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洛南己经不在书房。
夜黎找到他时，他正在花园里修剪玫瑰，动作小心而专注。
手术后，医生严禁他做任何可能牵动胸肌的剧烈活动，但轻度的园艺被允许作为康复训练。
"刚才谢了。"夜黎走到他身边。
洛南剪下一朵半开的粉玫瑰递给她："谢什么？我只是说了实话。"
他眨眨眼，"何况，看你指挥那群老狐狸的样子，很性感。"
夜黎轻拍他的手臂："不正经。"她闻了闻玫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北辰最近对医学特别感兴趣，天天抱着你那本解剖学图册看。"
洛南笑了："看来我们家要出个小医生了。"
"晨曦则明显更喜欢商业。"夜黎摇头，"昨天她还问我为什么不收购一家玩具公司。"
"各有所长，挺好。"洛南收起剪刀，"午餐想吃什么？我新学了意式烩饭。"
夜黎刚要回答，洛南突然皱眉，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胸口。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疼？"
"只是有点紧，没事。"洛南很快舒展眉头，"别那么紧张，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夜黎强迫自己深呼吸。
自从洛南出院后，她对任何细微异常都过度敏感。
这种焦虑有时甚至比洛南本人的症状更让他困扰。
"来吧，"洛南牵起她的手，"帮我切洋葱，我保证不做太复杂的菜。"
厨房里，两人配合默契地准备午餐。夜黎切菜，洛南掌勺，偶尔交换一个吻或一句调侃。
这种平凡的亲密，在他们过去的婚姻中几乎是奢侈品——那时他们要么在各种应酬中扮演完美夫妻，要么各自埋在文件堆里首到深夜。
午后，当初秋的阳光变得慵懒时，夜黎带北辰去看牙医，洛南则去了康复中心。
当傍晚他们重新在家中相聚时，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分享一天的见闻，厨房里飘来晚餐的香气，一切都普通得令人心醉。
晚饭后，北辰坚持要展示他新学的"医学知识"——用玩具听诊器给全家人"检查身体"。
"爸爸的心跳比书上画的慢！"小男孩严肃地宣布，"但是很强壮，像...像大象走路！"
洛南大笑，随即因为牵动伤口而轻嘶一声，但眼中的笑意未减："那妈妈呢？"
北辰认真地听了听："妈妈的心跳快快的，像小兔子！"
夜黎和洛南相视一笑。
某种程度上，孩子的比喻精准得惊人——洛南如今的生活节奏确实如大象般沉稳，而她仍在商业世界中如兔子般敏捷前行。
当孩子们终于上床睡觉后，夜黎和洛南依偎在家庭影院的沙发上，播放那部拖延了半年的文艺片。
电影放到三分之一时，夜黎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洛南。
"怎么了？"他轻声问，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
"你一整晚都没看手机。"
夜黎指出，"以前你连五分钟都坐不住。"
洛南怔了怔，随即微笑："因为我发现，有些东西比邮件和财报更重要。"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比如看你因为电影情节皱眉的样子。"
夜黎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
电影在继续，但她己经不在意剧情了。
这一刻的宁静与满足，比任何奥斯卡影片都动人。
当片尾字幕滚动时，洛南轻声问："怀念过去那种快节奏的生活吗？"
夜黎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就像你说的，平凡是奢侈的。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她抬头看他，
"你呢？"
洛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让她感受那规律的心跳：
"每一次心跳都是礼物。我不想再浪费任何一次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夜空，为花园里的玫瑰镀上银光。
屋内，两个曾经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灵魂，终于学会了慢下来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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