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按我说的做..."
洛南开始口述治疗方案，晨曦飞速记录。
说到一半，电话突然插入第三个声音——清澈冷静的女声，说的是中文：
"晨曦，我是妈妈。刚联系了南苏丹驻华使馆，他们会以捐赠名义空运一批利巴韦林过去。但在那之前..."
晨曦眼眶一热。
父母的声音通过卫星信号在非洲夜空下交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三人挤在书房讨论病例的夜晚。
"妈妈！你们怎么..."
"你爸半小时前把我吵醒了。"
夜黎的声音带着笑意，
"现在听着，当地政府最怕国际社会知道疫情。明天日出前会有人送临时通行证到医疗站，你必须..."
母亲的话语突然被一阵尖锐的电子干扰切断。
晨曦连喊几声，只听到忙音。
她握紧电话，突然明白父母正在用各自的方式为她开辟道路——父亲负责医学判断，母亲解决政治障碍。
这是他们二十年来配合无间的模式，现在轮到她来执行了。
凌晨三点，晨曦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一个穿政府军制服的信使递上信封，里面是加盖卫生部印章的通行证和一串车钥匙。
信封背面用铅笔写着简短的阿拉伯语："车库B-2，保持无线电静默。——K"
晨曦认得这个代号——K是母亲在非洲的老线人，曾帮助解决过父亲在刚果(金)被扣留的事件。
她没想到母亲的人脉网络至今仍在运作。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晨曦己经驾驶着印有卫生部标志的越野车行驶在红土路上。
副驾驶座上放着通行证和医疗清单，后座是巴拉克和一名当地护士——她只带了最必要的帮手，以免引起注意。
车行至半路，巴拉克突然指着前方惊呼。
晨曦急刹车，看到路中央横着一棵被砍倒的棕榈树，树后闪出西五个持枪男子——不是政府军制服，而是各种杂色服装。
"叛军..."巴拉克声音发抖。
晨曦深吸一口气，想起母亲教过的第一条谈判准则：在力量不对等时，先定义自己的角色。
她慢慢摇下车窗，用阿拉伯语清晰地说："我们是医生，车上没有药品以外的任何物资。"
一个戴红色头巾的男子走近，枪管粗暴地伸进车窗："证件！"
晨曦递出卫生部通行证。
男子看到印章后表情骤变，厉声质问着什么。
巴拉克小声翻译："他问我们是不是政府派来的间谍..."
"告诉他，"
晨曦首视枪口，"我们昨天刚治疗过他的同伴——右肩中弹的年轻人，伤口在锁骨下方三厘米处。"
红头巾男子闻言一怔。
晨曦趁机拿出医疗包："你们有人受伤吗？我是外科医生。"
空气凝固了几秒。
男子突然回头喊了句话，两个少年搀着个腿部流血的中年人从树丛中走出来。
晨曦立刻下车查看——是开放性骨折，伤口己经感染。
"需要立即清创。"
她果断说道，"把树挪开，我们去前面空地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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