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潮汐为盟

玄武之力入体的刹那，林寒右臂星痕寸寸龟裂。那九道暗金色纹路原是镇压玄武戾气的封印，此刻却如被冰锥凿穿的瓷器，裂痕中渗出幽蓝寒雾。他喉间涌上腥甜，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这寒毒比他预想中更霸道，竟能顺着经脉逆冲心脉。

"别动！"汐月的声音带着鲛人特有的空灵，尾鳍拍碎潭水溅起冰晶。她将潮汐印按在他心口时，腕间银铃骤响，那枚鲛人族传承千年的法器迸发出月华般清辉。寒毒顺着两人相触的肌肤疯狂反噬，她雪色鲛尾上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边缘泛起焦黑，仿佛被烈火灼过的纸页。

林寒试图震开她的手，却发现周身窍穴己被寒气封锁。汐月唇角溢出殷红，在冰面上绽开朵朵红梅，笑意却愈发明媚："现在你甩不开我了，夫君。"她指尖划过他崩裂的星痕，冰蓝色血脉在裂隙中若隐若现，"玄武戾气需要鲛人血脉调和，这是命定的羁绊。"

最后一道封印破除时，整座寒潭沸腾如煮。玄武老者虚影在蒸腾的水雾中大笑，化作流光没入青冥剑。剑身嗡鸣着浮现龟蛇纹路，那些古老符文竟似活物般游走，在潭底投下斑驳光影。林寒抱起昏迷的汐月，发现她发梢结满冰晶，连呼吸都带着霜气，仿佛捧着一团即将熄灭的月光。

"别睡。"他颤抖着吻去她睫上冰霜，唇瓣相触时竟被寒气灼伤。汐月发间珍珠簪子碎裂成粉，露出额间淡金色的鲛人王族印记，"你说过要教我鲛人族的踏浪舞......"他声音哽咽，怀中姑娘的体温正在以惊人速度流逝。

怀中的姑娘艰难睁眼，指尖抚过他眉间新生玄武纹。那暗金色纹路宛如活物，在她触碰时泛起涟漪："等去朱雀祭坛......我跳给你看......"话音未落，她颈间鲛绡突然无火自燃，露出锁骨下蜿蜒的星轨刺青——正是星髓相连的印记。

星陨阁主的投影突然浮现潭底，十二盏琉璃灯绕着他旋转，映得冰壁流光溢彩。"好一对痴情鸳鸯，"他鼓掌轻笑，指尖弹动间，汐月心口浮现出由星辰凝成的锁链，"这丫头的命魂己与星髓相连，杀我，她便死。"锁链每响一声，汐月眉心就多一道血痕。

林寒剑指虚影，玄武之力震得冰窟簌簌崩塌。龟甲纹路在他皮肤下游走，所过之处冰层尽数化为齑粉。"我会找到两全之法。"他咬破舌尖，精血在剑身绘出繁复符咒，青冥剑顿时爆发出冲天剑气，将星陨阁主的投影斩得支离破碎。

"比如这个？"虚影消散前抛来卷轴，画面中朱雀祭坛烈火滔天，镇压其中的竟是汐月母亲的残魂。那火红鲛尾在业火中挣扎，每一片鳞片都刻着星陨阁的禁制。深海传来悲怆龙吟，汐月腕间银铃突然全部碎裂，昭示着鲛人族至宝的陨灭。

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林寒将汐月冰凉的手按在胸口，西象纹路在肌肤下交相辉映。玄武的幽蓝、朱雀的赤金、白虎的银白、苍龙的青芒，西色光芒顺着两人相触的肌肤流转，竟在汐月心口凝成微弱的护盾，暂时阻隔了星髓侵蚀。

"纵使踏碎星轨，"他抱起汐月走向崩塌的冰窟出口，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冰莲，"我也要改写你的命数。"怀中姑娘无意识往他颈窝缩了缩，发间最后一颗珍珠坠落，在潭底映出细碎星光，宛如银河碎屑。

寒潭外，初升的朝阳正穿透云层。林寒踏出水面时，青冥剑突然发出清越长鸣，剑身上龟蛇纹路竟与汐月心口星轨产生共鸣。他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鲛人，她灰败的鲛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光泽，发梢冰晶化作流光没入剑身——那是玄武戾气在主动臣服。

远处朱雀祭坛方向，冲天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际。林寒将汐月轻轻放在礁石上，以剑为笔在虚空绘出传送阵。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他忽然想起汐月曾说过的鲛人族传说：当西象归位，星轨逆转，便是海天相接之时。

"这次换我护你。"他吻上她冰凉的额头，玄武纹路顺着相触的肌肤爬满她全身。传送阵亮起的刹那，汐月指尖忽然动了动，一滴泪珠坠入大海，惊起万千游鱼，如同散落的星辰坠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