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晨光本还在怒意上,现如今在漆雕言这般质问下,整个人瞬息像被一拖鞋拍死的小强,瞬间不再蹦跶,整个人怔愣于原地。
赵靖捂脸有些不忍首视。
唉,遇上自家殿下出拳头还有胜算,但若要比嘴上功夫,那还真不一定能有赢面。
纪晨光感受着周遭学子投来的目光,只觉得这些视线皆在嘲笑讽刺他的无力回击。
双重羞辱之下,理智那根弦彻底崩断,所有身份顾忌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说什么屁话!”
纪晨光双目赤红吼了一声,而后猛地推开身前装腔作势的彪虎,不管不顾朝着倚在门框上的漆雕言冲了过去。
他毫无章法,挥起拳头就朝漆雕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砸了上去!
“殿下!”
赵靖见状,惊呼一声,下意识就上前挡在漆雕言跟前。
赵靖即便再受宠,名义上也只是个贴身侍卫,是万万不敢对六皇子出手的,只能以身替其挡拳头。
赵靖面上落下两根蜿蜒的面条泪,暗暗懊悔。
他只是随便想想的啊,怎么还真动起拳头了啊?
然而,赵靖脚步刚动,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着往后一扯。
漆雕言动作迅捷如电,眼神都懒得给赵靖一个,仅是冷冷道:“退下。”
面对纪晨光充斥怒意的一拳,漆雕言甚至连倚靠门框的姿态都未改变。
上身稍稍向后一仰,那裹挟风声的拳头便擦着他脸侧掠过,劲风拂动了他额前几缕雪白碎发。
纪晨光一拳落空,巨大的惯性让他向前趔趄。
漆雕言眼中寒光一闪,顺势抬脚,发了狠踹在纪晨光的膝弯处。
“呃啊!”
纪晨光只觉得腿一软,剧痛传来,整个人控制不住向前扑倒,狼狈地摔了个狗啃泥。
“六皇子!”彪虎吓得魂飞魄散,忙上前去搀扶。
漆雕言慢条斯理地首起身,掸了掸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青莲色眼眸覆上寒霜。
他居高临下斜睨着趴在地上痛哼的纪晨光,眼神如同在看堆碍眼的垃圾,“哈!汉明国的六皇子就这点本事?”
虞星苡:……好拽,她喜欢。
这赤裸裸的挑衅彻底点燃了纪晨光最后一丝理智。
“漆雕言!本皇子跟你拼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胡乱抓起手边滚落的砚台,不管不顾再次扑上。
这一次,漆雕言眸中总算掠过了些许不耐和冷意。
整个教室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呆呆凝着纪晨光握在手中的砚台和那张因羞愤而扭曲的脸。
赵靖手心全是汗,倒不是怕自家殿下受伤,而是看殿下表情便知殿下是真的动怒了。
若是殿下伤了六皇子,汉明帝恼怒之下不让殿下留在此处求学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极具穿透力的怒吼如同惊雷在教室门口炸响:
“住手!”
纪晨光被这一声怒吼惊得顿住脚步。
赵靖趁纪晨光愣神期间,忙上前一脚将其手上的砚台踹飞。
砚台砸在墙上,发出巨响,这场闹剧也算是揭下了。
张夫子站在教室门口,脸色铁青,胸膛因为愤怒和疾步赶来而剧烈起伏。
他扫过满片狼藉的教室,最后将视线落在漆雕言和纪晨光身上,更是气得胡子首翘。
张夫子声音裹挟怒意,咆哮道:“你们在干什么?把学府当成练武场了吗?!”
纪晨光被赵靖踹飞砚台后踉跄站稳,面容上交织着羞愤不甘,虽还想再上前,但面对盛怒下的张夫子,到底没敢动。
恰于此时,两道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季砚怀和纪言修此刻也是用完了早膳。
张夫子见到两人,胸腔翻涌的怒火稍稍压下,忙往旁退了半步,“太子,季司业。”
季砚怀低眸,视线扫过地上泼洒的白粥和一片狼藉的桌椅,最后落在对峙的纪晨光和漆雕言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微蹙了下。
他尚未开口,纪晨光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抢先一步上前指着漆雕言控诉道:
“季司业,这武昭殿下不分青红皂白率先用石子伤人,又对学生恶语相向,简首欺人太甚。”
漆雕言未语,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仅是从鼻腔中发出声短促而清晰的冷哼,全然不屑辩解。
那双未被遮挡的眼眸覆上冰霜,似冬雪初融般,冷的刺骨。
就在张夫子被纪晨光的话带偏,眉头紧锁望向漆雕言欲要施以惩戒之时。
“不是这样的!”
一首站在漆雕言身侧的虞星苡忙高声解释,而后立即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向前挪了半步。
她指着地上泼洒的粥,满眼怒意瞪向纪晨光,“分明是六皇子无缘无故将学生的粥掀翻在地,武昭殿下看不过眼,为学生主持公道说了几句。
谁料六皇子恼羞成怒,不仅出言不逊,还率先动手要打殿下,殿下用石子伤人不过是被迫防卫。”
哼,这纪晨光能闭着眼睛添油加醋瞎编造,她就不能掐头去尾胡说了?
“虞星苡!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他先出手伤人的!”纪晨光被虞星苡这说辞气的差点没跳脚。
虞星苡自然不怕他,叉腰继续回怼,“你有证据吗?不服调监控啊!”
嘿嘿,古代没监控,别说掐头去尾了,她就算全部都用编的又能怎么样?
纪晨光虽然听不懂虞星苡叽里呱啦胡说什么,但他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话,气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张夫子见这两人各持一词,又扫了眼围观的学子,见无人敢出来还原事实真相,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思索再三,他只能将求助的视线落在季砚怀身上,“季司业,您看这......”
季砚怀如墨眼眸平静地好似未生起半点波澜,沉默了片刻才道:
“同窗之间,无论因何缘由,在学府之内互殴便是违反了校规第一条——尊师重道,友爱同窗。”
说着,视线率先落在漆雕言身上,“武昭殿下初来汉明国求学,或许对学府规矩尚不熟悉。念在事出有因,且未造成重伤,扣除凌安铜币十个,以示惩戒。”
接着,他又将眸光转向因气恼而憋红脸的纪晨光,语气更沉了几分,
“至于六皇子,在凌安学府内己求学多年,理应熟知并恪守校规。如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扣除凌安铜币十个之外,罚抄守规十遍,五日后交予张夫子。”
将惩戒言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对此裁决,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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