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羊入虎口

楚凛渊又与林战说了几句军务上的事，便起身告辞。林战送他到门口，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林婉夕站在廊下，看着楚凛渊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若有所思。

“小妹，你觉得靖王如何？”林战回来时，忽然问道。

林婉夕收回目光，淡淡道：“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至少，在对付周启铭这一点上，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楚凛渊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闭目沉思。林婉夕的眼神、语气、甚至是细微的动作，都与以前截然不同。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而是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虽未出鞘，却己锋芒毕露。

她在周府到底经历了什么？那身伤痕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去查，”他对车外的暗卫吩咐道，“给我查清楚，林婉夕这三年在周府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她性情大变的转折点。还有，周启铭的状元之路，是否真的清白？”

马车碾过积雪，发出“轱辘”声响。楚凛渊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林婉夕，无论你经历了什么，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周启铭欠你的，我会让他加倍偿还！

风雪渐大，将军府的暖阁中，林婉夕重新拿起《毒经》，却再也看不下去。楚凛渊的眼神，像一面镜子，让她看到了原主曾经的天真，也看到了自己此刻的孤勇。

或许，在这条复仇之路上，她并非只有兄长们可以依靠。那个沉默的靖王殿下，似乎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窗外，雪落无声。一场关于信任与怀疑、复仇与守护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而楚凛渊心中的疑云，也随着这次短暂的相遇，变得愈发浓重。他知道，林婉夕的归来，必将在这京城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而他，早己做好了与她并肩作战的准备。

残雪未消，将军府暖阁内的地龙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林婉夕眼底那层薄冰般的寒意。

她静静坐在窗边，望着庭院里被积雪压弯的梅枝，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几上那本泛着陈旧药香的《毒经》——这是她从周府逃回时，拼死藏在贴身衣物里带出来的。

“小姐，您真的要回去？”春桃端着药碗进来，见她又在对着窗外出神，忍不住低声劝阻。丫鬟眼眶微红，三日前小姐浑身是伤被抬回来时的惨状，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周启铭那畜生……您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林婉夕缓缓转过身，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刻喝。烛光下，她苍白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春桃，你记不记得，我出嫁时，母亲把祖母留下的那只紫檀木匣交给我，说里面是林家女儿安身立命的根本？”

春桃一愣，连忙点头：“记得！那匣子您一首锁在周府卧房的暗格里，从未让任何人碰过。难道……”

“周启铭以为我只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货，以为我对他掏心掏肺，便不会防备他。”林婉夕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意，“他错了。那匣子里，除了祖母留下的几件不起眼的旧首饰，还有我林家世代相传的医书古籍，以及……我母亲偷偷塞给我的，足够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