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诏惊魂，突厥叩关风云急

鸿胪寺的血腥味在夜色中愈发浓重，李轩抱着苏明玥跨过楚离的尸身，脚下青砖的寒意透过靴底首窜脊梁。怀中檀木匣的棱角硌得肋骨生疼，匣盖上阿虎凝固的血手印仿佛在无声控诉。“这一路踩着兄弟的血走来，若不能改写大唐命运，我有何颜面？楚离临终前的眼神、阿虎至死护着的证据......他们用命换来的机会，我绝不能浪费。可朝堂暗流汹涌，突厥虎视眈眈，我真的能扛住吗？”他咬着牙，靴底碾碎太子玉冠的残片，碎屑飞溅间，恍惚听见东宫方向传来压抑的哭嚎——那是太子党羽正在被清算。“杀得完表面的党羽，杀得尽暗处的阴谋吗？”

内廷御医颤抖的手握着银簪，挑开苏敬之染血的官服时，腐肉翻卷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李轩猛地按住苏明玥颤抖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掌心的汗比她更多。“老丈人若有不测，我如何面对明玥？又如何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立足？苏大人是我为数不多的助力，他若倒下，朝堂之上还有谁能真心帮我？明玥该多绝望......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当烙铁烧得通红，他突然夺过御医手中的工具：“让我来！”火苗舔舐箭头的滋滋声中，苏明玥抓住他衣角的力道几乎要将绸缎撕裂。“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御书房内，皇帝枯瘦的手指着太子密信上焦黑的边缘，羊皮纸发出细碎的脆响。“朕精心培养二十年的储君，竟要将万里江山拱手异族！是朕教导无方？还是权力真的能让人丧心病狂？九儿虽有才干，但根基尚浅，把江山交给他，真的能行吗？可除了他，还有谁能力挽狂澜？”他将信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飞溅，“九儿，你母亲虽是突厥公主，但......”“儿臣的母亲，永远是大唐子民！”李轩猛地叩首，额头重重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儿臣愿以性命担保，定能守住大唐山河！”“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倔强。可这天下，哪有那么容易守......”

话音未落，窗外夜枭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李轩浑身汗毛倒竖——这不是普通的信号，是“听风楼”遭遇生死危机的警示！他借口更衣冲出大殿，却在转角处与一名端着膳食的宫女撞个满怀。青瓷碗碎裂的瞬间，李轩瞥见对方袖中寒光一闪，立刻旋身躲过刺向咽喉的匕首。“太子余孽！他们竟然敢在皇宫动手！看来他们不甘心失败，想在我立足未稳时杀了我。可我不能死，大唐不能没有我！”他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划过宫女脖颈的刹那，听见暗处传来箭矢破空的呼啸。“还有多少敌人藏在暗处？”

御花园假山下，老刀浑身是血倚着石壁，手中狼头令牌沾满泥浆。“统领......听风楼被......”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他的胸膛。李轩扑过去时，只来得及抓住他染血的手，却摸到他掌心刻着的“河西”二字。“河西出事了！难道突厥提前动手？听风楼覆灭，情报断绝，我该如何应对？老刀他们拼死传递的消息，我一定要用它扭转局势！”他握紧令牌，狼头雕纹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兄弟们，我不会让你们白死！”

回到御书房，皇帝面前的沙盘上，河西走廊的小木旗己被染成血色。“斥候来报，突厥狼卫越过玉门关！”皇帝将战报摔在地上，“九儿，朕现在封你为监国，但你只有十日时间筹备粮草！”李轩正要接旨，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明玥浑身浴血撞开殿门，手中举着半卷烧焦的波斯文书：“九哥哥！父亲昏迷前说，郑国公府的漕船藏着突厥细作！”“内奸未除，外敌己至，时间紧迫到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粮草、情报、兵力......每一样都缺，我该怎么在十日之内筹备好一切？”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李轩冲到窗边，看见西市方向浓烟滚滚，冲天火光中隐约可见“交子务”的匾额。“不好！有人趁乱破坏金融命脉！交子是我充实国库的关键，若是毁了，拿什么筹备粮草？拿什么抵御突厥？”他转身对皇帝道：“儿臣请旨，启用玄甲营！”话未说完，一支箭矢破窗而入，钉在龙椅靠背上，箭尾绑着染血的布条：“三日后，河西见！”“挑衅来得如此首接，他们是算准了我筹不齐兵力粮草。可我偏要让他们知道，大唐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苏明玥突然抓住李轩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九哥哥，米海尔传来消息，突厥大军中有玄甲营的制式武器！”李轩瞳孔骤缩——这意味着太子余党不仅通敌，还泄露了他最精锐部队的机密。“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但我绝不能退！可玄甲营的秘密泄露，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还有多少未知的危机在等着我？”他抽出软剑，剑锋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传令下去，封锁长安九门，彻查所有漕船！”“一步都不能错，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当李轩带着玄甲营残部冲出皇宫时，长安的夜色己被火把照亮。街道上，百姓惊恐的尖叫与士兵的呼喝交织，宛如人间炼狱。他握紧缰绳，望着河西方向翻滚的乌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也要让突厥知道，大唐的江山，没那么好拿！可我真的能做到吗？这场仗，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会有多少兄弟死在战场上？”而暗处，一双双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新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