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联谊中

八月的斜阳把警校大门的铜质门牌晒得发烫，离约定的联谊时间还有好几个钟头，居酒屋却早早被人包下。渡边柏瑞站在樱花树下，指尖抚过白衬衫领口的珍珠母贝纽扣，西装裤下的皮鞋碾过满地粉白花瓣，沙沙声里混着远处操场传来的训练哨响。

不远处的马自达RX-7在阳光下泛着血红色的光，佐藤美和子的紫色眼眸死死盯着那辆车，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她身旁的宫本由美蹦跳着拽住她的手腕，栗色短发随着动作扫过泛红的耳尖：“美和子！再不走可真要错过开场啦！”少女特有的娇嗔里带着亲昵，手机挂件的粉色蝴蝶结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渡边柏瑞的手指猛地收紧，鬼冢教官描述过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深夜街头，那辆RX-7如离弦之箭冲破雨幕，驾驶座上的人永远停在了最耀眼的年纪。松田阵平突然从身后探出头，黑卷发扫过他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气息：“新面孔？”靛蓝色眼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两个女孩身上打转。

降谷零不知何时也靠了过来，金毛被风吹得凌乱，紫灰色眼眸却沉静如渊。渡边柏瑞收回目光，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沾满花粉的青石砖：“佐藤前辈的女儿。”他没说出口的是，方才路过时，宫本由美指着他的背影对同伴说：“你看他，像不像橱窗里供着的翡翠摆件？贵气的都不敢靠近。”

黑色轿车发动时，萩原研二突然把整张脸贴在车窗上，鼻尖几乎要蹭出白雾：“柏瑞！你闻到没？是章鱼烧的味道！”他的黑色半长发随着动作晃来晃去，活像只闻到腥味的猫。松田阵平立刻反驳，靛蓝色眼睛瞪得溜圆：“胡说！明明是烤鳗鱼的焦香！上次路过商业街，我隔着三条街就闻到了！”

“章鱼烧！”

“鳗鱼饭！”

争吵声惊醒了假寐的降谷零，他揉着太阳穴坐首身子，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是关东煮……”话没说完就被两人的抗议声淹没。后视镜里，诸伏景光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画着示意图，耐心地给萩原研二解释关东煮和章鱼烧的区别；伊达航扶着额头首叹气，满眼写着“带不动”。

渡边柏瑞单手握着方向盘，黑曜石般的短发被冷气吹得几缕。他轻叩真皮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出哒哒声响：“再吵就把你们丢下去推车。”车厢瞬间安静下来，松田阵平别过脸哼了一声，却用余光偷偷打量驾驶座；降谷零低头整理袖口，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只有萩原研二还在小声嘟囔：“明明就是章鱼烧……”

拐过第三个红绿灯时，居酒屋的灯笼己经在暮色里亮起暖黄的光。渡边柏瑞松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放松地搭在档把上。后视镜里，松田阵平和降谷零还在较劲——一个挑衅地挑眉，一个冷着脸回瞪，活像两只炸毛的猫。

“到了。”他解开安全带，衬衫领口随着动作微敞，露出冷白的锁骨。转头看向后座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现在还想吃章鱼烧？”松田阵平立刻坐首身子，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我要十串！多加木鱼花！”“做梦！”降谷零立刻反驳，“明明该去吃鳗鱼饭！蒲烧酱汁要浇满——”

车门推开的瞬间，夏夜的晚风裹着居酒屋的香气扑面而来。渡边柏瑞抬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黑曜石般的短发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看着身后还在斗嘴的两人，他突然觉得，这吵吵闹闹的烟火气，倒比记忆里清冷的山林有趣得多。

“行了下车吧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