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一道强光从正房檐下照过来，刺得他们下意识闭上眼，强光收回去，他们才赶紧走过去。
女子那边冯嬷嬷和几个妇人也起来了，都站在门口看着，首到听到沈妙声音：“男人过来帮忙，女人回去睡觉，别的天亮再说。”
她虽是管事，平时却没什么派头，和人说话语气和蔼，一副好性子模样，管着厨房让大家每日都能吃些荤腥，是很多人心里的善菩萨，这时候声音却带了几分严厉，透着不容拒绝。
冯嬷嬷想凑过去看，阿静拉住她，小声道：“估摸是有人心怀不轨，主子要杀一儆百，嬷嬷别去。”
她俩以前虽然不认识，却知晓彼此来历，阿静是庆冠侯府出来的，冯嬷嬷则是当朝太后娘家、承恩侯府的管事嬷嬷。
承恩侯府在京城名声很好，冯嬷嬷见过的阴私事儿说不定还没她多，刚才听那两人叫的那么惨，万一此刻己经不形，冯嬷嬷过去岂不是会被吓到？
冯嬷嬷犹豫片刻，到底没去。
阿静拉着她回了房。
大半夜的，年纪稍小些的都没起来，听到明天再说，纷纷继续睡觉。
另一边，两个己经被打残的人被杨慎几人捆起来，吊在正房檐下，脸上身上都是血，一人腿断了，疼得不断呻吟。
寒风瑟瑟，如今夜间温度在零度以下，虽不至于冻死人，但着实不好受。
沈妙冷眼看着，她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心急，当夜就动手了，她听到动静，赶紧拿着从空间系统里买来的手电冲过来，还没到他们楼上，就见两人噼里啪啦从楼梯上滚下来。
然后杨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提着一根木棍对着两人劈头盖脸一顿锤，他们身上的伤大部分是被杨慎打出来的。
还是站在楼梯上的杨醒叫停了他。
杨醒并没有杨慎想象中身为主子被下人冒犯的愤怒，两个蝼蚁罢了，她随时能取他们性命，只是沈妙叮嘱要用来警醒其他人，她才暂且放他们一命。
把两人捆扎起来挂在檐下，确定他俩跑不了，沈妙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她自己也回去睡觉，冬天里的回笼觉最好睡的，她回来刚躺下双眼皮一磕就睡了过去，一觉到天明。
——
第二天，挂在檐下的两人成了所有人的围观对象。
主子们没起来，没人敢动那两人，有听到昨晚动静的，纷纷猜测他们是不是想干坏事，被抓现行之后受罚，纷纷觉得他们活该。
其中包括两人中的大哥，马逵的妻子，曾经在凉州那豪绅家中做婢女，被马逵强行侮辱后不得不在嫁他为妻与悬梁自尽间做选择，蝼蚁尚且偷生，她选了前者。
从此受尽污言秽语。
后因马家兄弟俩犯事被一道卖出来，她多次想着单独被卖出去就好了，从此就和他没关系了。
然而命运弄人，又被卖到同一个地方。
如今她心里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他们兄弟俩得罪了主子，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多半会被再次卖出去，忐忑的是担心他俩连累自己，想再找这么好的主家可不容易。
怀着这样的忐忑等了许久，终于沈妙起床了。
说她起的晚是和其他人比，其实这会儿天才刚大亮，其他人准备早食，也有些己经去后面忙活上了，搬石头和泥土。
她指点着做早饭，一如既往给杨醒两人开小灶，丝毫没有要提檐下那两人的意思。
首到早饭做好，所有人回来吃饭前，沈妙才告诉他们吃完饭不要离开，等着听主子训话。
其他人这时也跟着心里忐忑起来。
纷纷埋怨那两人作死还带上他们，万一连累到他们身上，被主家卖出去，路上他们就把那两人弄死了。
吃完饭，所有人在庭院里等了一刻钟，才等来杨醒。
杨醒并不是借此给他们下马威，让在庭院里站一会儿也不叫下马威，只是季明元有些闹脾气。
从他们成亲到现在，杨醒每晚都要弄他几回才睡得着，季明元每次开始都不太乐意，被杨醒半控制着承欢，心里知道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每次说到一半杨醒就转移话题，让他短时间无法再提起。
昨夜那两人意图不轨时，他们还在做，可想而知季明元这些日子被折腾得够呛，每日都觉得腰酸背疼，很是难耐。
今早打起精神来，非要闹一闹，不愿吃饭，杨醒正是兴头上，温声细语哄慰半天，哄着他吃了饭，歇下，这才下来。
二楼的房间被她屏蔽掉一切声响和动静，不会吵到季明元。
见她出来，一群人齐声道：“主子。”
沈妙站在旁边，得了她眼神示意后，高声道：“昨夜马家兄弟俩擅闯正房，意图不轨，被当场拿下，主子心善，不给大家立规矩，不代表家中没有规矩，他俩既然敢开这个先例，就该重罚！”
庭院里鸦雀无声。
几息后，他们才听到杨醒的声音。
“悬挂三日，折断手脚扔出门去，往后再有此类人，严惩不贷。”
和沈妙特意拔高声音不同，杨醒声音甚至听不出发怒，很平静，平静中透着狠厉，像是锤子轻轻敲在他们心上，让他们心肝发颤。
这当然不是错觉，猛兽的声音容易让人心悸，甚至能把一些小动物吓破胆，实验体本质上也属于猛兽，杨醒特意用特殊频率的声音，让他们心脏共颤，产生难以言喻的恐惧，不由自主想要下跪。
如此双管齐下，如果还有人再犯，她就只能当着他们的面杀人了。
“10到14岁的男子留下，其他人去忙吧。”
“是！”
大部分人都散开去干活，留了六个少年在原地，一个个战战兢兢，稍微冷静些的就是荆家兄弟了，他们毕竟是先来的，知晓的多一些。
杨醒道：“我要挑两人去伺候主君，一要口风紧，二要尽心尽力，你们之中可有人愿意去？”
几个少年都默不作声，就在杨醒以为得把其他人叫回来降低标准的时候，荆茂站了出来：“小人愿意。”
见此情形，他兄长也站了出来：“小人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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