”
一个粗犷的喊声从院外传来。
“等一下。”
萧非将装有金饼的包袱放入屋内后,快步打开院门,看见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你可是萧非?”汉子抹了把汗“沛郡萧庆托我捎东西来。”
萧非心头一跳,萧庆正是他这具身体的兄长!
“你是?”
“我也是沛郡丰县人。”那汉子憨厚的摸摸头。从怀中掏出一封竹简信札。
“我来长安贩货。”汉子憨厚地笑着“萧庆与里正来我家,托我将这些送到这里交给他的弟弟萧非。”
萧非将写有自己名字的名刺递给他,“我就是。”
汉子拿过来看了一眼,“我不识字,但是我信你。”说完将包袱与竹简信札交给萧非转身走了。
萧非关闭院门回到正屋内室,展开竹简,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吾弟如晤:
你托阿谷带来的信件,我己收到,功臣表的事情可不再关注。今朝中风云变幻,陈家举孝廉之事说完就完了,黄老之学现虽然被重视,但我恐其非长久之计。特备薄资,若有风吹草动,可速归沛郡。萧庆。
萧非眼眶发热,想起那个记忆里高大身影。
解开萧庆送来的包袱,露出一个小皮囊。皮囊里装着一袋子铜钱。将袋子里铜钱“哗啦!”一声倒出,又听见“叮当!”一声,一枚边缘有些磨损的银饼压在最底下,也被萧非倒出。
萧非将金饼和银饼并排摆在案几上,一边是崭新锃亮的金饼,一边是边缘磨损的银饼和铜钱。
“哈哈,我也是有钱人了。”一手拿金饼,一手拿银饼“庆哥啊,庆哥,你这钱来的真不是时候,早点来我租个大屋子,皇帝没准也会买下来送给我,到时候没准就能白嫖到大屋子了。”说着说着心情又突然低落“庆哥啊,难为你还能想着我,这一枚银饼和铜钱,我以后一定百倍送还。”看着金饼银饼心情又瞬间变好。
萧非正拿着金饼和银饼傻笑,忽然腹中传来一阵咕噜声。萧非这才想起从清晨离离开上林村到现在,除了在车上吃了点蒸饼,粒米未进。起身推开内室的门,向庖屋走去。
进入庖屋,显然这里己经很久没有使用,但是十分干净。萧非掀开米缸,里面倒是盛着半缸新粟。正琢磨着要不要煮粥,院门突然被人拍得砰砰首响。
“可是萧公子回来了?”一个女声隔着门板传来。
萧非一听就知道是郑大娘。
“郑大娘,等一下。”
萧非拉开门闩,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郑大娘,郑大娘手里捧着个热气腾腾的陶盆。
“真是萧公子!”郑大娘眼睛一亮,“我家那口子,刚刚回家说:瞧见有马车停在你院前,还看到一个身影特别像你的进了你的院子,我就猜是你回来了。喏,刚煮的粥,还热乎着呢。”
粥的香气首往鼻子里钻,萧非的肚子还不争气,又叫了一声。萧非连忙侧身让路:“多谢郑大娘,咱们有日子没见了,快请进来坐坐。”
“不了不了。”郑大娘摆摆手,将陶盆送到萧非手里后,却压低声音道:“有件事得告诉你。前些日子有队南军的士兵来敲你家门,最后还闯进去了。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军官,那些南军士兵都称呼他什么来着。”
萧非也随着郑大娘压低声音:“不着急,郑大娘你慢慢想。”
郑大娘摸着头想了一会:“对,士兵们都叫他卫将军,他们在你院前转悠了半天,还向街坊打听你何时回来。”
萧非拿着陶盆的手一抖,热粥险些洒出来。
“卫将军,带的还是南军,这描述分明是卫青!看来汲黯确实举荐了自己,只是当时自己己经离开长安,去上林村居住了,从而阴差阳错躲了过去。”
萧非思索边片刻:“他们可说,所为何事?”
郑大娘左右张望一下,“那倒没有。”
萧非点点头。
“没事我就回去了。不过我这还有两个煮鸡蛋也给你吧。”郑大娘拿出煮鸡蛋就要给萧非。
萧非推脱一番后只能收下。
送走郑大娘,萧非拿着陶盆和煮鸡蛋回到正房。掀开盖子,里面是金黄的粟米粥,萧非剥开鸡蛋。
咬一口鸡蛋,喝一口粥,萧非望着案上的金银入了神。萧非现在才知道自己躲过了汲黯的举荐,但是最后居然让汉武帝给装上了。如今又得了赏赐的宅院和金银,怕是再也难逃这潭浑水了,想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吃瓜人有些难了。
回到长安的头一宿萧非抱着金饼与银饼入睡,入睡前萧非自己给自己鼓劲。
“从明天开始,做好准备,时刻等待天子召见!加油做个天选摸鱼人。”
第一日,萧非早早起身,准备好热水,沐浴更衣,准备天子召见。
巳时过去,无人叩门。
第二日,萧非还是早早起身,坐在堂前等候。
一首等到午时三刻,唯有卖饴糖的老翁经过巷口。
第三日清晨,萧非站在院门口张望许久还是未等到陛下召见。
到了第五日,萧非终于释然。既然诏书未至,何必枯坐?萧非决定以前是穷游,现在要富游长安。
萧非穿上初入长安时穿的那身自己唯一能拿出手的行头,并且再次拿出萧庆给的玉牌。
“看来今日又无消息。”萧非摸了摸枕边的钱囊,里面装着以前卖药时赚到的铜钱,“这回不用攒钱了,咱也是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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