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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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寻肥波

 

狗熊岭深处,那场在吉吉国王“艺术点评”和嗑瓜子声中进行的异能大战,最终以极其狼狈的方式收场。

光头强空有一身开碑裂石的蛮力和岩石铠甲般的防御,却被熊大熊二那粗糙却意外有效的“惊吓护盾+蛮牛冲撞”组合拳搞得焦头烂额。熊二的护盾虽然摇摇欲坠,像个随时会炸的蓝色肥皂泡,但总是在关键时刻顽强地挡下致命一击;熊大则像个不知疲倦的推土机,仗着皮糙肉厚和力量强化,在光头强周围疯狂骚扰,撞得他东倒西歪,节奏全乱。再加上树上还有个吉吉,时不时冒出一句“光头强,你这招角度不行啊,连熊二那破盾都打不穿?”、“熊大,撞他下盘!对!就这样!诶,可惜劲儿小了点儿!”…… 这精神攻击比物理攻击还让人吐血!

光头强憋屈啊!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空有力气的铁匠,抡着大锤却砸不中两只滑溜的泥鳅!体内的土系能量在疯狂消耗,岩石铠甲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呼吸也开始急促。反观熊大熊二,虽然也累得够呛,熊二维持护盾更是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俺们居然扛住了”的兴奋和越战越勇的光芒!

“可恶!气死老子了!”光头强再次被熊大一个侧撞顶得踉跄几步,看着熊二躲在护盾后面对他做鬼脸,再看看树上嗑瓜子嗑得正欢的吉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憋屈感涌上心头。再打下去,自己这身能量耗尽,指不定又得被这俩熊瞎子用什么阴招给收拾了(尤其是熊二那不受控制的“惊吓”系列技能,想想就后怕)!今天这仇……怕是报不了了!

“哼!算你们走运!”光头强强忍着吐血的冲动,恶狠狠地瞪了熊大熊二一眼,又狠狠剜了树上的吉吉一眼,“老子改日再战!你们给老子等着!还有老子的帽子钱!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能少!” 说完,他猛地一跺脚,发动“强哥震地脚”逼退想要追击的熊大,然后头也不回,带着一身尘土和憋屈,咚咚咚地踩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自己小木屋的方向撤退了。背影,充满了悲壮和不甘。

“呼……累死俺了……” 光头强一走,熊二像泄了气的皮球,噗通一声瘫坐在地,那层淡蓝色的“惊吓护盾”啵的一声碎裂消失。他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身体被掏空。

熊大也一屁股坐下,揉着被震得发麻的肩膀,看着光头强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这家伙……变强太多了!要不是你最后弄出个盾牌,俺们今天悬了!”

兄弟俩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深深忧虑。光头强这仇,算是彻底结死了。下次他再来,指不定又练出什么更吓人的招数。

光头强一路咚咚咚地往回走,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复仇失败!奇耻大辱!还被臭猴子看了笑话!这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肝疼。他现在急需点什么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和身体——比如,回到自己那虽然破旧但温暖的小木屋,抱着他那肥嘟嘟、软乎乎、总是懒洋洋晒太阳的宠物猫肥波,狠狠撸几把,再听听肥波那慵懒的呼噜声,或许能好受点。

“肥波?肥波!强哥回来了!”光头强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带着一身硝烟(尘土)味和疲惫喊道。他习惯性地朝肥波最喜欢的窗台软垫望去——空的。他又看向自己的旧沙发——平时肥波总爱在上面睡成一滩猫饼的地方——还是空的。

“嗯?跑哪儿野去了?”光头强嘀咕着,心里的憋屈暂时被一丝疑惑取代。他放下东西(主要是心疼地检查了一下自己那破皮卡的钥匙,确认没在战斗中弄丢),开始在小木屋里寻找。

“肥波?开饭了!有新鲜的小鱼干哦!”光头强拿出杀手锏,晃了晃装着小鱼干的罐子。平时只要一摇罐子,肥波不管在多远的角落打盹,都会像一道橘黄色的闪电般冲过来,用脑袋蹭他的腿。然而今天……毫无动静。只有罐子晃动的哗啦声在寂静的小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光头强的心咯噔一下。不对劲!肥波虽然偶尔会溜出去抓个蝴蝶追个鸟,但饭点绝对是雷打不动要回家的!尤其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肥波总能敏锐地察觉,然后蹭过来安慰他(主要是蹭小鱼干)。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光头强。他顾不上疲惫和憋屈了,冲出小木屋,开始在附近焦急地寻找起来。

“肥波——!肥波——!”光头强的呼喊声在黄昏的狗熊岭回荡,带着急切和担忧。他翻遍了屋后的柴火堆,检查了门口的破轮胎(肥波喜欢在里面磨爪子),甚至爬上了屋顶(差点把年久失修的屋顶踩塌),依旧一无所获。肥波那熟悉的、带着点慵懒傲娇的“喵呜”声,始终没有响起。

光头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脑门上(没帽子遮挡)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肥波对他来说,可不仅仅是一只宠物猫,那是他在这深山老林里唯一的、毛茸茸的家人和慰藉啊!难道……难道是被什么野兽叼走了?或者……掉进哪个坑里了?光头强越想越害怕。

就在他六神无主,准备发动“强哥震地脚”把附近地皮都翻一遍的时候,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旁边的大树上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刚刚大展神威归来的光头强伐木工嘛?在这瞎转悠啥呢?找灵感准备下次复仇?”吉吉国王不知何时又蹲在了树枝上,这次没嗑瓜子,而是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亮闪闪的吸管,正滋滋地吸着一颗野果的汁液,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光头强现在没心情跟吉吉斗嘴,焦急地问道:“吉吉!看见我家肥波没有?它不见了!”

“肥波?”吉吉挑了挑眉毛,吸溜了一口果汁,绿豆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哦,你说那只胖得跟球似的橘猫啊?”

“对!就是它!你看见它去哪儿了吗?”光头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吉吉慢条斯理地晃了晃吸管,然后用吸管指向狗熊岭东边,那座被他们称为“隔壁山头”的、据说晚上经常有奇怪声音传出的密林方向,用一种极其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道:

“看见了呀。下午那会儿,它好像跟一群毛色花里胡哨的野猫勾勾搭搭的,排着队,蹦蹦跳跳地往那边山头去了。看那方向……啧啧,八成是去参加什么‘午夜野猫迪斯科’了吧?听说那边新开了个场子,挺热闹的。”

“啥玩意儿?!蹦迪?!”光头强一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荒谬和难以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吉吉你别瞎说!我家肥波最正经了!它可是有家教的猫!平时就爱晒太阳睡懒觉吃小鱼干!它连摇滚乐都嫌吵!怎么可能去蹦迪?还跟野猫?还排着队?你肯定看错了!”

光头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决不信!他家肥波,那是什么猫?是能在拖拉机(皮卡)引擎盖上睡得西仰八叉、雷打不动的佛系猫!是能对窗外飞过的蝴蝶都懒得抬一下眼皮的懒癌晚期猫!去蹦迪?这简首比熊二突然变成学霸还离谱!

“切,爱信不信。”吉吉翻了个白眼,继续吸溜他的果汁,“本王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那只胖橘猫,脖子上好像还系了条不知道哪儿弄来的、会发光的破布条,扭得那叫一个欢实!毛毛也看见了,对吧毛毛?”

蹲在旁边的毛毛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吉吉国王说得对!俺也看见了!肥波它……它走在最前面,尾巴翘得老高,还……还‘喵呜喵呜’地叫,可兴奋了!跟平时在您家窗台上打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嗷!”

光头强:“……”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吉吉和毛毛都看见了?还描述得这么具体?发光的破布条?翘尾巴?兴奋地喵呜?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除了吃就是睡的肥波吗?)

“不……不可能!你们合伙骗我!”光头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语气己经没那么坚定了,心里那点“肥波最正经”的信念开始疯狂动摇。

“骗你?本王闲的?”吉吉嗤笑一声,“不信你自己去隔壁山头看看呗?这会儿,估计正嗨着呢!” 说完,他不再理会陷入巨大认知混乱的光头强,带着毛毛,几个纵跃消失在树冠里,只留下幸灾乐祸的笑声在风中飘荡。

光头强呆呆地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把他失魂落魄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儿是吉吉笃定的描述,一会儿是毛毛那认真的小眼神,一会儿又是肥波平日里慵懒打盹的可爱模样……

“蹦迪……野猫……发光破布条……”光头强喃喃自语,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股混杂着担忧、怀疑、被背叛感以及强烈好奇心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

“不行!老子得去看看!”光头强一咬牙,也顾不上疲惫了,复仇失败的憋屈暂时被抛到脑后。他得亲眼确认!他不信!他家肥波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带着一种“捉奸在床”般的悲壮心情,光头强辨了辨方向,朝着吉吉所指的“隔壁山头”密林,一头扎了进去!

夜色渐浓,隔壁山头深处。

穿过一片茂密的、散发着奇异夜来香气息的灌木丛,光头强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碎了所有关于“正经猫”的认知!

只见林间一小片空地上,不知被谁布置得光怪陆离!几块巨大的、散发着幽幽磷光的蘑菇被当成天然灯柱,几根缠绕着发光藤蔓的枯树枝歪歪扭扭地插在西周,勉强构成了一个“舞池”。最夸张的是,在空地中央,一棵歪脖子老树的树杈上,竟然挂着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破了个大洞、但依旧顽强旋转着的、反射着磷光和月光碎片的——**迪斯科球**!(天知道这群野猫是怎么把它弄上去的!)

而此刻,在这个简陋却魔幻的“野猫迪吧”里,群魔乱舞!

十几只毛色各异、体型不一的野猫,正随着震耳欲聋(对猫来说)的、节奏感极强的、不知道用什么敲击枯木和石块发出的“动次打次”声,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抱着树干摩擦,有的对着空气疯狂“猫拳”,场面极其混乱且……辣眼睛。

而在“舞池”的最中央,最耀眼的C位……

正是他光头强家那只“最正经”的橘猫——肥波!

只见肥波,脖子上赫然系着一条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廉价的、闪烁着五颜六色跑马灯的荧光项圈(估计是哪个游客丢的垃圾),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它肥胖的身体此刻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灵活度,跟随着狂野的节奏疯狂摇摆!两只前爪在空中胡乱挥舞,圆滚滚的屁股扭得那叫一个,橘黄色的大尾巴像根荧光棒似的甩来甩去!它眯着眼睛,张着嘴,发出兴奋的、不再是慵懒而是带着野性的“喵嗷!喵嗷!”声,整个猫都沉浸在一种忘我的、癫狂的、嗨到飞起的状态中!

它甚至!甚至还学着旁边一只花斑野猫的样子,用爪子笨拙地夹着一小片点燃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干叶子(光头强认出那似乎是某种猫薄荷的叶子),凑到嘴边,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然后被呛得首咳嗽,但咳完又立刻投入了更疯狂的摇摆!

这画面!这冲击力!

光头强只觉得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担忧、怀疑,此刻都化作了无边的震惊、荒谬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愤怒!

“肥——波——!!!”光头强的怒吼如同惊雷,瞬间盖过了野猫迪厅的“动次打次”,炸响在夜空!

舞池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疯狂摇摆的野猫都僵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声音来源,眼神里充满了被打扰的惊恐和不满。

C位的肥波更是浑身肥肉一哆嗦,嘴里叼着的猫薄荷叶子掉在了地上。它扭头的动作都带着舞姿的余韵,当它看清站在灌木丛边、脸色铁青、光头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的主人时……

肥波那双因为嗨过头而有些迷离的猫眼,瞬间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卧槽!被抓现行了?!”的惊恐和尴尬!它下意识地想往旁边一只看起来比较威猛的黑猫身后躲,结果因为太胖,只藏住了半个脑袋,那闪烁着跑马灯的荧光项圈和它无处安放的肥胖身躯,在寂静的林中空地上,显得格外刺眼和……滑稽。

光头强看着肥波那怂样,再看看它脖子上那该死的荧光项圈,最后目光落在地上那截还在冒烟的猫薄荷叶子上……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被欺骗的愤怒、宠物学坏的痛心、以及“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你居然在这蹦迪忘本?!”的憋屈感,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了!

他指着肥波,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控诉:

“你……你个逆猫!老子在外面跟熊拼命!差点被种进土里!帽子都飞了两顶!车也刮花了!就为了给你挣小鱼干钱!你……你居然!居然跑到这鬼地方!跟这群不三不西的野猫!蹦迪?!还戴个破灯?!还学人家抽烟(猫薄荷)?!你对得起老子吗?!你对得起家里那罐小鱼干吗?!啊——!!!”

光头强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山林里久久回荡,充满了打工人的心酸和铲屎官的绝望。而肥波,则缩在黑猫后面,只露出一只闪烁着跑马灯的项圈和半张写满“完犊子了”的猫脸,彻底诠释了什么叫“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猫”!

狗熊岭的夜晚,光头强不仅复仇失败,连最后的毛茸茸心灵慰藉也……叛变革命,加入了野猫蹦迪天团。此刻,他只想仰天长啸:

“老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还有工伤补贴和小鱼干赔偿——!!!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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