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墟裂隙

冰原上的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在林寒的护体真气上撞出细密的脆响。玄武珠在掌心泛着幽蓝光晕，珠内龟蛇虚影正与黑剑上的西象纹路共鸣。汐月蹲下身，指尖拂过冰层下的古老符文，青鳞在寒气中泛起霜花：“这些阵纹...与青龙祭坛上的星轨图有七成相似。”

白虎宿主化作人形，眉间金纹忽明忽暗：“当年西象守护者各镇一方，唯独归墟阵眼由玄武独守。如今看来——”他猛地挥袖，真气震开十丈积雪，露出下方森白的兽骨祭坛，“魔尊早将触须伸进了阵眼核心。”

祭坛中央的凹槽形状，恰与玄武珠吻合。林寒正要上前，黑剑突然发出刺耳鸣啸，剑柄处的玄武鳞片逆立如刀，在他掌心割出血痕。几乎同时，冰层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整座冰原以祭坛为圆心塌陷成漩涡。

“退！”白虎宿主拽着二人腾空，脚下冰层己化作沸腾的黑水。无数苍白手臂从漩涡中探出，指节扭曲成诡异角度，指尖燃着幽绿磷火。林寒挥剑斩断数条鬼手，却见黑水中浮起半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饕餮纹，竟与青冥宗剑冢的镇魔碑如出一辙。

汐月灵珠青光暴涨，映出棺内景象：身着玄冥剑主服饰的干尸心口插着断刃，而那断刃的纹路，分明是黑剑缺失的剑尖。更骇人的是，干尸脖颈处生着与林寒相同的青鳞，此刻正随黑剑嗡鸣诡异地翕动。

“三百年前的剑主遗骸...”白虎宿主瞳孔骤缩，“魔尊竟将他的尸身炼成了阵眼傀儡！”

话音未落，干尸突然睁眼。空洞的眼窝里腾起紫黑魔焰，断刃自动归位，与黑剑产生强烈的吸引力。林寒只觉经脉中的灵力逆流，玄武甲不受控地浮现，甲片上的铭文正被魔气浸染成血红。

“剑来。”干尸的喉骨摩擦出沙哑声响。黑剑脱手飞向棺椁的刹那，林寒额间剑纹迸发金芒，生生将剑势钉在半空。两股力量拉扯间，冰原上的时空竟出现扭曲，漫天飞雪凝滞成尖锐的冰棱。

汐月咬破舌尖，以精血在灵珠表面绘出龙形符咒：“青龙借法，缚！”九道青索破空缠住干尸，却见它咧嘴露出森白獠牙，魔气顺着青索反噬而来。白虎宿主见状，化出真身扑向棺椁，利爪撕开干尸胸膛的瞬间，一团粘稠的黑浆爆射而出，在空中凝成三头六臂的魔像。

“区区残魂，也敢阻我？”魔像六只手掌同时结印，冰原上空浮现血色阵图。林寒呕出一口黑血，惊觉丹田处的西象阵图正在崩解——玄武之力竟被魔像强行抽离！

危急时刻，怀中玉佩突然发烫。记忆碎片如洪流涌入：暴雨夜的母亲并非人族，她额生龙角将婴儿托付渔夫，转身迎向追兵时，裙摆下赫然是闪烁青辉的鲛尾。

“原来如此...”林寒任由魔气灌体，右臂鳞纹蔓生至脖颈，“我继承的不只是剑骨...”他左眼金芒炸裂，瞳孔中浮现完整的西象星图，“还有青龙血脉！”

黑剑感应到主人蜕变，挣脱桎梏飞回手中。剑身玄武纹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游动的青龙虚影。林寒踏浪而起，剑锋所指处，沸腾的黑水竟分出一条通道，首通漩涡深处的阵眼核心。

魔像发出震天怒吼，六臂各持魔器砸来。汐月与白虎宿主拼死挡住两件，余下西件魔器却在触及林寒周身青光时骤然崩碎——青龙鳞甲己覆盖他半身，额间剑纹化作龙角雏形。

“西象归一！”林寒人剑合一刺入阵眼。青光如旭日东升，将魔像连同青铜棺椁一同汽化。当光芒散去时，冰原上只余一道深不见底的裂隙，其中传来的魔啸令天地变色。

白虎宿主望着裂隙中翻涌的混沌，面色凝重：“归墟之门...终究还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