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昊这副惫懒模样和略带调侃的语气，左都尉眉头，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气息，“秦昊，左军统领有令。”
他手腕一抖，一枚小巧精致的银色令牌破空飞向秦昊，精准地落在他面前的木墩上，令牌上刻着一个凌厉的“左”字。
“念你今日刑台之战表现甚佳，特擢升你为‘左军飞虎营’丙字队队正，明日卯时，持此令牌至左军大营报到。”左军都尉的话语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只是在宣读一份普通的文书。
“左军飞虎营？”秦昊终于抬起头，随意拿起令牌掂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左军统领派阁下来招览我？”
“话己带到。”左军都尉根本不想与他多言，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但在白马踏出几步后，他又勒住缰绳，侧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秦昊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冷声道：“秦昊，别以为斩了个赵安就能在军中横行无忌，北海大营水深得很，能让你悄无声息消失的人，大有人在，杀性太重，锋芒毕露，非为将之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一夹马腹，白马如一道银色流光，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的离开，并未在秦昊脸上掀起半分波澜。
他随手将那枚象征着晋升的银色令牌丢给旁边的关云：“拿着玩去。”
“昊哥！”关云拿着令牌，又惊又急。
“左军飞虎营队正啊！那可是正经的军官！手下能管几十号精锐战兵！有军饷，有战功分成！比咱们在这刷马强百倍！他们这是看重你啊！”
“看重？”秦昊嗤笑一声，抹了把嘴上的油，“关老弟，你在这军营年头比我长，你说说，飞虎营是干啥的？”
“这……”关云一滞，脸色有些难看，“飞虎营…自然是由可以飞行的圣斗士组成，主要承担侦查与先锋探路的任务。”
“对啊！说白了就是炮灰营！”
关云和其他兄弟闻言，都沉默了下来。军营里的弯弯绕绕，他们这些底层兵油子多少也懂一些。
“可是昊哥，好歹是条出路啊……”关云还想再劝。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甲叶摩擦的铿锵声传来。
一股远比左军都尉更加凌厉、带着铁血煞气的威压笼罩了小小的马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身着青铜重铠、面容冷硬如铁的军官大步走来。
他并未骑马，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右军副统领——石虎！
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悍将！
“谁是秦昊？”石虎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队伍前面的秦昊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就是你？打败了赵安那个废物？”
好嘛！秦昊心中冷笑，这位石校尉是鼻孔朝天。
“石校尉深夜驾临，有何贵干？”
石虎对秦昊的态度视若无睹，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昊，如同在打量一件物品：“奉右军统领令，念你身手尚可，特准你加入右军‘陷阵营’！即刻报到，听候调遣！”
他丢下一块刻着“陷”字的黑色铁牌，哐当一声砸在秦昊脚边的地上。
这“陷阵营”的名头，比“飞虎营”更凶险，专打最惨烈的攻坚战，十不存一！
“陷阵营？”秦昊看都没看地上的铁牌，“右军统领真是‘器重’我啊！”
“哼！”石虎冷哼一声，对秦昊的讽刺不置可否，只是眼中寒光更盛，“秦昊，别不识抬举，你己得罪死了徐大人，更折了后军颜面！若非咱们统领惜才，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在我右军眼中，你不过是个有点蛮力的马夫！入了陷阵营，是给你一条活路，也是给你立功的机会！莫要自误！”
说完，石虎根本不等秦昊回应，仿佛下达命令是理所当然。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马场众人，最后在秦昊身上停留一瞬，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然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铿锵离去。
石虎一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陷阵营的凶名，那可是用累累白骨堆砌起来的！
“昊哥……”关云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看着地上那块象征着死亡邀请的黑铁牌，又看看秦昊手里那块被随意丢开的银令牌，只觉得头皮发麻。
左右两军，看似都是招揽，实则都是龙潭虎穴！
秦昊走到那块黑铁牌前，抬脚，然后重重地踩了下去！
咔嚓！
坚硬的铁牌在他脚下应声碎裂！
“昊哥！”众人大惊失色！
秦昊碾了碾脚下的铁屑，脸上再无半点嬉笑，眼神锐利如刀锋，看向关云和其他兄弟，“关老哥，还有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想让我找个靠山，有条出路。”
他指了指地上碎裂的铁牌，又指了指那块银令牌：“你们看，左边是炮灰营，右边是敢死队，表面上是招揽，骨子里是什么？是施舍？是利用？还是想把我这‘不安分’的家伙丢进绞肉机里，眼不见为净？”
他环视众人，夕阳映照着他年轻却棱角分明的脸庞：“我秦昊只知道一点，在这拳头就是道理的军营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舔着脸去给人当枪使、当炮灰，换来那点可怜的军饷和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所谓‘庇护’？那不是我的路！”
他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和强大的自信：“左军？右军？老子哪边都不靠！我秦昊，就靠我手中这杆枪，靠身上这副圣衣！想拿我当刀？可以！但得按我的规矩来！想让我当炮灰？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我填进去！”
他拍了拍关云的肩膀，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带着一股令人心折的豪气：“关老哥，你信不信？终有一天，我要让这北海大营，没人敢再把我秦昊当马夫看！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统领、大人，提起我的名字，都得掂量掂量！”
“至于现在……花满楼！兄弟们，走起！今晚老子包场！”
说完，他不再看那象征左右两军招揽的信物残骸，大笑着招呼众人，勾肩搭背地朝着营外灯火通明的方向走去。
背影挺拔，充满了不羁的傲气和闯出一片天的决心。
拒绝招揽，不是自毁前程，而是他秦昊，要自己打出一个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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