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纸盟约退万军,草原孤狼终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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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纸盟约退万军,草原孤狼终北望

 

武德九年,渭水便桥。

风,萧瑟而肃杀,卷起尘土,吹得大唐的龙旗猎猎作响。

桥这边,是年轻的大唐天子李世民,和他身后那仅仅六骑的文臣。

七个人七匹马的单薄身影,在渭水之畔如同一叶随时可能被惊涛骇浪吞没的孤舟。

桥那边,是东突厥可汗颉利,和他身后黑压压的,如同无尽钢铁海洋般的二十万控弦之士。

草原来的人马几乎遮蔽了整个北岸,冲天的杀气,仿佛随时都能将不远处的长安城彻底撕成碎片。

这是一场实力对比悬殊到令人绝望的对峙。

镜中的颉利,高坐于华丽的马背之上,脸上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傲慢与轻蔑。

他看着桥对面那个年轻的,刚刚通过血腥政变上位的李唐皇帝,就像看着一个己经落入陷阱的猎物。

“李世民!”

颉利的声音,如同草原的寒风嚣张而又残忍。

“本王二十万大军己饮马渭水!你若识相便立刻开城,献出你府库中所有的金银,再为本可汗献上千名宫女!否则,待本王的铁骑踏破长安,你李氏一族便要血流成河!”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镜中的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冰冷的看着颉利,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李世民在等。

等他那年仅八岁的儿子,等那匪夷所思的计策开始发酵。

就在李世民与颉利在便桥上进行着决定帝国命运的对峙之时,昊天镜的画面突然一分为二!

左侧,依旧是便桥上的剑拔弩张。

右侧,瞬间切换到了渭水北岸,那座巨大的突厥牙帐之中!

牙帐内,留守的突厥将领们,正大笑着饮酒,商议着入城之后该如何瓜分财富与女人。

就在此时,一名颉利的亲卫,突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慌!

“大汗!大汗的令使回来了!不好了!”他声音尖利,充满了恐惧,“大汗有令,命我等立刻派兵,去截住薛延陀部!”

“怎么回事?!”帐内众将一愣。

那亲卫带着哭腔喊道:“薛延陀部的可汗……他……他托辞本部战马,突发大规模瘟疫,己……己率领本部两万精骑,后撤五十里!他说……他说需为大军保存元气,不愿参与攻坚!”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入牙帐,让所有的喧嚣与狂妄都戛然而止!

薛延陀部,是此次南下联军中,除了颉利和突利之外,最强大的一支力量!

他们竟然跑了?!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不等众将反应过来,第二道、第三道急报,如同雪片般接二连三地飞了进来!

“报——!回纥部称粮草不济,己向北转移,去……去就食了!”

“报——!同罗、仆骨诸部军心动摇,营中己有大量逃兵出现!他们……他们说,唐人只与大汗一人谈判,他们分不到好处,不愿再卖命了!”

一声声的噩耗,如同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突厥将领的心上。

那号称二十万,看似坚不可摧的强大联军,竟在短短半天之内,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己经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

画面切回便桥。

桥这边的李世民气定神闲。

而桥那边的颉利内心早己是惊涛骇浪,却依旧在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叫嚣。

“李世民!本可汗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献城休怪无情!”

现实世界里,李承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镜中的李世民,在听到颉利这番外强中干的威胁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度轻蔑的笑容。

他说出了那句,让现实世界中,李世民本人都感到头皮发麻,热血沸腾的话。

“颉利,”年轻的李世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你回头看看。”

颉利下意识地回头。

昊天镜的视角,也随之猛地拉远!

颉利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自己那原本军容鼎盛,连营十里的大营,此刻竟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几处巨大的骚动与空白!

他看到,无数的草原勇士,不再是磨刀霍霍,而是在收拾行囊!

他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有几支部落的旗帜,正在毫不犹豫向着北方缓缓远去!

军心,散了!

人心,没了!

那所谓的二十万大军,己离心离德,成了一个巨大的漏勺!

颉利在看清这一切后,那张原本嚣张跋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就在此时,李世民那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声音缓缓传来。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签了这份盟约,拿着朕赏你的财帛立刻退兵。朕依旧当你是草原的雄主,为你,也为你突厥保留最后的体面。”

李世民声音一顿,眼神陡然变得冰冷,如同万年玄冰!

“你若不签……”

“你信不信,只要朕一声令下,不出三日,你这所谓的二十万大军,便会只剩下你这孤家寡人!”

轰!!!

这番话,如同最沉重的攻城锤,彻底击溃了颉利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底牌,所有的虚张声势,己被桥对面那个年轻得可怕的帝王看穿了。

他,败了。

败得莫名其妙,败得稀里糊涂,败得心服口服。

最终,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草原雄主,屈辱地在便桥之上与李世民白马为盟。

随即,带着远比历史上少得多,甚至不及百分之一的“赏赐”,在渭水南岸,数万唐军将士那充满了嘲弄的“目送”下,率领着他那支早己分崩离析的大军仓皇北撤。

那背影,像一头被拔了牙、断了爪的草原孤狼,萧瑟而又凄凉。

现实世界,甘露殿前。

李世民看着镜中那最终辉煌胜利的一幕,看着那个意气风发以六骑退万军的“自己”。

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从龙椅上站起,仰天发出了酣畅淋漓,充满了无尽快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好啊!”

他感觉自己当年在渭水便桥之上,所受的屈辱、憋屈、不甘与后怕,在这一刻,都被镜中那个“自己”,用一种更牛逼、更解气、更酣畅淋漓的方式,彻底地,加倍地洗刷干净!

这种情感上的释放,让他通体舒泰,前所未有的痛快!

就在长安城一片欢腾,镜中的年轻李世民也满心欢喜来到东宫,准备好好嘉奖自己那位“神算”儿子之时。

昊天镜的画面,再次让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只见镜中,东宫书房内。

年仅八岁的“圣宗”承乾,没有半分居功自傲的喜悦。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份刚刚签下的《渭水盟约》,和一张全新标注着草原各部落最新动态的舆图,对前来道贺的父皇,说出了更令人震惊,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话。

“父皇,”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渭水之盟,不是结束。”

“恰恰相反,这仅仅只是开始。”

八岁少年抬起头,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未来,好似神明般的光芒。

“儿臣这里,还有一份,足以在三年之内,兵不血刃,彻底灭亡东突厥的……”

“……最终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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