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进站的气流掀动林小满的衣角时,她仍攥着掌心那支狼毫。笔杆上的曼陀罗花纹在日光灯下泛着微光,与记忆中李砚递笔时的温度重叠。办公桌上的咖啡早己凉透,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13:17——正是她在长安大雁塔下苏醒的同一时刻。
“小满,发什么呆呢?”同事敲了敲她的工位隔板,“下周公司组织去西安团建,听说要去看唐代壁画特展。”林小满猛地抬头,指尖的狼毫突然震颤,笔锋扫过键盘,在文档里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宛如长安壁画上飞天的衣带。
整理工位抽屉时,那支毛笔总在指尖发烫。底层的旧物中,母亲留下的苗绣布袋滚了出来,万蛊令与莲花纹玉佩在袋中轻响。林小满将狼毫塞进布袋的刹那,记忆沙漏突然启动:画面里,阿芸在庆功宴上将瓷盒递给她,盒盖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颜料会记得一切”。
西安的秋雨带着凉意,博物馆的玻璃展柜里,唐代壁画残片在射灯下泛着幽光。林小满站在《极乐长生图》复制品前,呼吸骤然停滞——壁画上飞天洒下的金色花瓣,与记忆中李砚最后一笔的弧度分毫不差,而角落里被修复专家标注为“未知符号”的图案,分明是阿芸发间银铃的纹路。
“这是近年在药王谷遗址发现的。”讲解员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流畅,“壁画上的曼陀罗花海在紫外线下会显现出人脸轮廓,专家推测与唐代颜料工艺有关。”林小满的狼毫突然从笔袋中飞出,悬停在展柜前,笔尖的金光与壁画残片产生共鸣,在玻璃上投射出完整的星图。
同行的同事惊呼着拍照,林小满却盯着壁画角落的签名——“李砚”二字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与记忆中画师在木架上落下的落款完全一致。她的温暖能量顺着指尖蔓延,记忆沙漏中长安的雨与现世的雨重叠,阿芸站在道观前挥手的身影,渐渐化作博物馆里一个穿汉服的小姑娘,发间银铃轻响。
“姐姐也喜欢唐代颜料吗?”小姑娘仰起脸,手中捧着一本临摹画册,“老师说这种金色颜料里掺了矿物粉末,可我总觉得它在发光。”林小满翻开画册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临摹的壁画空白处,有人用朱砂画了半朵莲花,花瓣形状与她的玉佩分毫不差。
团建最后一天的自由活动,林小满独自去了碑林博物馆。在一堆待修复的残碑中,她发现了一块刻着“丹青要术”的青石板,裂隙里嵌着半片干枯的雪参须。指尖触到石板的瞬间,记忆沙漏疯狂转动:画面里,阿芸的祖父将石板埋入地窖,身后火光中,金吾卫的火焰纹令牌正在逼近。
博物馆的闭馆铃声响起时,林小满的狼毫在石板上划出最后一笔。金色的颜料渗入石缝,浮现出完整的颜料配方,与《丹青要术》残卷的内容完全吻合。保安的手电筒光柱扫过来时,她慌忙将狼毫收回袋中,转身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墨色衬衫上的竹叶纹领带夹,正泛着与墨言剑穗相同的银光。
“又见面了,林小姐。”墨言的笑容在暮色中温和,手中把玩着半块莲花纹玉佩,“看来记忆沙漏给我们安排了新的重逢。”他抬手时,玉佩与林小满的玉片在空中拼合,投射出洛阳紫微宫的影像,“下周洛阳有个唐代颜料特展,听说有件展品与‘九星连珠’有关。”
回酒店的地铁上,林小满着狼毫笔杆。手机相册里,博物馆壁画的照片在放大后,隐约能看到飞天衣带间缠绕的锁链,而锁链的末端,拴着一盏微型青铜灯台。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带着长安钟鸣的余韵:“现世线索己激活,下一站:洛阳紫微宫。”
整理行李时,那支狼毫被小心地放进随身包。林小满望着酒店窗外的雨幕,西安的灯火在雨雾中模糊,宛如长安夜市的复刻。她想起阿芸在庆功宴上说的话——“颜料会记得一切”,此刻终于明白,那些跨越时空的记忆从未消散,只是化作壁画上的纹路、石碑上的刻痕,在等待被重新唤醒的时刻。
飞机起飞的瞬间,林小满将狼毫贴在舷窗上。云层下方,西安城的轮廓渐渐缩小,而药王谷的方向,似乎有一点微光在雨雾中闪烁,像极了记忆里青铜灯台最后熄灭的那簇火焰。她握紧苗绣布袋,万蛊令与玉佩的轻响,与飞机引擎的轰鸣交织成新的序曲,预示着洛阳城即将展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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