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工坊危机

地道里弥漫着潮湿的腐木气息，阿芸抱着残破的《丹青要术》古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李砚倚着长满青苔的石壁，血色符文己蔓延至眼底，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墨言将折扇抵在石壁上，扇骨上的竹叶纹亮起微光，映照出墙面上斑驳的壁画残片——那些飞天的面容扭曲，手中洒落的不是花瓣，而是缠绕的锁链。

“根据古籍记载，炼制颜料的主炉在城西的废弃窑厂。”林小满摊开羊皮卷，上面用朱砂勾勒出窑厂的方位，“但昆仑雪参需要特殊的萃取方法，阿芸，你祖父的笔记里有没有提到...”

“有！”阿芸突然掀开古籍夹层，取出半张泛黄的草纸，“祖父说雪参需用子午时分的露水浸泡，再以曼陀罗花火慢煨...”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地道上方突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混着金吾卫特有的甲胄摩擦声。

墨言的软剑瞬间出鞘：“他们追来了。这些密道西通八达，但入口处都设有机关...”他的话被一阵尖锐的系统提示音打断：“警告！皇家工坊己启动‘天罗地网’计划，检测到定位追踪信号！”林小满腰间的万蛊令骤然发烫，记忆沙漏疯狂转动，浮现出锦袍公子将一块刻有火焰纹的令牌交给皇家工坊主管的画面。

“是内奸！”李砚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腕，咳出的黑血滴落在古籍上，“我...我在工坊当学徒时，见过主管的书房里挂着人面蛛图腾...”他的瞳孔突然涣散，记忆沙漏中闪过画面：李砚被黑衣人按在颜料罐上，蛊虫顺着他的口鼻钻入体内。

地道顶部的石板开始震动，细碎的沙土簌簌落下。阿芸突然拽住林小满的衣袖，指向石壁裂缝：“那里！祖父说过，窑厂下方有个千年冰窖，雪参在低温下能...”话未说完，一支淬毒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石壁发出滋滋声响。

墨言挥剑劈开第二波箭雨，剑穗上的玉佩却在碰撞中又添一道裂痕：“林姑娘，你带着阿芸先走！我来断后！”他甩出折扇，扇骨上的竹叶纹化作银色屏障，暂时挡住了密道入口。林小满握紧万蛊令，温暖能量注入阿芸体内，带着她向冰窖方向狂奔。

冰窖的寒气扑面而来，阿芸哆哆嗦嗦地取出陶罐里的昆仑雪参。林小满按照古籍记载，将雪参浸入装有露水的青铜碗，曼陀罗花火在碗底燃起幽蓝的光。记忆沙漏中浮现出武周时期的画面：宫廷画师们戴着青铜面具，将活人心脏投入熔炉，沸腾的颜料中浮现出人面蛛的虚影。

“不对劲。”林小满突然按住陶罐，“配方里提到的十二香料，我们只凑齐了九种。缺少的龙脑香、安息香和...”她的话音被冰窖外传来的铁链声打断。阿芸的发间银铃剧烈晃动，与林小满的万蛊令产生刺耳的共鸣。

冰窖的铁门轰然倒塌，数十个身穿鎏金铠甲的皇家工坊侍卫涌入。为首的主管把玩着火焰纹令牌，脸上的青铜面具映出林小满惊恐的面容：“林家的后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们以为，拿到配方就能解开青铜灯的秘密？”他抬手间，侍卫们手中的画笔突然变成毒蛇，吐着信子扑向两人。

千钧一发之际，李砚撞开冰窖侧门冲进来，手中狼毫饱蘸朱砂：“看我的！”他挥毫泼墨，在空气中画出巨大的火焰符咒。符咒与林小满的万蛊令光芒交织，暂时逼退了毒蛇群。但李砚的身体开始透明，血色符文如蛛网般爬满全身：“我...我撑不住了...你们快走...”

墨言破窗而入，软剑劈开侍卫的包围：“密道三号出口！我引开他们！”他的剑穗缠住林小满的手腕，将她和阿芸推向暗道。就在三人即将逃脱时，主管突然抛出青铜灯台模型，地面瞬间裂开无数缝隙，人面蛛如潮水般涌出。

林小满甩出银铃织成光网，却见记忆沙漏中浮现出新画面：二十年前，阿芸的祖父在窑厂被金吾卫包围，他将装有颜料配方的锦盒塞进女儿手中，自己则被人面蛛拖入熔炉。“原来如此...”林小满握紧玉佩，“真正的配方不是用来封印，而是...”

话未说完，冰窖顶部轰然坍塌。墨言用身体护住两人，后背被碎石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阿芸突然举起铜钥匙，曼陀罗花纹与青铜灯台模型产生共鸣，地面裂开通往更深层密道的阶梯。“这是祖父留下的逃生通道！”她哭喊着，泪水滴落在古籍上的香料配比处。

密道深处弥漫着诡异的雾气，林小满的温暖能量突然感知到异常——前方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嵌着无数青铜灯台，每个灯台里都封印着人面蛛。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警告！魇蛊污染度90%，检测到皇家工坊启动终极献祭仪式！”

阿芸突然指着墙角的陶罐：“那是祖父的标记！里面装着龙脑香和安息香！”她颤抖着打开陶罐，馥郁的香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林小满将香料加入雪参溶液，记忆沙漏中浮现出完整的画面：武周皇帝为求长生，命画师用活人炼制“永生颜料”，却意外唤醒了青铜灯里的魇蛊。

“原来我们一首在重复错误。”林小满握紧陶罐，“真正的破解之法，不是重现颜料，而是...”她的话被密道尽头传来的钟声打断。十二声钟响后，青铜灯台里的人面蛛开始苏醒，锁链崩裂的声音在密道中回荡。

墨言抹去嘴角的血迹，将玉佩碎片递给林小满：“用它...启动反制结界...”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记忆沙漏中闪过画面：墨言的父亲在九星连珠夜，将玉佩嵌入青铜祭坛，以自身为祭封印蛊王。林小满将玉佩碎片投入陶罐，温暖能量与玉色光芒交织，溶液瞬间沸腾，散发出金色的光晕。

皇家工坊主管的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太晚了！九星连珠倒计时开始，整个长安都将成为祭品！”他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中，手中的青铜灯台燃起幽蓝火焰，“你们以为能阻止历史重演？当年的画师，现在的你们，不过都是...”

“都是打破轮回的关键。”林小满将陶罐泼向空中，金色颜料如星河倾泻。记忆沙漏中，林家先祖与墨氏先祖并肩作战的画面与现实重叠。人面蛛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尖叫，逐渐透明消散。但系统提示音依然尖锐：“警告！主谋尚未伏法，魇蛊核心仍在药王谷！”

密道开始震动，三人在崩塌的碎石中狂奔。阿芸紧紧抱着古籍，终于明白祖父临终前的话：“真正的颜料，不是用来绘制虚假的长生，而是照亮被掩埋的真相。”当他们冲出密道时，长安的夜空己泛起鱼肚白，远处药王谷方向，曼陀罗花的香气裹挟着血腥，随风飘来。而那盏神秘的青铜灯，依然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九星连珠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