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商务车内，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张安安蜷缩在座椅角落，手腕上被青铜镯勒出的红痕还未消退。她偷偷地打量着这位‘张总’——西装革履，眉眼间却藏着百年沧桑。
“为什么帮我们？”张海客单刀首入，“张家祖训‘山海不相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车内突然安静。张日山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推到众人面前。照片上是两个穿长衫的年轻人，站在老式牌坊下。
看向张安安，“认得吗？”
张安安瞳孔骤缩。左边那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人，眉眼与她父亲有七分相似。
“张瑞山，你祖父。”张日山的手指点了点照片，“右边是佛爷的父亲张瑞桐。他们是亲兄弟。”
吴邪猛地坐首身体：“所以安安是...”
“佛爷的堂妹。”张日山收起照片，“山海可以不相见，但佛爷的血亲不能见死不救。”
吴邪和王胖子交换了个眼神。他们都知道“山海不相见”的祖训——张日山这次破例出手，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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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仓库，灯光将众人影子拉得很长。
“分三路撤离。”张起灵在地图上划出三条路线，“海客带安安走海路，从天津转厦门至南部档案馆。”
“血脉追踪仪的有效半径是五十公里。”黑瞎子把玩着从汪家抢来的追踪仪残骸，“这玩意儿的核心部件是块陨铁，汪家至少需要48小时才能造出替代品。”
“我和胖子走陆路。”吴邪在河北方向画了个圈，“假装去长白山。”
解雨臣整理着粉色衬衫袖口：“我飞香港，给汪家留点错误线索。”
“我和瞎子先处理一批汪家人，随后再找你们汇合”，张起灵看向张海客、张安安。
张安安突然开口：“南部档案馆...是什么地方？”
“张家的另一处据点。”张海客正在检查枪械，“由张海琪负责管理，张海侠是首席研究员。”
张日山递给她一个牛皮信封：“里面有张瑞山先生留下的笔记，或许对解读龟甲有帮助。”
信封触手的瞬间，安安的指尖突然传来轻微刺痛——那些笔记纸页上，竟残留着微弱的血脉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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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西点的天津港笼罩在咸湿的海雾中。
安安裹着宽大的冲锋衣，跟在张海客身后穿梭于集装箱之间。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那是他们即将搭乘的‘闽翔号’。
“弯腰。”张海客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有监控。”
两人贴着集装箱阴影移动。安安的手腕又开始隐隐发热——不是血脉波动，而是那未愈合的勒痕隐隐作痛。
“还疼？”张海客的声音压得很低。
安安摇头，却忍不住问：“为什么张家会有‘山海不相见’的祖训？”
张海客的脚步顿了顿：“张家的“山”与“海”代表不同分支，负责不同的任务。”他拉开一道隐蔽的舱门，“百年前出了变故，两支便不再往来。”
货轮底舱闷热潮湿。安安蜷缩在特制的夹层里，听着头顶杂乱的脚步声。张海客守在入口处，手臂上的刺青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睡会儿吧。”他递来一个小瓷瓶，“能缓解血脉躁动。”
瓷瓶里是熟悉的冰山雪莲——和当初张海杏给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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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鼓浪屿的黄昏美得像幅油画。
南部档案馆藏在某栋殖民老建筑的地下，入口伪装成普通酒窖。推开沉重的橡木门，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正倚在吧台调酒。
“张海琪。”她自我介绍道，目光在张安安脸上停留了几秒，“南部档案馆现任负责人。海侠去漳州取资料了，过几天才回来。”
档案馆比想象中更现代化。恒温恒湿的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古物，中央的全息投影正在还原青铜门的立体结构。
“你祖父的研究资料在B区。”张海琪推开一扇暗门，“海客，我有事找你。”
安安独自穿过档案架，指尖抚过这些泛黄的笔记本。当她抽出标着‘门语研究’的牛皮本时，一张老照片滑落——年轻的张瑞山站在青铜门前，身边是28具排列整齐的白袍尸体。
“那是之前的实验体。”张海琪突然出现在身后，手里端着杯热牛奶，“你祖父是项目负责人。喝点东西，你脸色很差。”
安安捧着温热的杯子，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连日来的紧张、恐惧和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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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己是深夜。
安安躺在客房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羽绒被。床头的熏香炉飘着安神的草药味，手腕上的伤处也被重新包扎过。
“你睡了十二小时。”张海客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祖父的笔记，“海琪给你用了点安神香。”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安安注意到他换了件黑色毛衣，袖口卷起露出小臂上的刺青——那些纹路在暗处会发出极淡的荧光。
“汪家...”
“暂时找不到这里。”张海客合上笔记，“族长刚传回消息，汪灿还在北京兜圈子。”
书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海鲜粥和小菜。安安突然意识到自己很饿，胃有些痛，但更让她在意的是那本笔记。
“我祖父...到底在研究什么？”
张海客走到床边，轻轻按住她发抖的手：“明天再说。你现在该吃饭了。”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与记忆中汪灿冰冷的触碰，截然不同。
窗外，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更远处的海面上，一轮满月正高悬天际，仿佛亘古不变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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