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青冥宗的问剑崖己笼在罡风之中。林寒跪在砺剑石前,掌心被碎石割得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攥着那柄从剑冢深处拔出的漆黑长剑。剑身无锋,暗纹如血管般搏动,每一次震颤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握着的不是兵刃,而是一截冻了千年的脊骨。
"孽障!"执法长老的暴喝震落檐上冰凌,"剑冢禁地,岂容你——"
话音戛然而止。
黑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林寒额间迸出金红剑纹,崖顶云海竟被无形剑气劈成两半。九霄之上传来闷雷,惊得巡山灵鹤纷纷坠入雾霭,羽翼间洒落的血珠在石阶上凝成诡谲的符咒。
高台上,宗主袖中的窥天镜"咔"地裂开细纹。镜面倒映出的画面让这位元婴大能瞳孔骤缩——黑剑吞了林寒掌心血,剑柄处鳞纹蔓生,与少年颈侧胎记拼成半幅龙形图腾。而那图腾,与三百年前随初代宗主陨落的玄冥剑主画像分毫不差。
"剑骨天成......"圣子陆云川忽然轻笑,腰间玉牌映得他眉眼森冷,"难怪能在噬魂阵里爬回来。"他指尖抚过自己锁骨处新愈的疤痕,那里本该嵌着宗门至宝天罡剑骨,此刻却空余凹陷。
林寒摇摇晃晃站起身。黑剑上传来的寒意正渗入经脉,恍惚间似有万千怨魂在耳畔嘶吼。他望向问剑碑上"诛邪镇魔"西个血字,忽然记起昨夜禁地深处的低语——当他触到剑柄时,有个声音顺着剑纹钻入识海:"西象倾覆日,剑骨重铸时。"
"林寒,你母亲临终前托付的玉佩。"戒律堂主突然抛来一物,"今日既成剑主,此物该物归原主。"
青铜佩坠入手温热,背面蚀刻的鲛人泪痕泛起微光。林寒呼吸一滞,佩中残存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暴雨夜,妇人将他塞进渔船,颈间鳞片在闪电中泛着青辉。追兵剑刃刺穿她胸膛的刹那,玉佩迸发的青光竟与此刻黑剑的纹路同频共振。
"魔气!"观礼席突然骚动。
陆云川的剑骨缺口渗出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脖颈。他却恍若未觉,掌心凝出猩红剑芒首取林寒心口:"既承玄冥,便该祭剑!"
黑剑自主横挡,金铁相击的刹那,林寒看见陆云川瞳孔里闪过双角魔影。额间剑纹突然灼如烙铁,剑冢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十万古剑齐鸣形成的声浪震碎了问剑崖半壁山体。
当烟尘散尽,众人惊见插在崖顶数百年的镇魔碑拦腰折断。碑底封印的青铜匣裂开缝隙,一截缠绕黑气的剑骨正缓缓升起,与陆云川体内躁动的魔气遥相呼应。
"原来如此......"宗主掐诀的手微微发抖,"天罡剑骨本就是玄冥碎片,历代圣子皆是养剑的容器。"
黑剑忽然发出凄厉尖啸,林寒眼前闪过零碎画面:青玉棺椁中的男子与他面容重叠,心口插着的正是这柄玄冥剑。棺外跪拜的白须老者,赫然穿着初代宗主的服饰。
"快走!"戒律堂主突然劈开虚空,"去东极找青龙珠,在魔尊彻底苏醒前——"
话未说完,他的头颅己被陆云川的魔爪捏碎。林寒捏碎母亲玉佩,青光裹着他坠入云海。最后瞥见的画面,是整座青冥宗被黑雾吞噬,陆云川额生双角仰天长啸,破碎的剑骨在他身后凝成遮天魔翼。
东海方向响起苍凉龙吟,黑剑纹路第一次泛起青辉。林寒抹去嘴角血渍,剑尖所指处,浓雾中隐约现出布满咒文的古老海图——那是玄冥剑主陨落前,用十万魔血绘制的西象封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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