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她合上医书,目光落在烛火上,那跳跃的火苗映得她眼神格外明亮,“你跟着我,往后的路必定凶险万分。周启铭和他背后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春桃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林婉夕重重磕了个头:“小姐待春桃恩重如山,春桃这条命本就是小姐给的!别说凶险,就是刀山火海,奴婢也跟着小姐!”
林婉夕伸手扶起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被更坚定的冷冽取代:“好。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主仆,是共赴生死的同伴。”她拿起桌上的银簪,猛地折断,锋利的断口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我林婉夕在此立誓,”她举起断簪,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刻在金石上,“定要让周启铭、陈恋芙,以及所有参与伤害原主、囚禁我身的人,付出代价!血债,必须血偿!”
断簪刺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落在紫檀木匣的扉页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血色梅花。春桃看着自家小姐眼中燃烧的复仇火焰,心中一凛,也跟着举起手:“奴婢春桃,立誓追随小姐,助小姐完成心愿,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誓言落下的瞬间,窗外的风雪似乎更紧了些,卷起一地碎玉琼瑶。林婉夕将断簪收好,小心翼翼地将医书和银票重新包好,藏入贴身的暗袋里。这些,是她复仇的武器,也是她活下去的依仗。
次日清晨,林婉夕让春桃为她梳妆。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素净的月白狐裘,而是换上了一袭正红色的锦缎长裙,外罩一件玄色镶金边的斗篷。长发被梳成利落的高髻,仅用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固定,衬得她原本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艳丽,也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小妹,你这是……”林战走进来,看到她这身打扮,不由一愣,“伤还没好,穿这么艳丽做什么?”
林婉夕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兄长:“大哥,我要回周府。”
“什么?!”林战猛地拔高声音,“不行!那周启铭是个什么东西,你回去不是送死吗?!”
“大哥,我现在还是周启铭的妻子。”林婉夕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若一首待在将军府,外界只会说我被夫家嫌弃,将军府颜面何存?原主……我那三年的婚姻,又算什么?”
她走到林战面前,仰起头,眼中是兄长从未见过的坚韧:“我不是回去任他摆布的。我是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是去让他知道,惹了我林婉夕,就要付出代价。”
林战看着妹妹眼中陌生的锐利光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妹妹受了太多苦,也知道她性子变了,但从未想过她会主动要求回到那个魔窟。
“可是……”
“大哥,”林婉夕打断他,“相信我。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况且,靖王殿下昨日不是说过,若有需要,他会帮忙吗?周启铭再猖狂,也不敢在靖王的眼皮底下把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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