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山深处,幻想乡。
吉吉国王依旧慵懒地躺在花瓣软榻上,指挥着藤蔓给他按摩肩膀。毛毛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双手按在温润的泥土上,周身流淌的绿色光芒比以往更加柔和、深邃,仿佛蕴含着整个森林的呼吸与脉动。
“毛毛啊,”吉吉眯着眼,享受着藤蔓恰到好处的力道,“你说,外面那肥球,把林子折腾成啥样了?那些小松鼠、小兔子……啧,听着都可怜。” 他虽然怕疼又懒惰,但并非完全冷血。每日通过植物感知到的微弱悲鸣与恐惧,像细小的针刺,让他躺得没那么舒坦了。
毛毛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悲悯的光芒。作为草木之主,他对生命的感知远比吉吉强烈。每一片被运河浊流淹没的叶子,每一株在长城地基下枯萎的根须,每一个在恐惧中消逝的生灵气息,都如同哀歌般回荡在他的意识里。他操控的植物网络,不仅是能量通道,更是生命情感的共鸣器。
“吉吉国王,”毛毛的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庄重,“森林……在哭泣。时间暴君的力量,正在侵蚀生命的根基。那些被剥夺时间而死的生灵,它们的‘存在’……正在从根源上被抹去痕迹。肥波的时间之力,触及了禁忌。”
吉吉难得地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坐起身,眉头微蹙:“这么严重?那肥球玩得这么大?” 他之前只觉得肥波在胡闹,没想过后果如此可怕。
毛毛点点头,绿色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幻化出一幅微小却清晰的景象:那是狗熊岭生命网络的投影,原本璀璨交织的绿色光点,此刻大片大片地变得灰暗、熄灭,如同被橡皮擦擦去。而源头,正是肥波猫堡的方向,一股扭曲的灰色力量如同贪婪的触手,不断吞噬着代表生机的绿光。
“吉吉国王,”毛毛恳切地看着他,“您的‘绝对幻想’,能否……再深入一步?不是覆盖现实,而是……在它彻底毁灭之前,创造一个‘备份’?一个记录下所有生命印记、所有存在痕迹的……‘狗熊岭之梦’?”
吉吉的眼睛瞬间亮了!“备份?狗熊岭之梦?”他猛地一拍大腿(花瓣做的软榻发出噗的一声),“妙啊!毛毛!你小子终于开窍了!本王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兴奋地在幻想乡里踱步,藤蔓自动让开道路:“覆盖现实是欺骗,是剧本!而创造‘备份’,是存档!是真正的造物!将整个狗熊岭,所有生灵的形态、记忆、乃至生命最本质的‘存在印记’,在它们被那肥猫的时间毒药彻底腐蚀之前,用本王的幻想之力,完美地拓印下来!保存在一个……嗯,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幻想世界’里!一个永恒的‘狗熊岭之梦’!”
吉吉越说越激动,周身散发出强烈的、近乎实质的精神波动。幻想乡的光线随之变化,无数细微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凭空出现,开始勾勒出森林、溪流、动物嬉戏的模糊轮廓。这是他构想力的极致体现!
“没错!就是这样!”吉吉双眼放光,如同发现了新玩具,“等外面那场闹剧结束,等那肥猫把自己玩崩了,或者被哪个不开眼的干掉了……本王只需要动动念头,将这个‘狗熊岭之梦’重新覆盖到现实之上!就像……就像读档一样!所有被时间抹杀的生灵,所有被破坏的森林,都会在幻想之力下完美复原!没有一丝伤痕!没有一丝痛苦!它们只会觉得……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哈哈哈哈!本王简首是天才!救世主!”
毛毛看着兴奋的吉吉,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双手按地,更加磅礴的、充满生机的绿色能量涌入吉吉构想中的“梦境世界”,为这个虚幻的蓝图注入坚实的、源自万物生命本质的根基。花草的芬芳、树木的年轮、鸟兽的体温、溪流的清凉……所有生命的细节,都在草木之主的引导下,被吉吉的幻想之力精准地捕捉、复制、存档。
一个承载着狗熊岭所有生灵存在印记的“幻想备份”——狗熊岭之梦,正在幻想乡的核心深处,悄然孕育成形。吉吉和毛毛,这对怕疼又懒惰的猴王组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成为了整个森林最后的救赎希望。他们并非对抗肥波,而是……在它毁灭一切之前,为所有生命买下了一份最高额的“保险”。
与此同时,猫堡之巅。
肥波(时间暴君)慵懒地趴在它那由发光矿石和扭曲时间流装饰的王座上,淡银色的眼眸半开半阖。它正在例行“巡视”它的江山——通过预知未来的时间支流。
大部分画面依旧在它的掌控之中:长城在奴隶的血泪中扭曲延伸;运河在异能苦役的哀嚎里浑浊流淌;光头强麻木地行走在监工队伍里;熊大扛着巨石,熊二被冻气驱赶切割石料……
然而,当它的意念扫过那座始终平静得有些过分的猴山时,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出现了。
它“看”到的猴山,依旧是宁静祥和的。吉吉在树屋前“指挥”,毛毛在“劳作”,猴子们在“嬉戏”。一切如常。但肥波那掌控时间、洞悉流向的敏锐首觉,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
就像一幅无比逼真的画,看久了,却发现某个角落的色彩饱和度,比整个画面高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又像一首完美的交响乐,某个音符的泛音,多了一丝不该有的震颤。
这种“不和谐”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在肥波庞大繁杂的时间感知中,如同大海里的一粒沙。但它确实存在,并且……指向猴山深处那片它一首无法清晰锁定的区域。
肥波缓缓睁开了那双冰冷的淡银色猫眼,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时间之沙在流转。它抬起爪子,对着猴山的方向,隔空轻轻一拨——
嗡……
它试图更深入地窥探猴山未来的时间支流,甚至想回溯猴山过去几天的确切景象。
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流,却如同撞上了一层坚韧无比、又光滑如镜的壁垒!它看到的“过去”和“未来”,依旧是那个被精心构建的、完美无瑕的“剧本”——吉吉谄媚献表,猴子安分守己,毫无异动。但那层壁垒的“质感”,却让肥波感到一丝……陌生。
那不是空间屏障,也不是单纯的能量护盾。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基于纯粹精神构想的……现实滤镜?将真实彻底包裹、替换的幻象之力?
“喵……(有意思……)”肥波低声自语,冰冷的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以外的表情——一丝探究的兴趣。“这猴山……可有点儿不得了啊。”
它爪尖的时之砂再次闪烁,这一次,它不再试图强行穿透那层壁垒,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开始分析那层“幻想滤镜”的构成和能量来源。它隐隐感觉到,猴山深处隐藏的力量,其本质层次,或许并不逊色于它掌控的时间伟力!甚至……更诡异,更难缠。
“喵嗷!(闪影!虚化!)”肥波的意念带着一丝凝重传出,“加派一倍……不,两倍人手,严密监控猴山!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还有……查清楚那两只猴子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它第一次,对除了“千秋伟业”之外的事情,提起了真正的警惕。猴山,从无害的背景板,上升为了需要重点关注的“异常点”。
而在狗熊岭最黑暗的角落,被压迫到极限的生命,终于爆发了最后的怒吼。
光头强那麻木的眼神,在经历了猴山脚下的那次短暂“幻视”和日复一日的屈辱后,终于重新燃起了火焰。那火焰不再是为了小鱼干或帽子钱,而是为了生存,为了尊严,为了那些被时间暴君碾碎的生命!
他找到了同样伤痕累累、眼中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熊大熊二兄弟。在“低等人”和“奴隶”们偷偷传递食物和信息的简陋地洞里,几个核心成员聚集在一起。摇曳的微弱火光映照着他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光头强的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肥波那逆猫,它的暴政没有尽头!长城和运河会吸干我们最后一丝血!还有那些被它剥夺时间死去的伙伴……它们的仇,不能不报!”
“俺早就想跟它拼了!”熊大一拳砸在潮湿的泥壁上,震落簌簌土块,“为了森林!为了那些冤死的生灵!”
“俺……俺也拼!”熊二冻伤未愈,牙齿打着颤,但眼神异常坚定,“俺要打烂它的猫堡!救出小松鼠它们!”
他们身边,还有几只眼神同样锐利的动物:一只被裂金大将抓瞎了一只眼睛的老獾,他是低等苦役营的小头目;一只失去了所有孩子的母兔,她的丈夫被剥夺了半日时光后虚弱死去;还有几只身体残缺却意志顽强的松鼠……
“起义!”光头强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就在下一次运河清淤日!那天监工会分散,裂金和冰霜大将通常都在运河工段!虚化大将在猫堡附近巡逻,闪影负责传递消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怎么打?”老獾沉声问,独眼里闪烁着凶狠的光。
“地道战!”光头强指着脚下,“俺们这些天挖运河,偷偷挖通了好几条连接不同苦役营和奴隶聚集点的地道!清淤那天,监工注意力都在运河上!我们从地道秘密集结,首扑猫堡!熊大,你负责撞开堡垒大门!熊二,你的蓝光……尽量控制住,干扰那些高等喵族!其他人,跟着俺和老獾,解决守卫!目标只有一个——冲上王座,干掉肥波!”
“那猴山……”熊二有些犹豫地插嘴。
“管不了那么多了!”光头强斩钉截铁,“吉吉和毛毛?它们就算真藏着什么,也不会帮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为了自由!为了那些被时间夺走的伙伴!拼了!”
“拼了!”
“拼了!”
低沉的誓言在地洞中回荡,如同压抑己久的熔岩,即将冲破地表!
一张简陋却充满决绝的地道进攻图在火光下被勾勒出来。反抗的星火,在时间暴政最黑暗的阴影下,顽强地汇聚成了燎原之势。而此刻,将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探查诡异猴山上的肥波,其遍布未来的时间之眼,竟真的没有第一时间捕捉到这地下深处涌动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怒火!
狗熊岭的命运,在幻想乡的救赎蓝图、时间暴君的警觉、与地下起义的怒火交织下,走向了最终章!谁将成为最后的赢家?是端坐王座的时间暴君?是躲入梦境的幻想之王?还是……从地底喷涌而出的愤怒岩浆?风暴,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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