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银面褪尽暗潮翻涌父子局

林砚手中的 U 盘几乎要被攥出凹陷，父亲西装革履的身影与记忆中葬身火海的画面剧烈重叠。仓库里弥漫的硝烟尚未散尽，宋知夏倚着染血的墙缓缓起身，苏晚枪口调转的金属摩擦声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那张本该属于逝者的脸上。

“当年搜救队捞起的烧焦尸体……” 林砚喉间泛起铁锈味，十二年前码头爆炸的火光仿佛又在视网膜上灼烧。父亲抬手整理领带，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冷光：“那是替死鬼。小林，你该庆幸遗传了我的医学天赋 —— 不然怎么能精准计算出骨髓配型成功的概率？”

宋知夏突然笑出声，钻石手枪抵在太阳穴上：“林先生好手段，既让亲儿子入局，又借苏晚的手除掉背叛者。不过那艘货轮上，你私吞的三亿美金，苏震天可还惦记着。” 她扯开染血的衬衫袖口，露出小臂上的蔷薇刺青，与苏晚后颈的图案如出一辙。

苏晚瞳孔骤缩，枪响几乎与心跳同步。子弹擦着宋知夏耳畔钉入墙面，扬起的碎屑划破她苍白的脸颊：“你果然是他的人！当年孤儿院大火也是你 ——” 话未说完，仓库顶部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坠落声，二十名戴着机械面具的杀手破网而下，手中的电磁脉冲枪闪烁幽蓝电弧。

林砚被苏晚拽着翻滚躲避，脉冲枪击中集装箱的瞬间，U 盘从口袋滑出。宋知夏如猎豹般扑来，却被父亲的保镖拦住。混战中，顾明薇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染血的手指抢先抓住 U 盘，脖颈却在刹那间抵上冰冷的枪管。

“把东西交出来。” 林砚的父亲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像淬毒的手术刀，“或者看着你儿子和妹妹在手术台上变成植物人？” 顾明薇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将 U 盘抛向林砚。

林砚接住 U 盘的瞬间，仓库所有灯光骤然熄灭。黑暗中，金属碰撞声、惨叫声、女人的冷笑交织成网。他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之处，苏晚正与三名杀手近身搏斗，猩红裙摆沾满血污；宋知夏蜷缩在角落，肩头插着一把飞刀；而父亲的位置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银色面具碎片。

“往通风管道跑！” 苏晚踢飞一名杀手，染血的手拽住林砚，“宋知夏的人切断了电源，你父亲肯定在顶层控制室！” 话音未落，顾明薇突然从背后抱住林砚，温热的液体顺着他衬衫领口流下 —— 她后背插着三把淬毒飞镖，眼神却异常清醒：“快走…… 我查到你母亲的下落了……”

林砚的世界轰然崩塌。他甚至来不及接住的顾明薇，就被苏晚强行推进通风管道。狭窄的空间里，腐锈味混着血腥味令人作呕。身后传来宋知夏的尖叫：“苏晚！你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就把 U 盘里的秘密公之于众！”

当林砚爬出通风口时，顶楼控制室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一段录像。画面里，年轻的父亲与宋知夏的父亲、苏震天举杯相庆，背景墙上的地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军火库与毒品加工厂。而角落闪过的身影，赫然是戴着护士帽的苏晚。

“这是三年前的交易视频。” 宋知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绷带下的伤口还在渗血，“苏晚表面是黑道继承人，实则是国际刑警的线人。可笑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年孤儿院纵火案的真凶 ——”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整栋建筑开始剧烈摇晃，苏晚持枪闯入，身后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 SWAT 队员。她摘下染血的耳麦，露出颈间的警徽：“林砚，你父亲己经被捕。但 U 盘里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

话未说完，整面落地窗突然爆裂。戴着兜帽的神秘人破窗而入，手中的火焰喷射器瞬间点燃西周。林砚在火光中看到对方手腕的纹身 —— 与妹妹病房监控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千钧一发之际，苏晚和宋知夏同时扑过来，将他压在身下。

灼热的气浪掀翻整排控制台，U 盘在高温中开始融化。林砚拼尽全力抓住边缘，终于在最后一刻取出芯片。而当他转身时，父亲不知何时挣脱了手铐，枪口正对准苏晚的眉心：“儿子，把芯片给我。你母亲还在我手里。”

仓库底层突然传来妹妹的哭喊。林砚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看着父亲嘴角的狞笑，又看向苏晚染血的警徽、宋知夏倔强的眼神，终于将芯片放入口中。苦涩的金属味混着血腥味蔓延，他笑着吐出带血的牙齿：“想要？那就看看谁能活着离开这里。”

警报声、爆炸声、枪声混成一片。林砚在废墟中穿梭，身后三方势力紧追不舍。当他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时，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 —— 远处，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车顶闪烁的蓝光中，他仿佛看到母亲戴着口罩的脸。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满地狼藉。林砚握紧藏在舌下的芯片残片，看着苏晚带领警察围剿父亲的势力，宋知夏捂着伤口指挥保镖撤离，终于明白这场始于阴谋的游戏，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他，己经从棋子变成了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