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叮！”
她的私人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来自加密频道的文字信息跳了出来：
【裴总，目标己进入“温馨家园”7栋3单元。落脚点确认。另：目标女儿赵小满手腕上，检测到微弱异常生物电信号残留，与“潘多拉”项目早期理论模型存在……0.7%吻合度？数据样本太少，需进一步确认。——吴用】
温馨家园？
7栋3单元？
裴星若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
她立刻调出云城电子地图！
锁定那个位于城西老城区的、毫不起眼的普通居民小区！
生物电信号？
0.7%吻合度？
吴用……她手下最顶尖的生物信息学专家！
连他都用了问号？
裴星若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猛地抓起另一部加密电话：
“吴用！带上你所有便携设备！立刻去‘温馨家园’！我要那个孩子更详细的生物数据！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略带书卷气的男声：“是，裴总。但……目标警觉性极高，近距离采集风险……”
“我不管！”裴星若的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用最隐蔽的方式！植入式！皮下！毛发！唾液！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数据！最详细的数据！”
“明白。”吴用的声音依旧冷静，“我会尝试接触目标女儿，以‘健康体检’或‘赠送小礼物’的名义。植入微型皮下生物传感器。”
“小心！”裴星若几乎是吼出来的，“别惊动那个混蛋！”
“是。”
电话挂断。
裴星若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
沾着红酒和血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那份“潘多拉”项目的传真文件。
纸张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赵一多……”
“冥王……”
“潘多拉……”
“还有……那个孩子……”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梦呓，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这一次……”
“你们的马甲……”
“我裴星若……”
“扒定了！”
温馨家园，7栋3单元，502室。
一个老旧的、只有六十平的两居室。
家具简单，甚至有些破旧，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泡面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赵小满正盘腿坐在客厅唯一一张有点塌陷的旧沙发上。
她面前的小茶几上，摊着一堆……零件！
赫然是下午在幼儿园医务室，被她拆掉的那台联想ThinkPad的所有内脏！
主板、CPU、内存条、硬盘……甚至那颗被她撬开一角的CPU芯片！
小丫头手里拿着一个……烧焦了一半的迷你电烙铁？
还有一小卷不知道从哪个废旧电器上拆下来的焊锡丝？
她的小脸上满是专注和兴奋，大眼睛亮得惊人！
正小心翼翼地，试图把一根极其细小的铜丝，焊接到主板上某个被烧毁的电容位置？
“爸比！快看！”
“满崽快修好啦！”
“给这个老爷爷电脑……做个心脏搭桥！”
“再换个新脑子！”
“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一多端着个印着“再来一碗”的泡面桶，趿拉着人字拖，从厨房晃出来。
他瞥了一眼茶几上那堆“心脏搭桥”手术现场，又看看赵小满手里那危险的小电烙铁。
眼皮都没抬一下。
“嗯。”
“悠着点。”
“别把房子点了。”
“房东大妈凶得很。”
“赔不起。”
他吸溜了一口泡面，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窗外。
对面那栋楼的某个窗户。
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一个极其微小的红点，如同毒蛇的眼睛，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赵一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放下泡面桶。
慢悠悠地走到窗边。
“哗啦”一声。
拉上了厚重的、洗得发白的旧窗帘。
将外面所有的窥探目光，彻底隔绝。
他转过身。
脸上那副咸鱼的慵懒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沉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走到沙发边，挨着赵小满坐下。
大手轻轻覆盖在女儿专注摆弄电路板的小手上。
指尖微不可察地拂过她纤细的手腕内侧。
那里……
皮肤光滑细腻。
但在赵一多超乎常人的感知下……
似乎……
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
生物电信号干扰的余韵？
赵一多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幽深。
如同暴风雨前最沉寂的深海。
温馨家园，502室。
空气里飘着泡面味、焊锡松香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机油味？
老旧节能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不算亮堂。
客厅小茶几上。
那台饱经沧桑的联想ThinkPad，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复活”着。
主板被赵小满用细铜丝飞线，接驳了几块明显是从其他废旧电路板上拆下来的、大小不一的芯片。
烧毁的电容位置，被她用一颗亮晶晶的、疑似从某个玩具西驱车上抠下来的贴片电容取代。
CPU芯片的金属顶盖被重新盖好，边缘还能看到一点被暴力撬开又硬怼回去的痕迹。
小丫头手里捏着那根烧焦了一半的迷你电烙铁，小眉头紧锁，鼻尖上蹭了点灰，正小心翼翼地给最后一根飞线点焊。
“搞定！”
赵小满猛地放下电烙铁，长长舒了口气，小脸上满是成就感。
她伸出沾着松香的小胖手，在主板某个的触点上一按！
嗡——
那台本该彻底报废的笔记本，内部风扇竟然猛地转了起来！
发出一阵拖拉机启动般的、极其痛苦的呻吟！
布满灰尘的屏幕闪了几下，挣扎着亮起！
蓝屏！
满屏的英文错误代码疯狂滚动！
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
“呃……”赵小满小脸垮了下来，“心脏搭桥……好像……搭歪了？”
“没事。”
赵一多吸溜完最后一口泡面汤，把印着“再来一碗”的纸桶揉成一团，精准地投入三米外的垃圾桶。
“第一次做手术。”
“能把死人喘气儿。”
“就算成功。”
“下次……”
他瞥了一眼那疯狂蓝屏的屏幕。
“记得给脑子（CPU）也换个新的。”
“这老家伙……”
“该入土为安了。”
赵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指，好奇地戳了戳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爸比，这些歪歪扭扭的……像小虫子！”
“它在说什么？”
“在骂满崽手艺差吗？”
“嗯。”赵一多一本正经，“它在说：‘小祖宗饶命！给个痛快吧！’”
“噗！”赵小满被逗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就在这时！
“叮咚——”
老旧的门铃声，突兀地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
声音不大。
但在只有风扇呻吟和电流滋滋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赵一多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没听见。
赵小满好奇地扭头看向门口：“爸比，有人敲门？”
“嗯。”
“可能是推销保险的。”
“或者查水表的。”
“或者……”赵一多慢悠悠地站起身，趿拉着人字拖，晃到门边的猫眼前，凑上去看了一眼。
“收破烂的？”
他语气带着点不确定。
门外。
站着一个男人。
三十多岁，穿着熨帖的浅灰色休闲西装，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斯文儒雅，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卡通小熊图案的、看起来很精致的纸袋。
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笑容。
正是裴星若派来的生物信息学专家——吴用。
赵一多隔着猫眼，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扫过吴用的全身。
西装质地不错，但袖口有不易察觉的长期伏案留下的磨损。
眼镜镜片反光正常，但镜腿内侧似乎有极其微小的非自然凸起。
拎着纸袋的手指，指关节干净，指甲修剪整齐，但虎口和食指侧有薄茧——不是握枪的，像是长期操作精密仪器。
笑容温和，但眼神深处，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观察和分析的冰冷。
标准的……技术型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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